第2章 逆天重生
见她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于荣华掩了掩鼻子笑道:“妹妹,别用这么恶毒的眼神看着我,你落得这般下场,也怨不得我,要怪就怪你不该抢了我的男人,要怪就怪你不该抢了我的皇后之位。”

抢了她的?

好一个颠倒是非之人。

好一个嫡亲的姐姐!

于式微自嘲一笑,笑意里流出隐隐悲哀,其实她更恨自己识人不清,才会相信这个披着人皮的白狼!

于荣华蹲下身来,有些嫌弃也有些得意的看着于式微,“妹妹,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就安静的去死不好么?”

安静的死去?

于式微略有些错愕的看着于荣华,她杀了她的儿子女儿,却还好好地活着,她如何甘心死去?如何甘心?

玄越……留昭……

想到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于式微的泪便簌簌掉落在了地上。本以为眼泪早已流干,本以为心不会再痛。却原来,还是会痛的,痛的她想毁灭掉这里所有的一切。

“啊……孩……孩……子……”于式微呜咽着,将一生的力气用尽,将所有悲痛发泄出来,恨不得淹没这天地,毁灭这皇城。

于荣华的面上始终挂着一抹微微笑,桃花色的眸子顾盼生辉,“孩子?妹妹,你是说玄越和留昭么?”

闻言,于式微倏然变得激动起来,在酿翁里挣扎着,咆哮着,一双眸子阴冷的可怕。

于荣华,她怎么敢这般轻松的说出两个孩子的名字?刽子手,不配!她永远不配!

见她如此激动,于荣华一双手轻拂过于式微疤痕满布的脸,幽幽笑道:“妹妹,你可能还在怪我杀了玄越和留昭,但是妹妹,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什么?

于式微蓦地瞳孔一缩?

上官晔?

怎么可能?

于荣华又是一声冷笑,“妹妹,皇上一直以为你还想着那个人,以为孩子都是那个人的呢,哈哈哈……殊不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哈哈哈……”

于荣华笑着笑着,疯了一般,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冷宫。

外头狂风依旧,夜空越发乌沉。

于式微呆呆的看着地面,空洞无光的眼睛像是黑洞一般,盛满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深渊里,一抹妖异的猩红瞬间绽放,两注血泪像是山洪迸发一样,自于式微眼底倾泄而出,轰然一地。

呵……原来这就是她想了一生却未能想透的,原来是这样……

虎毒不食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倏地,于式微一口将口中舌头咬断,仰天饮血起誓:上官晔,于荣华……我于式微以生命诅咒你们,来生来世,永生永世,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残酷的蒸刑在冷宫上演,本来已经哑了的人却在死前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九霄。据闻那天晚上,本该是下暴雨的,却下了暴雪,红色的暴雪,冰封了万里山河。

有人道:六月飞红雪,厉鬼必索命!

雨雪交加下了整整一天,暮色缓缓降临,黑暗掩住风雪,微微的风声刮过,呜咽如鬼魅。

破败的小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少女,她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张大着嘴大口的呼吸,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嘴里断断续续的梦呓着。

终于……

她‘腾’的一下起身,一双双眼瞪得老大,空洞而迷茫的直直看着前方。

约莫片刻,那双死寂般的眸子渐渐回神,才突然发觉自己身上好痛好冷,便下意识的往身上一看,只见自己衣衫褴褛下是满身的血痕,一条条,一道道,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然而,当她的眸子移到了自己一双长满冻疮的手时,顿时瞳孔一缩,彷如被一道霹雳击中,大脑一阵嗡鸣作响。

这……这怎么可能?她的四肢明明已经被斩断了,这怎么可能呢?

于式微僵硬的抬头环顾一周,迷茫的看着她所在的房间。这房间十分简陋,除了她睡的破败小床外,便只有一个只剩一扇门的衣柜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生满茶垢的茶壶和一只缺了角的杯子。这里既陌生又熟悉……

正不明所以之际,忽然“哐当~”一声巨响,房间木门被大力撞开,闯进来一个身穿云灰色袄子的老妈妈,她的神色很是凶恶,手中还拿着一根血迹凝固的鞭子。

进来后,她二话没先说,便走过来先给了于式微一鞭子,怒骂着:“小蹄子,我说怎么不见个人影,原来在这偷懒呢,你这个懒骨头,贱蹄子!让你给姨娘做寿面,你竟在这里偷懒睡觉。”

鞭子抽过的地方一阵热辣辣的疼痛,于式微却仿佛不知道痛一样,惊愕不已的看着打她的周妈妈,眼底光芒忽闪。

周妈妈!竟然是周妈妈!她还活着?她不是在她出嫁那日与五姨娘一起死了么?

不,不对……

于式微又急急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这不是成年女人的手,分明是一双少女才有的手。眸色狠狠一变,她抬手使劲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以为是身在梦中。

谁料,被扇过的地方立马是一阵真实的痛感,不是,竟然不是,她竟然不是在做梦……

突然,于式微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癫狂,笑的悲凉,笑的泪如潮涌。本以为被蒸死便是她悲苦一生的结束,本以为抱着恶毒发指的诅咒便再不得超生,却不想……却不想,她竟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少女时期。

等等,周妈妈提到寿面?

于式微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今日是她生母五姨娘王氏的三十二岁生辰!

以前王氏从来都不让她给她做寿面的,因为怕她会咒她,怕她的不祥之气过给她,所以每当这一天都让她滚的远远地,眼不见为净。这次却一反常态,让她下午去给她做寿面。偏大清早因为手上冻疮发作,洗衣服慢了一刻钟,便遭了周妈妈一顿毒打,身上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就感染发了高烧,回到房间后便晕睡了过去,她记得恍惚中她看到了六姨娘为她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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