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早在完成了他们漠北内部的统一之后,便开始集结大军,大规模地进攻君国,同时与周边许多小国有结盟,一是借由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二是准备占领君国的领土,从君国抢夺财物,抢夺富庶城池,奴役君国百姓,以战争迫使君国签下合约,进而称霸中原,也就指日可待了。
漠北的狼子野心如今又加上君国叛国君凌霄的助力,气势如虹的漠北狼军已经攻陷了他们两座边关重镇,包括兵家必争之地,潼关,君**队失了两座城池,可谓败仗连连,士气低迷,现在见朝廷增援大军前来的领头之人竟然是他们的君国太子,一时也有些茫然和怀疑。
怀疑什么?自然是怀疑君无言这个病弱太子能不能带他们打战,朝廷派来的人若是连上战场的能力都没有,那他们怎么可能有赢的可能,虽说有他们的大将军秦正卿,但是对于君无言,他们还只是觉得朝廷派来的只不过是兵力。
而且现在打战打了如此之久了,朝廷派下来的粮草早就吃得差不多了,现在这情形,没有人会不担心他们还没打赢漠北,人就被饿死了。
漠北的军队基本上已经退进了潼关城了,暂时同君国的军队僵持着。
两军不可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接下来可能也会有接连不断的战役发生,所以在此之前,须得安抚好士气才行。
晚间,应君无言传召,秦正卿和秦紫阳进来君无言的大帐,一同先给君无言行了礼:“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秦将军、少将军不必多礼,坐吧。”君无言淡淡道。
君无言坐在主坐上,身上那种尊贵如神祗之气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秦正卿打量了一下,他一直都觉得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秦正卿征战沙场数十年,身上有的只是与战场是分不开的威武粗糙的气息,而君无言呢,他认为他只适合静静远观,运筹帷幄即可,哪想有一天两种人会一同打战。
不过看起来,君无言是个有十足谋略的太子,就算身子不好不会上战场,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反正战场有他和秦紫阳,他可没忘君无言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必要时候考虑到的是将来。
秦正卿这会子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儿远了,忙收回了思绪,郑重的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事要商议?”
君无言从战略地图上收回视线,抬眸道:“秦将军,朝廷派发下来的可支撑的粮草还有多少?”
粮草?秦正卿一听这个,眉目有些难色,但还是开口据实回答,“殿下,此次战争持续之久,朝廷派来的粮草早就吃的差不多了,如今也是这原平关的粮食在维持的军中供应,末将早就上奏了此事,可奈何君国近几年本就因天灾而粮食收获颇少,朝廷前段时日从西北派发的粮草一万担近几日应该快到原平关了。”
秦紫阳静静地听着,思索着,冷酷的俊美面容闪过一丝明然,想起四皇子君玉染,这才开口道:“殿下,昨两日四皇子就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前去斧地迎接粮草,故而未在,末将估算,四皇子不日就该回来了。”
君无言凤眸微眯,似思考,冷芒扫过,“去了几日了?”
秦紫阳没有多想,回道“三日。”
“从原平关去斧地迎接,又是骑马路程,至多也不过两日,三日还未回,这其中必定遇上什么事了。”君无言严肃谨慎,却如同下了定论,让秦紫阳和秦正卿皆是一怔!
出事了?!这两日他们与漠北交战,应接不暇,君玉染前去接应粮草本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况且斧地还是他们原平关后背的地盘,就算漠北有动作,也必须是要过原平关才行。
可君无言这么一说,不禁让他们提起刚刚放下没多久的心来。
“速速派人前去查探消息,注意分散,若是有情况,立刻调动最近的军力前去支援。”君无言朝秦紫阳吩咐道。
秦紫阳一听,好看的眉峰似乎凝了千年寒冰,脸色陡然一变,知道事态不乐观,与秦正卿互看一眼,立刻起身,“是,末将立刻派人去查探!”
秦紫阳去了不久,立刻就接到后方来的消息,果真让君无言猜对了,真出事了!
君玉染领了五百人马,从川杨道穿过,再到斧地,这是之前他们研究商议好的路线,这样一来可以加快路程,二来川杨道地势平坦,押送粮草可以减少阻力。可是谁知,君玉染本就在回来的路上了,可是一场大雨来临不说,还遇上了斧地近半年来最猖狂的劫匪,君玉染带的他们五百人虽说都是精锐军兵,可劫匪也不是盖的,个个凶残身手又高,双方死伤对半,粮草却也被抢了抢,损了损,能运回来的粮草也就只剩一半不到了。
“混账!这些山野劫匪,竟敢如此猖狂劫我军粮!”秦正卿也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劫匪出来,他之前并未听闻过斧地有一群厉害的劫匪,故而有所忽略了,所以在这里出事了。
本是外患迎敌之际,哪想还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这让他们几万兵马多心寒!
君无言眉目沉思,“让原平关守将过来。”估计原平关守将会清楚一些这些劫匪的来头。
不一会儿,原平关守将唐征进来了,“参见太子殿下。”
君无言直接进入话题,也不废话,语气深冷严厉:“你可知斧地有一群山野劫匪在斧头山盘踞?”
唐征一听,立刻大惊失色,“末将……末将知道。”
秦正卿一听浑身怒气散发,也不顾君无言在场,“知道你为何不与本帅说明!你可知这群劫匪劫了我军的粮草?!军情不报,这是死罪!”
秦正卿大声怒骂道,雄厚的气势,让唐征立刻吓得跪倒在地,颤声道:“是末将失职,末将该死!!”
君无言微微侧首,眼神看似温和实则冷清,声音波澜不惊,摄人心魄,“来人,将人给本宫押下去。”
君无言根本没打算跟他废话。甚至,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走出了大帐。
秦正卿一脸蕴怒地看着唐征被侍卫押了下去,气急败坏地跟着走了出去,唐征这罪责,别说是君无言没当场杀了他,若换做是他,估计早就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了。
君无言出了大帐后,外面皆是亮着火把,将士们都提高了警惕性,挺直着背站岗。
此刻的君无言已经脱去了一身戎装盔甲,白色锦衣上绣着傲世九天的飞龙,身形颀长挺拔地站在平地上望着一处方向,面容尊贵俊美,剑眉星目,不怒而威如天神,一双漆黑的眸瞳深不见底,令人望而生畏。
“殿下,末将也有罪,末将实人不清,才会有此失误!”跟着出来的秦正卿,依旧是一身铮亮的盔甲在身,仿佛是随时准备待战一般,令人肃穆。
在这种严然肃杀的气氛下,君无言只是默然地看着前方,良久眉峰微动,才道:“人回来了。”
秦正卿循声望去,果然,在不远处隐隐能看到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过来,也看到了秦紫阳和君玉染。
粮草被雨水浸湿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完好无损,可这般情况也着实让人气愤不已。
君玉染一身戎装黑色盔甲,面目不再似当初那个如玉如兰的君子了,泛染了边关的烟尘,平添了一些硬朗气息。在看到前方营地里屹立的人时,眉峰颤动,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这里。
此刻他的心中说不出有什么情绪,君无言会到来,他早就知道,只是有些东西一直萦绕在他心上,虽然在这边关岁月的历练已让他的心渐渐沉淀下来,可却也不尽然是一丝波动也无的,他还会想起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的那个人。
“臣弟见过太子皇兄。”君玉染下马向君无言低头行礼道,“自知有辱使命,遭遇劫匪,使得粮草受损失,请元帅按军令处罚!”
君无言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君玉染,虽然穿的是盔甲,但也不难看出他的手臂有一处刀伤,只是粗略包扎过,还能看到血迹。
“元帅,此次粮草受损,一来是我军未预料到劫匪,二来这些劫匪太多凶猛,人士众多,我军只有几百人,又遭逢大雨,四殿下领着我们这些人拼死,也实在是难以保全,只剩这些粮草可用。”君玉染一旁的副将开口禀明道。
秦正卿叹了口气,看向君无言,“太子殿下……”
“先将可用的粮草妥善安置好,把手好各个岗位。”君无言清冷地吩咐道,看了一眼君玉染,才开口:“秦将军,你们都随本宫入帐议事。”
“是。”
君玉染看着君无言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黯然,到底他实力不足,这件事情没办好。
“四殿下。”
君玉染转头,见秦紫阳朝自己点了点头,目光遂远,意思明显。君玉染眉目微微一笑,抬步挺然地走进了君无言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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