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知道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比如公司的繁琐的事情,还有即将压下来的竞标会,他有太多的事情,所以也不曾表露姿态,只是冷冷的垂着眼眸,等着她从那些心绪里解脱出来。
他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抚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苏茹隐约察觉到了他的不耐,自然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容不得自己触碰,强忍了一下情绪,纤细的手指撂了一下发丝,她凉凉的抽身,抬眸依旧是那个干练端庄笑容明媚的女人。

“一会要我送你回去么?”他声线淡漠的问。

苏茹点头,笑容清浅:“车我已经让人开到外面了,正在等着呢,我们现在过去吧。”

宫溟微微垂眸,抬眼就往外走。

顺着医院淡淡的冷光,还有外面散落的清浅的斑驳的阳光,一抹娇小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孤零零的站着,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白嫩的手指沾染了些许花枝的露水。

夏筱筱的眼眸扫过来,顿时浑身发凉——才短短三天不见,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乍一碰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宫溟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苍白的神色,抬眸看她,很苍凉的勾了勾唇角:“来看我么?”

夏筱筱一时之间有些狼狈,连眼神都闪躲的楚楚可怜,无力反驳他,发颤的将手上的鲜花递过去,问他:“你,为什么住院了?”

宫溟站在那里冷冷的凝视了她两秒,脸颊越发苍白下去,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场,他的手指随意的插进西装口袋里,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夏筱筱维持着捧着鲜花的姿势,算不上是多难过,只是心里钝痛磨的要命。

苏茹从身后正好走过来,清浅的看了她一眼,笑得温柔礼貌:“不好意思了,宫溟大概是大病初愈,不太想讲话。”

她的目光扫过她手上的花,轻声笑,接过来:“我帮你拿着,好么?”

舌头被她咬的都发麻了,夏筱筱勉强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花儿递过去。

苏茹笑得越发温柔,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勾勒她优雅的曲线,她撩起长发轻声点头:“那带你一起回去吧,顺路送你回家,你来看宫溟,总不能让你自己回去,对吧?”

夏筱筱早已经进退两难,她本来就是那种被针扎了一下都永远惦记着的人,这辈子都不敢再碰针,可是偏生她在他身上栽的够狠,可他就是有那个本事,一个眼神就让她心中发苦。

女人一爱上的话,果然是犯贱的够彻底。

夏筱筱想着,很苍凉的点了点头。

只是一路走到车边的时候,苏茹拦在他的前面,笑得有些担忧:“宫溟,你身体不太好,我来开?”

宫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目光很深邃的掠过那捧花,冷冷的勾了一抹笑:“还没到残废的地步,你坐后面。”

苏茹的手指僵硬了一下,继而笑颜如花,转身直接上了车后座。

夏筱筱跟在身后,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咬着牙坐在副驾驶座上,动都不敢动一下,宫溟一个漂亮的倒车,车子已经驶入了洪流之中。

气氛逐渐有些僵硬。

宫溟习惯性的蹙眉,手肘担在旁边的车窗上,偶尔摩擦着薄薄的嘴唇,原本已经有些缓和了的胃痛在此刻有一次清晰的翻滚上来,一次比一次汹涌。

没办法,她就坐在身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没有去看,可是偏偏都清楚的很——这种可怕的观察力,让宫溟微微心惊。

一路行驶到公司门口,算是达到目的地,简单寒暄了几句,夏筱筱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转身就横穿马路。

宫溟彼时冷冷的从车上下来,从始至终都没看她,可是那个小女人离开的模样太匆忙狼狈,竟然没看到马路那边一辆呼啸而过的跑车!

电光火石之间,夏筱筱惊叫着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拽了回去,几乎是撞进一个胸膛里,磕的她浑身都疼。

那辆跑车却擦着她被风拂乱的长发呼啸而过!

四周的惊呼声刚刚落下帷幕,隐约还能听到一些人的喘息庆幸的声音,彼时苏茹也被惊得手脚发软,却不是因为那辆车——而是因为宫溟。

“你是看不见路吗?”

宫溟一手扣着夏筱筱的手腕,一声怒吼几乎炸在她的耳畔,眼眸都跟着赤红一片,声线分外狰狞。

被他抱的有些痛,还有他的怒吼就炸在耳边,夏筱筱一时之间有些委屈,在他的胸膛之间昂着头看他,含着眼泪叫他:“宫溟!”

她的脸色涨红着,眼底里的泪花清浅的闪耀成一片,很娇弱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多多少少冲淡了一些他胸腔里的怒火和胃里烧灼的疼痛。

他清冽的眼眸微微暖了一些,那么近的距离,两个人彼此之间呼吸都是交融的,手掌缓缓地落到她的后颈上微微用力,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一下重一下的揉,整个人都绕着一种凌然的气场。

“怎么?”

他垂眸,不可置否的问。

夏筱筱被他扣的死死的,一时之间躲也躲不掉,到最后拼命地拧着脸叫了一声:“这是在马路上!宫溟!”

没错,四周绕着一圈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喧闹沸腾的氛围,他们就站在车流之中,似乎躲避不及。

宫溟冷冷蹙眉,依旧盯着她,却好似浑然没有察觉到四周的人群。

这样旁若无人的姿态使得来往的人群纷纷侧目,汽车要绕开他们行驶,夏筱筱只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耐不住满身薄汗,压低了声音拉着他的袖子,妥协着说道:“宫溟,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宫溟眼底里的刺骨冷冽软了一些,眼眸却越发幽深,眼底里都是星星点点的暗墨色的光,他一抬手揽着她的腰肢,用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一路带着她走向路边。

夏筱筱被带的一个踉跄,跟不上他的大步流星,下意识的依附在他的胸膛上,却撞在了他的胸腔上,痛的她低呼一声,却又咬着下唇不说话。

而在路边的苏茹美丽的眼眸里多多少少有些空洞,很薄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里都是清冷的光,她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情绪早已从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波澜不惊。

只是在她的脚下,一捧花已经落在了地上,沾染了喧嚣的尘土,就连花瓣都显得有些污浊。

“对不起。”苏茹低头,看了一眼那些花,很薄凉的撩了一下发丝:“我刚才一时慌乱,它跌到地上就被一辆车碾过了。”

算是解释。

“没事。”夏筱筱摇头,盯着那花看了两眼,却看不到那花有任何被碾过的痕迹——只是确实是脏了。

她的话音刚落,却察觉手心一痛,这才瞧见冷冷的站在自己旁边的宫溟。

“你先上去。”宫溟蹙眉,凉凉的落下了一句,眼底里都是一片光,像是生生在忍耐什么一样。

这话是说给苏茹听的。

苏茹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宫溟紧紧的握着那女人的手腕,呼吸都跟着慌乱了一些,她浅浅的轻笑了一声,很苍凉的点头:“好,我先上楼,你快一点。”

说完,她转身离去,曼妙的背影在楼群里显得分外苍凉,她走的更快了一些,似乎想要忘却身后的人,只是这样繁华的商业区,她的背影苍凉无助。

夏筱筱的身影微微僵直,身边的男人在苏茹离开之后,就宛若是一头正在复苏的猛虎,她有些犹豫,刚试图挣脱开自己的手腕,却突然被宫溟生生的拖拽着走!

是真的拖拽,拽的夏筱筱呼吸不匀,连脚步都跟不上去,被他一路拽的踉跄,到了一个角落,猛地被他甩到角落里,娇嫩的背部砸在墙壁上,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他裹夹着浑身戾气冷冷的压了下来。

“宫溟——”夏筱筱下意识的软了声调,抬眸迎着压过来的男人,有些颤的念:“你做什么?”

宫溟很冷漠的看着她毫无用处的戒备,附身压下去,嘴角勾了一抹很苍凉的冷笑:“跑哪里去了?”

夏筱筱一顿,嘴角发凉的摇头:“没跑哪里去。”

“手机扔掉,租房退了——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宫溟贴的越发近,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咬到她的心肺上。

他有很多手段,就算掘地三尺,也能挖出来这个小女人,只是他不想,他在等着,等着她什么时候,肯真正的自己走出来。

还好,没有让他等的失去耐心,不是么?

下一秒,他猛地附身,吞噬者她的唇,用尽力气的辗转反侧,像是要撕裂了她一样的力道,他的手掌从后脖颈控制着她的后脑,夏筱筱贴在墙壁上拗着脸挣扎,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用力。

宫溟心里的火焰燃烧的旺盛,一时之间毫不怜惜,用了几分力气生生卸掉她的抵抗,夏筱筱疼的一个哆嗦,却被他裹着唇舌掠夺,只能听到他一声火热的呢喃:“别动。”

夏筱筱怕他怕惯了,下意识的松开防备,闷哼一声就被他攻破,丁香小舌几乎都要被他吞噬了一样,隐隐发麻。

夏筱筱几乎都要窒息了,一个吻却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掉一样,等到他松开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力气站直。

缓了两秒她才缓过来,一时之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颊上落下来——她就知道,她从最开始,就应该躲得远远地才对。

宫溟浑身都噙着一股落寞的味道,缓慢的逼近她,抬手擦了一下锋利的唇,凝视着她的脸,缓慢的揉着她的脸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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