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找了一间幽僻的治疗室。
治疗室分为里外两间屋。

里面间屋是做心理治疗的,外面间屋是休闲的。

夜安和韩夕来到治疗室时,桐岚也跟了过来。

桐岚坚持要参与整个过程,夜安并不同意,因为催眠是一个高危和谨慎的事,不能有第三者在。

桐岚看着韩夕道:“这是你欠我的。”

一句话让韩夕没有拒绝的理由。

韩夕点头,但是为了不影响催眠,桐岚还是待在外屋,只是夜安在内屋放了摄像头和麦克风,这样桐岚可以通过外面的监视器看见和听见里面的一切。

内屋,韩夕躺在舒适的躺椅上,夜安点了盏加了特殊药物具有安神凝气效果的香薰。

夜安看着韩夕道:“在我们开始之前你还有机会后悔。”

她看着夜安道:“我们开始吧!”而后闭上了双眼。

夜安叹了口气,坐到韩夕身旁的沙发上,而后按了一下手里的按键,一首以自然声音组成的轻音乐从音响里缓缓流出。

夜安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静静地坐在一旁。

过了整整二十分钟后,夜安低沉的声音道:“韩夕,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韩夕轻应了一声,“嗯。”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和慵懒。

“很好,你眼前有看见什么吗?”夜安试探地问道。

“很黑,什么都看不见。”韩夕有些缥缈的声音道。

“没关系,你看看周围,你应该能看见一扇门,然后走过去。”夜安道。

“我看见门了。”

“打开它。”夜安道。

外屋,桐岚聚精会神地看着显示屏,从夜安的话里听得出他们已经开始了,只要韩夕打开那扇门,就能看见过往所经历的画面。只是不知道,那扇门究竟通往的是哪。

突然,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桐岚大惊,站起来转身就见站在门外的墨瑾辰和高天。

桐岚瞳孔微紧,墨瑾辰背对着光,所以桐岚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寒厉却很难让人忽视。

墨瑾辰大步走了进来,脚步踩得很重。

桐岚回神,一个箭步挡在了墨瑾辰跟前。

“桐岚!”跟在墨瑾辰身后的高天惊愕地唤了她一声,而后用眼神示意桐岚让开。

桐岚抬头,此刻墨瑾辰面无表情,但眼里的阴鸷却浓得足以毁掉一切。

桐岚心里微悸,“阁下,我希望您能尊重韩夕的想法。”她不想去了解阁下是如何知道他们在这儿的,但既然阁下出现,那他们做的事阁下肯定知道。

墨瑾辰薄唇微启,“让开。”冰冷的声音如寒风刺骨一般。

桐岚感受到浓浓的敌意从墨瑾辰身上传来,她很清楚对于阁下而已,只要做一丝对韩夕不利的事,就是他的敌人。

桐岚伸手转过电脑的显示器,让显示器正对着墨瑾辰,“阁下,催眠已经开始。如果这时候进去打端,不敢保证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更不是阁下愿意看见的。”

墨瑾辰冷眸微紧,冰冷的目光射向桐岚。

桐岚下巴微抬,全无畏惧道:“阁下,夜安他在,如果中途有问题,夜安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阁下应该明白,只有勇敢地面对,才能打开心里的结。以往夜安也想通过催眠给韩夕治疗,只是她拒绝。当下她自己提出,也算是个机会。”

她判断虽然阁下知道他们要对韩夕催眠,但是原因应该不知道。毕竟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人清楚。所以她断定阁下是怕韩夕面对过往再次受到伤害才反对的。

墨瑾辰冷冽的瞳孔微动。

桐岚知道他已经动摇了,继续道:“阁下,韩夕想治好自己,阁下为什么阻拦呢?”她很清楚,如果有可能阁下会宁愿打造一座与世隔绝的城堡,将韩夕困在里面,隔去外界一切可能的危险。

这样的爱激进而危险,但阁下还有理智,所以他知道怎样做对韩夕来说的正确的。正因为这样,阁下在韩夕的事上时常很矛盾。

高天看了桐岚一眼,适当地出声道:“阁下,桐岚的话有道理。夜安会接受帮韩夕催眠治疗的决定必然有所衡量。夜安不会胡来的。”

高天特地强调“治疗”和“胡来”两个词是因为他知道阁下是怕夜安知道Rose背后的主子和杀害古博士的所谓的幕后者恐怕是一人,从而失去该有的理智让韩夕冒险。

不过这件事他们保密得很严,连暗夜都不知道,夜安更不会知情。

所以他们要相信夜安的判断,毕竟韩夕的病他们都清楚,不能坐视不管。

墨瑾辰冷眸看了高天一眼,又看了桐岚一眼,捶在身旁原本死死握弄的手缓缓松开,而后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桐岚松了口气,看着高天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高天微微摇头,他会出声是因为他知道阁下虽然生气夜安他们没有告诉他就私下给韩夕催眠,但阁下心里还清楚怎么做对韩夕是最好的。

桐岚转身走到墨瑾辰身旁的沙发坐下。

高天走到桌前将显示器转过去正对着墨瑾辰和桐岚,他清楚阁下没有阻止反而留下就是要亲眼保证韩夕的情况不会因为夜安的催眠而恶化。

治疗室里,夜安看着躺在躺椅上的韩夕,继续催眠道:“门打开了,走进去。”

韩夕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她身处在黑暗中,门口也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迈开步伐跨过眼前的门栏走了出去。

“你看见什么呢?”夜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很冷,好像置身于大海上一样。”

大海,她猛地转身,身后有一艘游轮。

游轮的甲板上她看见了自己,还有玉含。

“你看见什么呢?”夜安的声音传来。

她瞳孔微紧,胸口被窒息填满。

“夜安,我在六年前那个晚上。”

夜安瞳孔微紧,“被送走的那个晚上?”

“不是,是玉含死的那个晚上!”韩夕低哑的声音道。

夜安心里一刺,目光不由地看向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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