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之前跟那学长告白的时候就被打击了个七零八落,虽然当时都被墨时琛三言两语的讥诮嘲讽回去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激起了她十七年迟迟未苏醒的某些觉悟。
看温母就能大概的猜到她不是什么严母,父亲虽然颇为严肃但都是针对上面的哥哥,所以温薏的成长一直都没什么压力,五官虽不惊艳到大美人的程度,但底子在那里,总归是不错的。

遇上墨时琛之前,她无拘无束无野心,条件不错性格也不错,是路人里的白富美,但到了墨时琛面前,他每一样都太出类拔萃,以至于她只能仰望他,尤其是面对Muse这样的情敌,简直活生生的要被衬成了灰姑娘。

而且她那时性格比较随和,爱美之心也醒的晚,衣着打扮虽然不土,但既不时髦也没多讲究,没什么值得挑刺的地方,可也没什么特色亮点。

既不会捯饬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

告白被拒,遇见男神,她几乎是一夜之间就“醒”了。

温薏垂着眼,没有跟男人对视,虽然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未曾挪开,她继续道,“不过,虽然在我眼里她很优秀,你也挺喜欢,但在你父亲眼里,不过是一个能撑门面的交际花,只会烧钱的花瓶,又桀骜不服管教,反正横竖他都看不上眼,更别说嫁给他心目中的准继承人。”

Muse的确很烧钱,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墨时琛在她身上花的钱在整个上流社会都惹人侧目,不过这当然也没什么,无非是大公子出手大方,别说是他喜欢的女人,即便是她,墨时琛在钱上也从不吝啬。

何况女神也配得起,再说人家自己家也富裕,图的不是他的钱,这本来也没什么好诟病的,只是劳伦斯不喜欢她,什么都是错。

墨时琛看着她,又捏了捏她的下颌,嗓音微淡的道,“你也不会从开始就知道,我父亲中意什么样的儿媳妇吧?”

“没有,”她喉咙里有些堵,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平淡的,“我开始没有想很多,只是想考你念的大学,跟你学同样的专业,想着以后能跟你多点交集……”

温薏抬头时无意中触到男人极深的眼,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道,“而且后来我有次听我爸跟他的生意伙伴聊天说起你,他说有劳伦斯在,是绝对不会允许准继承人娶Muse那样的女人,他中意的是家世好并且有能力的儿媳妇……”

不是她阴暗,从那时起她就觉得他俩走不到最后。

墨时琛没再说话。

一少了他的调笑,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降温了不少,且有些僵。

温薏加快了语速,简单的结束了后语,“你爸喜欢有能力的儿媳妇,我就努力的变成最有能力的那一个……然后我就成功的嫁给你了。”

男人的手连人带椅的将她给转了过来,面对自己,然后双手落在她的身侧,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双臂跟椅子之中,“这么喜欢我,”面对面时,他的眼神深邃专注,再无可避,嗓音沉沉哑哑的,“来,说说,我干了什么,让你又不喜欢我了。”

温薏几乎是看他的眼睛一眼就避开了。

结果脸被俯身下来的男人用手指扣住,唇也被吻住了。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看着我的眼睛说,既然不爱我了,总躲着我做什么,嗯?”

温薏觉得自己没有躲着他,他也没什么好躲的,只是他这双眼睛,能将一分的感情用十分的深情演绎出来,总想来搅动些什么,她从前就受过这样的“骗”。

“你再躲着,我就再吻你。”

温薏恼怒的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有义务被你亲么,哪里来的破道理?”

“既然不是道理,那我就不讲道理。”

温薏呼吸急促,推着他的手臂就想起身甩脸走人。

她起身的时候,墨时琛暗眸一眯,撤了原本挡住了出路的一只手臂。

温薏没想到他会让路,当即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结果她才走出他的范围,离他近的手臂就被男人给拉住了,然后她人一歪,踉跄两下后精准的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就这么由原本的椅子上,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你嫌椅子硬的话,那就坐我身上,我很乐意,”时琛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半点没有他身上浑然天成的无赖气息,“冷静一点,你一激动我就想用我不讲道理的办法让你冷静……来,我们好好聊天。”

温薏低下脑袋,狠狠的咬伤了他的肩膀。

咬到男人终于微微拧了眉,抬手抚着她的脑袋低声道,“你再不松,我真的吻回来报仇了。”

泄恨完,她被堵得气闷的胸口终于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甚至都没闹着要从他身上离开,就大大剌剌的坐在他的身上,“你没干什么,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她回答了他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墨时琛,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没必要追回我,我们结婚的那两年多时间里,大部分时间相处得都不愉快,我的确曾经爱过你,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你……”

温薏这次不闪不避的看着他的眼睛,“你那会儿的确是想挽回我,但也未必是因为你爱我,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所以,即便是恢复了记忆……也不一定会后悔,所以你无需为了这样的理由,来百般纠缠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墨时琛英俊的脸沉寂了下去,重新变得深邃晦暗,捉摸不透,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作为回应,“是么。”

温薏从他的身上下去了。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

温薏收拾着餐桌上的碗和碟,“昨晚的事情不算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在意,就这样吧,我们把手续办了,我也会从公司离职。”

墨时琛没有起身,只坐在椅子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女人的背影,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出事,或者说我没有被千蕊藏起,而是被打捞队救了回去,你也一样会斩钉截铁的跟我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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