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记住这个名字吧
稽落山下,马跃军大营。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中,八千精骑如滚滚铁流涌出大营,在大草原上缓缓展开。队列前方旌旗飘扬,簇旗下,马跃、周仓及右部六千户、中部六千户、左部六千户等大小军官跨马肃立,抬眼处,前方苍茫的地平线上正有一支骑兵席卷而来。

“嗷~~”

马超威风凛凛地举起银枪,引吭长啸。

身后汹涌而进的四百余骑兵霎时开始减速,并向两翼缓缓展开,在距离马跃大军还有一箭之遥时堪堪扎住阵脚,这距离可以说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如果是两军对阵,这样的距离既可以避免遭受敌军弓箭手的射杀,又可以给敌军以足够的压力。

马跃不由暗暗点头,行进、结阵只是一支军队最简单的基本功,却也最能体现这支军队主将统兵、将兵的能力。马超虽然年幼,却不愧是文和、则注教出来的高徒,至少在这方面,马超是完全过硬的!

不过,马跃对马超的期望可不仅仅只是过硬的将领,而是优秀的统帅!

随着麾下领地的扩张以及实力的增长,马跃也在时刻不停地思考着马家军的未来。

马跃很清楚,自己那套“抢钱抢粮抢女人”的领兵、治兵、励兵的套路是非常规的,只有在特殊的情形下才可以使用,比如八百流寇处在四面楚歌、朝不保夕的困境中,比如刚到幽州时强敌环伺、举步唯艰的岁月,这一套都管用。

不过现在,马跃这套治军之道显然已经过时了。

现在再不是朝不保夕、挣命博命的危急时刻了。

马跃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正在逐步清洗麾下的军队,将三千旧部打发到广茅的大草原上守边,就是第一步!再接下来,乌桓狼骑,月氏从骑这些野性未驯的军队也将逐步沦为马家军的边缘势力。

最后用于逐鹿中原的核心武力,势必会是一支纪律严明、作风顽强的新军。

一支纪律严明、作风顽强的军队,需要一名合格的统帅。

马屠夫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如果现在自称天下第二名将,相信还没有人敢称自己是天下第一名将!不过遗憾的是,马屠夫的战术思想、治军风格已经定型,很难再做出转变,而这种风格又与新军的建军宗旨格格不入。

所以,马屠夫必须替将来的新军寻找一位合格的统帅。

高顺、徐晃、方悦都是大将之才,都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无论让谁来当这支新军的统帅,都足以胜任,但遗憾的是,他们都不姓马!在汉末三国这个士族门阀势力横行的时代,让外姓武将担当三军统帅是不可想象的。

就算高顺、徐晃、方悦三人对马跃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可他们身边的部下、幕僚呢?如果让其中一人成为这支大军的统帅,那么围绕着统帅势必会出现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这个利益群体会同样忠心耿耿吗?

还有马跃身边的利益群体,这个利益群体才是马家势力的核心群体,就算马跃有意让高顺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人成为新军统帅,可这个利益群体会信服吗?也许现在,马跃身边的利益群体还显得微不足道,还根本不足以和他的个人威望相抗衡,可将来呢?

随着马征、马战的成长,以及麾下文官、武将势力的膨胀,马跃还能像现在这样独断专行吗?人无远虑,则必有近忧,马跃不能不想得长远些。现在再不是八百流寇席卷中原、朝不保夕的时候了。

所以,新军统帅必须姓马,而且是马家核心势力的参与者。

马征、马战虽说是马跃的嫡子,可他们毕竟年幼,培养他们成为统帅至少已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而马超,无疑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

现在的马超虽然略显稚嫩,但马跃相信,只要假以时日,马超终将变成一代名将!在历史上,马超本来就是一代名将,只不过时运不济才抑郁而终。马跃虽然对三国了解不多,可因为同样姓马的缘故,马超的事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马腾原本也是人选之一,只可惜能力有限,而且又是马跃的长辈。

马跃与贾诩、沮授、郭图等人商议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培养马超成为马家新军的未来统帅。

马跃正想得出神时,马超早已策马上前,于马背上铿然抱拳道:“超儿参见兄长。”

马跃轻轻颔首,沉声道:“马超,你可知罪?”

马超略微垂首,低声道:“小弟知罪。”

“未经本将军允许便擅自率军出击,如此目无军纪,就算将你斩首示众也不为过!”马跃说此一顿,神色略显缓和,接着说道,“不过,念在你大胜而归且斩获颇丰,就此功过相抵,不予责罚也没有赏赐,你可服气?”

马超昂然道:“服!”

马跃明知此举会助长马超的嚣张气焰,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

这是有原因的。

既然决定了让马超当新军的统帅,那马超不但要有统帅的能力,更应该具备统帅的性格!能力是统帅的必备素质,性格才是统帅的魅力,完备的能力可以让马超成为合格的统帅,但只有独特的魅力才能让马超成为优秀的统帅。

塑造性格可比传授武艺和教授兵书阵法困难多了,代价也更为昂贵。

这第一步,就是培养马超我行我素、独断专行的行事作风。我行我素、独断专行的将领未必就能成为名将,但遇事优柔寡断、畏首畏尾的将领,却绝对不可能成为名将!常言道乖乖孩子没出息,同样的,没有个性的将军也不是好将军。

“马超!”

“末将在。”

“可敢率领大军出击,踏平置建落罗部?”

“有何不敢!?”

“好!”马跃霍然回头,目光刀一样落在周仓还有各部千户脸上,厉声道,“周仓、各部千户听令。”

周仓及各部千户策马上前,在马跃面前一字排开,齐声回应道:“末将在。”

马跃厉声道:“即刻随少将军出征,踏平鲜卑置建落罗部。”

“遵命!”

周仓及各部千户轰然回应,旋即一阵风似地涌到了马超面前,抱拳厉声道:“末将等奉主公之令,前来听候少将军调谴。”

“嗯,诸将可各率本部,帐前听调。”

马超轻轻颔首,年轻的脸上浑无一丝局促之色,将战时马跃升帐点将的架势学了个十足足,俨然行伍多年的沙场宿将。

西海湖畔,日律推演部王庭。

日律、推演本来是西部鲜卑两个独立的部落联盟,十年前,日律部的王子阿日勒娶了推演部的公主柴木则,去年冬天,日律、推演部大王相继病死,阿日勒继承日律部王位,又因推演部大王膝下无子,也由女婿阿日勒继承,两大部落联盟正式合并为日律推演部。

置建落罗部大王日逐王的尸体此时就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阿日勒的圆顶大账里,日律推演大王阿日勒,麾下的峭王、首领、头人还有贵族们正聚集在日逐王的尸体边摇头感慨、叹息不已。

遥想日逐王昔日何等英雄,不想竟已死于非命。

护送日逐王尸体前来西海王庭的就是死里逃生的那位首领,阿日勒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首领,问道:“日逐王是如何遇害的?”

小首领道:“为汉军所杀。”

“汉军?”阿日勒吃声道,“汉军不是还远在稽落山吗?怎么突然又杀到北海王庭了?”

小首领道:“马屠夫的汉军主力的确还在稽落山,袭击北海王庭的只是一支四五百骑的汉军骑兵。”

“你说什么!?”阿日勒大吃一惊,失声道,“一支四五百骑的汉军骑兵就袭破了北海王庭?还杀死了日逐王!?”

“这怎么可能?”

“置建落罗部的王庭铁卫呢?”

“简直不敢相信。”

阿日勒话音方落,大帐中的峭王、首领、头人和鲜卑贵族们顿时炸了锅,阿日勒连连举手,示意众人肃静,这才向那位小首领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首领心有余悸地说道,“那的确是一支汉军骑兵,可也是一群魔鬼,他们披着黝黑的铁甲,头上戴头狰狞恐怖的头盔,他们疾如旋风,一下子就凿穿了王庭铁卫的骑阵出现在大王面前,大王还有各部首领猝不及防之下全部战死。”

阿日勒凝声道:“只有你逃了出来?”

小首领黯然点头。

阿日勒倒吸一口冷气,嘶声道:“那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小首领摇了摇头,答道:“只知道这支汉军的主将叫马超。”

“马超?马超!马超!!!”阿日勒连喊三声,脸色已然变得无比凝重,向身边的鲜卑贵族忧心冲冲地说道,“诸位,请牢牢地记住这个名字吧,现在,他已经和马屠夫一样,成为大鲜卑最凶残可怕的敌人。”

长安,郭汜官邸。

郭汜神色阴沉地望着李儒,问道:“文修,听说你将司隶校尉刘备派来的使者奚落一顿,赶出了府门,又以大礼款待马屠夫派来的特使,可有此事?”

李儒道:“不错,确有此事。”

郭汜蹙眉道:“文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真的要本将军前去投奔马屠夫?”

李儒反问道:“难道将军要投奔刘备?”

郭汜道:“投奔刘备总比投奔马屠夫要好些吧?马屠夫麾下兵强马壮,马腾、高顺、方悦、徐晃、贾诩、郭图等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我去了未必就能得到重用。可刘备就不一样了,到现在刘备都只有几百人马、关张二将,如果你我前去投奔,势必会得到重用,先生以为呢?”

李儒道:“将军错了。”

郭汜道:“文修何出此言?”

李儒道:“如果投奔马屠夫,将军至少还能混个太守当当,可如果去投奔刘备,只怕立时便有性命之忧。”

“不会吧?”郭汜不信道,“刘备正是用人之际,敢图本将军性命?”

李儒冷笑道:“如果将军是刘备,刘备是将军,将军敢接受刘备的投降吗?”

郭汜略一思忖,旋即脸色一变。

如果两人换位,郭汜还真不敢接受刘备的投降。因为刘备麾下只有几百号兵马,而郭汜麾下却有数万大军,如此主弱仆强之势,那是极其危险的,刘备肯定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郭汜取代。

郭汜不解道:“既然是这样,刘备为何又要派人前来招降?”

李儒冷然道:“刘备需要的是将军麾下的两万精兵,而不是将军你。就算李儒去了刘备麾下,也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可如果将军去了,那就必死无疑!将军且莫以为李儒劝你投靠马屠夫便存有什么私心,这都是为您考虑啊。”

郭汜感慨道:“明白了,幸亏文修考虑周全,否则本将军性命休矣。”

李儒道:“既然将军已经拿定主意,那在下这便去转告郭图先生如何?”

郭汜道:“有劳文修了。”

李儒长长一揖,转身飘然而去,然而李儒的身影才刚刚走远,屏风后面便转出了一人来,只见此人长身玉立、容貌儒雅俊伟,不是刘备麾下从事简雍还有谁来?简雍冲郭汜淡淡一笑,说道:“如何,在下没有说错吧?”

“……”

郭汜默然。

简雍冷然道:“我家主公还在幽州时,雍曾与马屠夫打过交道,深知此人生性多疑、残忍嗜杀。自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死后,辽西、辽东、辽东属国三郡乌桓大小七百余部落本已投降,可马屠夫只接收了乌桓部众,却将大小首领及乌桓族中贵族凡两千七百余人全部斩首!”

郭汜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他相信简雍说的都是真的,因为马屠夫平定凉州之后,安定太守皇甫坚、金城太守阎温、陇西太守公子璜,还有北地太守李据以及自己的簇兄张掖太守郭皓全部都被马屠夫砍了头。

“马屠夫受降历来只受降卒,至于降将则一律枭首!”简雍察颜观色,知道郭汜心中惊惧,便又下了贴猛药,接着说道,“别看现在徐晃、段煨在马屠夫麾下混得不错,其实这只是暂时的,等马屠夫调走徐晃的河东兵,段煨的凉州兵,两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郭汜吸了口气,向简雍道:“李儒其心可诛,不过有句话他却说的十分在理。刘备大人真的敢接受本将军的投效吗?他手下只有四五百兵马,难道就不怕本将军喧宾夺主,抢了他的权位吗?”

“可笑!”简雍虽然能力平平,却和李肃一样能言善辩,刚才躲在屏风后偷听时,便已经想到了措辞,此时见郭汜果然发难,便极为不屑地反问道,“如此荒谬的言论,将军竟然也会信以为真?”

“嗯?”郭汜霍然道,“荒谬?”

简雍道:“在下试问将军,董卓因何而败?”

郭汜道:“关东军势力强大,凉州军难以匹敌。”

简雍道:“将军自谓比董卓如何?”

郭汜道:“颇有不如。”

简雍又道:“既然是这样,在下请问,将军敢篡夺权位吗?在篡夺了我家主公的权位之后,将军准备拿什么来抵挡关东联军的讨伐呢?就凭将军手下这两万军队吗?董卓的二十万大军尚且兵败如山倒,更何况将军的两万军队。”

郭汜默然。

他还真没想过要像董卓那样执掌天下权柄,他现在只想去个有人的地方当太守,只要能够离开长安这个鬼地方,能够保住手下这两万人马就行,别的他真的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至少目前不会。

简雍又道:“如果将军自认没有能力抵挡关东联军的讨伐,又怎敢篡夺我家主公的权位呢?我家主公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洛阳,刘备官邸。

因为司隶校尉刘备设宴相请,司徒王允、司空刘弘、尚书卢毓、侍中蔡邕等朝中百官结伴来访,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刘备在嚎啕大哭,众人心中惊讶,走进大厅一看只见刘备正端着一碗发了霉的粗米饭痛哭流涕,状极悲伤。

王允急问道:“玄德公何事悲伤?”

刘备以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备不是为自己而悲伤,实在是为了皇宫里的天子还有太后而悲伤呀。”

王允惊道:“天子及太后怎么了?我等怎么不知。”

“并无大事。”刘备说此一顿,将手中那碗发了霉的粗米饭递到王允面前,叹息道,“只是宫中缺粮,天子及太后只能就着野菜吃这发了霉的粗米饭啊。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天子及太后衣食无着,下官于心何忍啊,呜呜呜~~”

说罢,刘备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唉~~”

王允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其余刘弘、卢毓等人也是默不作声,他们就算有心相助,也拿得出钱财,可洛阳苦无米市,也买不到多余的粮食来供给宫中啊。

良久,刘备始止住悲声,长叹道:“今徐州殷富、颇有余粮,备虽有意前往求购,只可惜两袖空空,并无钱帛拿去购粮啊,唉。”

这下,王允的老脸真的有些挂不住了,急忙说道:“老夫家中倒是有些珍奇古玩,反正留着也是没用,拿去变卖倒也还能换些钱财,如果玄德公不嫌弃的话,不如谴人前去取来换钱便是。”

蔡邕也道:“下官府中也有些古人诗稿、字画,刘司隶尽可去取。”

卢植之子,尚书卢毓道:“家父及在下为官多年,多少也积攒下了一些钱财,四五千贯还是拿得出来的。如今洛阳民生萧条、有价无市,留在家里反正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如都送给刘备大人拿去买粮食吧。”

有了王允、蔡邕、卢毓三人牵头,其余的人也知道如果今天毫无表示,只怕以后就没脸再见人了,一个个便只好忍痛出血,各自捐钱的捐钱,捐物的捐物,不到顿饭功夫,刘备设下的这顿筵席便筹集了一大笔钱。

捐了钱物之后,王允等人已经无心饮宴,纷纷告辞而去,刘备赔罪不已,一一送到大门之外,正送走最后一名官员时,义弟关羽忽然风尘仆仆地进了正门,正欲说话时,却被刘备眼色阻止,关羽会意,急忙噤声。

待最后一名官员走远了,刘备才舒了口气,问道:“云长,徐州之行收获如何?”

关羽喜道:“收获颇丰啊。大哥,陶谦这老头的确好说话,我话还没说完,就满口答应提供朝廷五万石粮食,还要馈赠五千斤生铁、三百套铠甲。小弟心里还直后悔,大哥讨的粮食太少了点,要是开口要十万石,没准也能要到。”

“陶谦虽然好说话,可他手下的徐州官员未必也有那么好说话,十万石粮食已经超出徐州士族的承受底线了,再说五万石粮食也足够了。”

说此一顿,刘备眸子里顿时流露出令人心悸的阴蛰之色来,与刚才的憨厚、仁慈相比,此时的刘备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接着向关羽说道:“二弟,现在你立即去城东军营点齐三百军士,去办一件要紧事。”

关羽拭了拭额头的汗水,问道:“什么要紧事,这么着急?”

刘备将手中的一卷书简递与关羽,吩咐道:“这是王允、卢毓等大人答应捐增的款物,上面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载着,等会你点齐军士之后便挨家挨户上门,将各位大人答应的钱物取回营中。”

长安,李儒官邸。

李儒正与郭图饮宴之时,忽有家奴匆匆而入,凑着李儒耳际说了一番话,李儒听罢顿时脸色大变,惊得跳了起来。

郭图亦是心头一沉,急问道:“李儒先生,出什么事了?”

“郭图先生,此番祸事至矣。”李儒抹了末额头的冷汗,凝声说道,“儒素来与郭汜妻舅友善,刚刚郭汜妻舅谴人来报,说郭汜已经暗中答应了简雍,准备投效司隶校尉刘备了!而且还要将在下及先生押往洛阳问斩!”

“什~~什么!?”这下轮到郭图大吃一惊了,急道,“竟有这种事情?”

李儒以手扶额,懊恼道:“真是失策,看来还是小看了简雍这个人啊。”

郭图急道:“李儒先生,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得想办法挽回局面,绝不能让郭汜将军投奔刘备啊。”

“这个只怕是很难挽回了。”李儒摇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先逃命再说了。”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郭图说此一顿,嘴角忽然绽起一丝狠辣的杀机,压低声音说道,“说不得只能先送郭汜将军上路了!只要郭汜一死,凉州乱军群龙无首,我们才有机会从中取事。”

“不妥,不妥!”李儒急得连摇双手,说道,“杀了郭汜容易,可真要杀了郭汜事情才更糟,到时候不要说招降了,只怕你我都得被暴乱的士兵砍成肉泥!郭汜要投降刘备就让他去吧,反正马平西麾下兵强马壮,也不缺这两万人马。”

“如果长安城外有大军压境呢?”郭图冷笑道,“这伙乱军还敢杀了李儒先生吗?”

“嗯?”李儒神色一凝,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道,“郭图先生,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郭图掸了掸衣袖,又正了正衣冠,淡然说道:“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图又有何颜面再回河套见我家主公?”

李儒以手触额,心忖郭图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思维缜密,行事滴水不漏这一点而言,的确有狂妄的资格。

洛阳,侍中蔡邕官邸。

“膨膨膨~~”

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得震天响,已经睡下的老家丁急忙起身,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还没睁开眼便呵欠连天地嘟嚷道:“什么人啊,都这么晚了还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

“老东西,少说一句会死啊你。”

老家丁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耳光。

“你,你怎么打人啊?”

老家丁急忙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府门前赫然站着一大群手持火把的军人,刚才打他的是一名军官,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他,骂道:“打你怎么了?快把门打开!担误了二将军的大事,要你好看。”

老家丁火道:“什么二将军,这里是侍中府。”

“侍中府怎么了?”军官疾言厉色道,“老子还刚刚从司空府过来呢,司容府的人都不敢慢待老子,侍中府又算哪果葱?”

“平!”

话没说完,那军官已经重重一脚踹在了大门上,微启的大开轰然洞开,老家丁瘦弱的身体顿时被倒撞得飞了出去,半天爬不起来。军官一脚踹开大门,往后把手一招,厉声道:“弟兄们,照着单子搬东西。”

“遵命。”

百余手持火把的士兵轰然应诺,就像一群活土匪,乱哄哄地涌进了侍中府。

侍中府街对角,关羽在数名亲卫的簇拥下负手而立,其中一名亲卫殷勤地向关羽道:“二将军,这么一来蔡邕那老头肯定吓个半死,待会二将军再及时出面,狠狠地杀一下二牛的威风,嘿嘿,这老东西还不得乖乖地把女儿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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