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已经跑出五十多米,李响看到总有一头狼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并不冲在最前面,前面的狼被撕咬着掉下山谷,它便站住脚凝望,等到李响抬起枪继续向前走才继续远远地吊行在后面。
追上云中燕时,她说:“别惹那家伙,那头狼比我活的年纪还要大。”见的怪事多了,李响自然相信云中燕的话。凡是动物只要活的年头太久,总是会成精变妖弄出许多是非来,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唐小跳刚才差一点摔下去,幸亏彭碧云扶了她一把,现在两人腰间系上绳子相互牵制着。这种方法有利有弊,倘若一个失足,别人还可以救。弊端就是在这样的山梁上行动受限,很容易全掉下去。

老范和胖子也在腰间系上绳子,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李响每走出一段路都会回身解决掉一只狼,沉闷的殂击枪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狼群会悚然而惊伫立观察。灰蒙蒙的天幕漫天飞雪沉默无言扯绵扯絮地飘洒。

走了约七里多地,前面的山梁有座突兀的岩石立在道边,云中燕一指那块岩石:“到那边歇一会!”看起来挺近,其实至少还有三四里地,他们半走半爬到那个位置,已经累的实在走不动了。

那块石头好像只展翅欲飞的苍鹰,他们躲藏在鹰翅膀下背风的地方,李响端着枪负责警戒任务。云中燕啃着冰冷的馒头大声说:“休息二十分钟!”谁也没力气跟她搭话。彭碧云捅捅李响指指唐小跳接过殂击枪,边啃馒头边注视着后面。

唐小跳脸色苍白还是汗水,嘴唇发紫。李响给她切了切脉搏,发现心跳太快了。以前就知道她有轻微的贫血,切了脉之后才发现她的心脏应该有问题,握住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全身在瑟瑟发抖。胖子爬到跟前:“小跳,你怎么了?”李响说:“她的心跳不正常,需要按摩下胸口。胖子你在她胸口用掌心向左按摩三圈子再向右按摩三圈子。”自己坐在唐小跳后面扶住她,“开始吧。”

胖子咕哝道:“小跳,你可别打我,为了救你我豁出去了。”脱下手套先在自己身上捂热再解开她的衣领按摩。

李响嘴巴贴在唐小跳的耳朵边小声说:“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呼——吸——”;输入的真气强行减缓她体内躁动不安的血脉和奔突乱窜的气脉。

按摩了一阵子胖子也不知道是手酸还是有点害怕,慢慢缩回手,老范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我来。”被胖子一瞪眼:“滚!老秃驴!”

云中燕捾起袖子:“我来吧。”跪在唐小跳身前,用力按摩起来。李响能感觉到唐小跳的心脏被一股强力一起一伏地按压着,惊讶不已地看着云中燕:“你会气功?”

云中燕抿抿薄嘴唇:“学了点,凑合吧。”她按压了几十下,李响才感觉到唐小跳的手慢慢温热起来,终于粗粗地喘息几声,疲惫不堪地倒在李响的怀里。

云中燕收回手:“你的灌气法比我厉害。”胖子见李响抱着他老婆,心里不舒服全表面在脸上:“让我来抱抱。”云中燕扯起他:“别捣乱,你要是真心疼她,就把她的脚放在你怀里给她按摩腿。”

胖子当真坐下,解开唐小跳的鞋带把冰凉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两只手在小腿上不停地按摩。

云中燕盯着李响看了半天,觉得这个男人真挺古怪,居然还懂得灌气法。所谓的灌气法是气功的一种特殊手法,会气功的人自己强身健体不算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能把自己体内的丹田气转移到别人身上,达到气到病去的效果。

李响左入右出,一遍地将真气在唐小跳体内进行大循环,她的小手紧紧反握住他的手,手心沁出的汗水,虽然唐小跳闭着眼睛没说话,李响也能感觉到这家伙已经无碍了。

所谓医者仁心,李响对自己的人都是如此,唐小跳因为怨气重身体弱才会受到特别关注。如果说之前李响还有点坏坏心思,现在则只是兄弟般血肉相连的感情。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别耍赖,快起来吧。”唐小跳手指甲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下,才睁开眼睛。

云中燕帮着她穿上靴子,叮嘱道:“站起来做深呼吸,要慢一点。”

李响爬到彭碧云身边,向后面瞄了瞄,那头狼凝然不动,像个睿智的老人蹲坐在雪花迷离视线之外,彭碧云说:“这只狼古怪的很,要不要杀了它?”李响说:“算了,它们活的也不容易,千万别轻易伤它们的性命。”

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帮她切脉渡气,发现她体内的真气团还在旋转,虽然无法像自己这样收放自如,至少已经有了自己的丹田真气。彭碧云可能因为年轻太轻,所以还没意识到气武合一的重要性。

上次给她渡入的桂花仙酒,她根本无法消受,若是强行加入她的真气团,只怕会爆体而亡。现在由春香的仙气接管,可以摧动仙气让真气团动起来。两厢运行都有好处,春香可以修体,彭碧云可以修气。

云中燕大声吆喝道:“走吧!”李响接过殂击枪,扶彭碧云进来:“你跟着云中燕,我来照顾唐小跳。”

这回老范走在最后,几个人刚一离开,那群狼就迅速占领鹰嘴岩,远远地凝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李响他们刚一离开,后面就传来一声狼啸,那声狼啸在这漫天飞雪和凛冽的白毛风中显得深长悠远而无比苍凉。

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李响感叹,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前两天他们还在享受着泡温泉的乐趣,想着如何去对付僵尸找到那个小鬼子的秘密基地,今天却在逃亡的路上。所谓的祸福相依,一脚天堂一脚地狱,谁又能知道走出这道山梁,前方会不会有重兵殂击他们。

在走了三十多里之后,乌龟坎山梁开始调转方向转向东面,云中燕指着远远的地方一大遍森林说:“那里就是白浪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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