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绿洲湖底像似一个倒转过来的圆锥柱,面积逐渐减小到最深处面积只有四五亩地大小,湖底淤泥上生出各色水草,长的有两三丈长,最短的亦有两尺来高,密密麻麻的拥塞覆盖整个湖底,水眼竟有百十个。
李寒空看的眼角直跳,道:“这次不光要吃水还有钻草堆。”

仇决笑道:“不然将水草斩断。”

李寒空恨道:“你想找死可千万别拉上我,若是把小魔女的三光草也一块给割了,只要她尖叫一声,千水娘娘一准来找咱们算账。”

仇决嬉笑道:“那你还说什么废话,一人一半兵分两路,早些找到神光果早些离开,再待下去就真的非死不可了。”

千古不变顺着水势往上直冲的水草,忽地缓缓摇动了起来,半个时辰过去两人鼻子里都塞上了两条长长的黝黑纤细水草,看上去像极了鼻毛一样。

李寒空一把扯去鼻孔里的水草,啐道:“他奶奶的熊,老子找了三遍也未见到三光草的影子,胭脂这小魔女不会再拿我们寻开心吧。”

仇决运转法力震去附在身上的水草,皱眉道:“你觉得冷吗?阴森刺骨得冷。”

李寒空一愣,伸手插入脚下淤泥中,正色道:“有点,我原以为只是水底温度寒冷的缘故。”顿了顿凝视脚下淤泥,道:“是地下渗出的。”

仇决点头道:“你猜是什么散发出的?”

李寒空极为果决肯定地说道:“冰螭,既然这条畜生在下面想必底下必然别有通天,三光草也一定在下面。”

螭,水精也,无角三爪呈白色,分属真龙旁系,为阴寒至冷之物因此又称之为冰螭。

仇决庆幸道:“这条冰螭仍无法将寒气收摄随心显然没有凝聚金丹,最多是脱胎修为,以防万一你还是布下一道阵法为妙。”

李寒空点了点头,掠起身形间双臂急速挥动,最后竟忽地消失了,只闻他轻喝道:“诸天万水,北冥为帅,敕令万水,莫敢忤逆,起!”双臂忽地显现,双手玄指扣起而上,但见一道淡淡青紫色水波以他的双手为中心迅速弥漫开来,不时便覆盖了整个湖底,然后蓦地消失不见。

李寒空脸色惨白的地跌落下来,仇决忙接扶住他顺势渡过一股法力,骇然发现李寒空全身法力竟消耗的涓滴不剩。

李寒空苦笑道:“这道《大周天玄水阵》可自主吸取水属性灵气进行补充,我法力太低布出的阵法只够抵挡金丹修士三次全力一击,但水中是水属性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应该可以挡住七八次,两个时辰后阵法会失效,所以咱们这趟免费打手最多只能做两个时辰。”

仇决道:“半个时辰足够收拾它的了,你先将法力恢复了再说。”同时心中暗暗惊讶李寒空竟可以布出《大周天玄水阵》,《大周天玄水阵》虽只是纯粹的防御阵法,但此阵之复杂玄妙便是一些已成名的阵法宗师也未必就能布演出。

李寒空点了点道:“一个时辰足够恢复十成法力。”言罢跌坐盘膝,运转玄功恢复法力。

仇决紧坐在李寒空三尺之外,全神戒备地下动静。

一个时辰后两人由一个足够容下两人并排游过的水眼缓缓游来二十余丈深,水眼霍然拓宽,淤泥之下果真别有洞天,竟有一个两亩多地的湖底湖。湖底湖中心有一个七八丈方圆的水眼,汨汨潺潺。

就在两人刚露出头颅的刹那,一道雪白匹练似侩子手掌中鬼头刀般横扫而至。

李寒空倏地伸手飘出一道《缠春藤》,顾名思义此符属木属性,专克水冰一类法力,符箓出手消失化出一道枝蔓藤墙出来,挡住冰螭蓄力一击。

就在冰螭尾巴击碎藤墙的一瞬,两道剑光蓦地探出,相互交叉如同一把金银剪般剪向冰螭尾端。

冰螭不知虚实哪敢以身探险,尾巴猛然一摆一道法力已打中双剑,本体腾挪开来。

“嘭”得一声闷响,浊水忽地炸散开来。冰螭一双碟子大小的眼睛无情地注视着像花儿绽放般的浊水,三爪微微向内握拢寒光凌冽,三丈六尺长的雪白身子不住地摆动,忽感心头似悬了般利剑般,剑气盎然刮骨,仇决这一剑虽攻其不备却也奈何不得刚踏足脱胎期的冰螭,冰螭骇然扭动身子,身子一侧腹下一只龙爪已抓向虚空冒出的问天剑。

这时李寒空的锈剑亦急速掠来,直取冰螭喉颈之必救要害。

冰螭身为灵兽异种,又具有真龙血脉自然非同等闲货色,螭尾倏地一摆,身子竟像紧绷的皮筋般缩了回去,血盆大口猛然咬向锈剑。

龙爪只差一线便要抓住问天剑时,问天剑再度消失遁入虚空。李寒空似乎在有意捉弄冰螭般,锈剑下沉改直刺为斜斫,斫上冰螭裸露的一颗一尺多长的犬齿龙牙上。

不中看的锈剑剑刃上忽地流溢出一道金边,“咝”的一声像在裁剪布匹般,可以轻易折断上品飞剑的龙牙随着锈剑一道飞射出来小半截。

冰螭血口咬合非但没有咬住锈剑,反而觉得大牙很不对劲,直到潺潺血液流入口中时才发觉大牙已断了半截,钻心得疼痛袭上心头,疼痛与性命显然后者更为重要,而这两个人中显然有一位懂得阴险毒辣偷施暗算第一剑术的瞬剑术,冰螭强忍着狂叫发泄的念头,身子腾闪到一侧。

问天剑没有出现,锈剑却滴溜溜地在地底湖中转动,李寒空倏地自他们潜入进来的水眼一丈远的一个水眼中掠出,将冰螭半截龙牙摄入手中,望着冰螭嘿嘿直笑,锈剑回转到他的头顶上方盘旋飞舞。

仇决如同他的剑一般没有现身,冰螭早已探出的神识亦无法发现他到底藏在哪里,所以对冰螭而言仇决反而是最危险的因素。

冰螭一双眼眸充血地看着李寒空,李寒空见了反而愈加的得意嬉笑,气得冰螭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再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李寒空把玩着手中的半截龙牙,笑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一见面那你便欲将我兄弟二人置于死地?”

冰螭口吐人言,斥道:“他日无怨今日却结下梁子,我确是想杀了你们二人,原因想必你们也知道又何必多做废话。”

李寒空对这条凶狠却也直爽的冰螭微生好感,他看了看水眼旁那株已结果三个果子茎叶正在渐渐枯死的三光草,道:“你杀得了吗?”

冰螭冷哼一声,心底却在盘算:眼前这人已快要破入脱胎修为,而一直未现身的人又懂得绝世剑术,两人手中的飞剑虽是法器,却异常锋利怪异,若是再斗下去究竟是谁生谁死还是一个未知数。

李寒空见机明白冰螭锐气已丧,趁热打铁地冷声道:“我却有十足把握杀了你,其中原因想必你也明白。”

冰螭的脸像似被李寒空连掴了三千六个巴掌一样,龙须乍起,怒道:“你若真是有种,就单对单手底下见真章,以众欺寡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寒空像似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白痴笑话般乐得捧腹大笑,讥讽道:“小爷原先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现在依旧还是一个小混混,英雄好汉谁愿做谁做,若对换位置你愿不愿意单挑独斗?”

冰螭喉咙一紧,他绝不愿单挑独斗,但他不屑说谎所以没有答话。

李寒空道:“我猜你一定会立即出手杀了我。”

冰螭圆睁双眸似乎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依旧选择沉默,沉默便表示默认。

李寒空道:“但我们兄弟俩却不愿杀你,你知道为什么?”

冰螭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表示他已完全落于下风,心神不知不觉中已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攻破,此时若是再斗起来保证他撑不过一百招。

李寒空舒心笑道:“因为我们是小混混,现在你的心神已然失守,我有十成把握在一百招之内送你去见阎王,但现在我不止不愿杀你,反而希望你能活着。”言罢竟撇下锈剑,缓缓走向冰螭。

冰螭惊异地看着李寒空渐渐靠进,忙将运至十成的法力提高十二成,通体泛起雪亮刺眼的白光,却迟迟未出手。

李寒空走进冰螭笆斗大的头颅前,诚恳道:“距你重新长出龙牙最少还需百十年,还是将它接续上吧,说实话断了牙的螭龙真他奶奶的难看极了。”言罢竟握着龙牙将手臂伸到冰螭紧闭的血口前。

冰螭看了李寒空半响,沉声道:“你是我赤砺平生第一个佩服的人,神光果你拿去吧。”言罢伸手粗糙的舌头将李寒空手中的半截龙牙卷入口中。

仇决蓦地出现在水眼边的三光草旁,问天剑却早已入鞘,他伸手摘下两颗神光果,剩下一颗五角星状的神果独留在已枯萎的茎叶上。

李寒空道:“我叫李寒空,他叫仇决,你叫赤砺,从此你与我兄弟二人便是朋友,今日迫于无奈夺了你的两颗神光果,他日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赤兄自管开口。”

赤砺没想到仇决尽没有将神光果全部拿走,心中不觉对两人起了敬佩之情,但接着听到李寒空说的话,心头不由得大怒起来,怒声道:“赤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是换做他人我就是拼个身死道消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我佩重是条汉子才会送你神光果,不图你们什么狗屁回报。”

李寒空一怔,想不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灵兽,他刚刚说的那句话等于在侮辱血性高傲的赤砺,心中好一阵后悔。

仇决笑道:“赤兄万勿误会,寒少古道热肠为朋友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绝不是有意冒犯,大家既是朋友,赤兄有空不妨来找我们兄弟饮酒取乐,酒水一定管够。”

赤砺道:“仇兄弟所言甚是,一言为定。”

仇李二人抱拳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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