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师极少出手,尤其是看祖坟,更是能不看就不看。
“有一得,就有一损。天下本就是这么点利益,给了你的,也是从别的人家抽来的……对于我们望气士来说,有损福缘。”

“只能趁势而为,绝不可强行改变……若是有家族倒行逆施,面临衰败,也不过是因果自承,而随着这个家族的衰败,却也意味着将会有另外一个家族崛起,取而代之;而气运,依旧还是那些。”

“所谓风水望气,不过就是将那些散落的气运调动,集中,然后再以地势徐徐导引之,壮大自身运势,不过如此而已。”

白云亭说的似乎很谦虚。

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上京贵族们趋之若鹜,奉若神明。

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将白云亭奉为炎武帝国第一望气宗师。

但白云亭始终坚决不受:“称之为大师,已经是诚惶诚恐,所谓宗师……万不敢当!”

但他越是谦虚,越是推辞,反而愈显得牛逼!

上京城,白云亭大师的名气,便是这般的如日中天,无可撼动。

白云紫芦。

后面青山隐隐,云雾缭绕,四周紫竹飘飘,却是一尘不染。

“紫竹六十里,茅舍三五间,眼前一红尘,心中九重天。”

便是白云亭。

白云居士。

白云紫芦,很少有客到来,白大师最不喜欢的便是喧闹。

访客都会先到山脚报上身份,有人守在那里,不准任何人进入此山地界。

若是来访者实在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急事……可以通过山脚的人打电话预约。

若是白大师不同意,便是再有身份,仍旧不予接待,罕有人强闯此山。

主要是不敢强闯。

曾经有位西山的土财主方言要拿出一百万上品星魂玉,请白大师出手一次。然后白大师并没有理会。

土财主不依不饶,到后来出言不逊。

然后就是半月时间,这位西山土财主破产了!

各方豪强自发出手,强势搞掉。

白大师什么人,什么身份,也是你一个土财主能非议的?

……

今天,白云紫芦有客来到。

紫芦中。

白大师身着一袭宽松麻衣,头上挽着发髻,斜插着一根紫色的不知材质的簪子,面容清癯,一派仙风道骨,脸色淡然,浑身出尘的气息,就那么淡定坐在那里,便如同随时会乘风而去一般。

“白师。”高家主端坐在白大师面前,一脸的举棋不定。被南部长骂了一顿之后,高家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何去何从,本能的想到了这里。

“事情我已知晓。”

白云亭眼皮也不抬,淡淡的说道:“趁势而为,高家自然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但如今却似乎是气运之眼被堵住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气运之眼被堵住了?”高家主凝眉。

“一定切记不要害人。”

白云亭淡淡道:“气运之说,众说纷纭,然而本质如一,虽说大气运必然伴临刀兵之气;但若是……能不杀生,能不损人,便尽可能不要损人利己。须知,这些都是以后的果报,时候一到,自然有报。”

高家主若有所思,似懂非懂,不明觉厉。

“还请白大师指点迷津,助我高家,绵延不息。”

“随心而行,顺心而为;高家主,现在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吧。”

白云亭淡淡的说着,轻轻地抬手:“你不需要说话,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压力,应该是来自……上方的强势威压!”

“而这股压力,让你不敢动,不能动!”

“动则便是家族覆灭,可是?”

白大师垂着眼帘,淡淡的问道。

“大师慧眼如炬,半点不错!”高家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云亭,果然是传说中出神入化的人物,自己根本一个字都没说,他却已经尽数洞悉。

单只是这份能力,便已经是惊世骇俗,匪夷所思。

“白大师,现在我该怎么做?如何才能令我高家履险如夷,转危为安?”高家主心下着急,出言追问。

白云亭挺拔的端坐高台,伸出两根手指,拈花一般竖起来,似乎在掐算,良久良久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人力有时穷,高家气运已尽,如之奈何?!”

“啊?”高家主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大师给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

“高家现在,应是已经开始有家族子弟遭受厄运……或者伤残,或者丧命……”

白云亭淡淡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家若衰败,必响丧钟……高家,现在已经开始衰亡之路了。”

“未来的半年时间里,嗯……应该是五个月时间,将会不断地有高家子弟身死的消息传回。”

白云亭大师轻轻地叹口气:“高家主。”

高家主额头上冷汗涔涔而落:“大师,我在。还望大师垂怜,赐我解救之法。”

白云亭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

高家主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道:“大师?”

“此事……”

白云亭清癯的脸上,依然是一片犹豫,终于还是将及将要说出的话收回肚子里,叹息一声道;“高家主,回去吧,此事……高家气数已尽,毁家灭族,就在眼前,而高家主掣肘太多,无法顾全……恕我无能为力。”

高家主只感觉一股彻骨凉风吹来,浑身冰凉。

气数已尽?

毁家灭族!?

他浑身颤抖,突然站起来,跪倒地面,磕了一个头,双手托起一个空间戒指,颤声道:“还望白大师……念在往日的交情,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指点一条生路。”

白云亭长长的叹息,再次犹豫了良久。

高家主双手托着戒指,一动不动的跪着。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

白云亭突然一声长叹:“罢了!”

轻轻一伸手,一股清风起,随即,外面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就到了他的手里。

他将这个圆溜溜的东西递给了高家主:“高家主,可认得此物?”

高家主皱着眉,看着手心里的东西:“这是……核桃?”

白云亭闭上了眼睛:“拿着此物,回家去吧。”

“大师……这……这是何意?”

“天意人心,只是一个字。”

“大师,这……”

越来越是云里雾里,高家主也越来越是糊涂惶恐。更有那‘气数已尽,毁家灭族’八个字在前,只感觉此刻脑筋似乎僵硬了。什么都想不出。

“你去吧。”白云亭闭着眼睛。

“我……”

“拿着此物……不必再来。今日,我并没有与你说任何,更没有出任何主意,你出去之后无论怎么做,一切因果,与我无关。高家主,此生缘尽,此后,你高家不管成败,你……不必再来。”

“来,我也不会再见你。”

之后便是闭上眼睛,再也一言不发。就像一个死人一般,连呼吸都没了。

高家主又问了两次,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得已一头雾水的站起来,手心里紧紧的攥着核桃,迷惘的走了。

空间戒指留在了蒲团上,熠熠生辉。

一边下山,高家主一边皱眉思索。

大师给我这个核桃,是什么用意?

花了价值连城的财富,买了一个核桃?我这……

出了门,就找个地方化了妆,改变了身材容貌,悄然下山归去。

一路走出西山好远,脚步不停,心底却只有不断的考虑,时不时的打量着手心里的核桃,高家主满身满心尽是茫然。

为啥啊?给个这东西?到底什么用意?

核桃?

和?逃?

不对吧,我们高家还没到这地步啊。

突然目光一凝:“师父,停车!”

因为保密起见,他没开车,也没有带保镖,就如普通人一般的打了个车过来了。

现在返程,乘坐的自然也是出租车。

司机急忙停下。

高家主下车又往回跑。

这个路口人烟颇为不少,来来往往买东西的也有许多,在一侧有个水果摊子,各种水果都有,堪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其中,一片圆悠悠的东西很醒目,正是核桃。

核桃,现在正是高家主的敏感神经源。

挤进人群,指着核桃急吼吼的问道:“老板,这是核桃?”

老板愣了,半晌才一片懵逼的道:“难道……这还能是西瓜?”

高家主顿时兴奋,伸出手来,露出自己手心里的核桃:“你看看我这个。也是个……核桃?”

四周所有人都被这问题问的有点晕了。

这货,难不成竟然是个神经病?

指着别人的核桃问,这是不是核桃?

几乎就要以为你没见过核桃呢,结果你特么自己手心里就攥着一个。

跟着又指着自己的核桃再问一遍:你这个是核桃,我这个是不是?

这简直了……

错非是脑残到了相当的地步,怎么可能接连问出这么两个“高端”问题?!

“你这个……”

那老板都惊了,上下打量着高家主,龇牙咧嘴:“大哥,难道您这核桃……有什么与众不同么?这不和我的是一样的品种么?都是脆皮核桃。”

高家主讪讪,道:“我是问,这玩意儿……怎么吃?脆皮核桃对吧,这就是核桃的名字?脆皮?”

核桃怎么吃?

摊主呆了。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我卖了这么多年的核桃,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

…………

【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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