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黎淡淡应着,忽而轻轻蹙眉,蹲着没动。
陌浅伸手扶上了白黎的手臂,或许他如今的状况,连久让都不知道。

否则,久让不会因为白黎欲要起身的动作,而停下脚步。

她忽然有种错觉般的念头,只要有白黎在,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能伤他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久让在白黎身后止步,言语间染了失落问道:“白黎,你如今留给我的路,终是只有灰飞烟灭了么?”

白黎垂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曲,或许久让的无理质问,他尚有反驳之词,可若话问道这地步,他该说是还是不是?

不管移情也好,将就也罢,如果久让和她陌浅之间,白黎只能选一个……

陌浅忽然握紧了白黎冰凉湿润的手,敢说自己生平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用力将他拽起来道:“你给她的已经够多了,以后不许再给了!我不管你对她曾有多深的情,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轮不到你再有选择。你必须给我安守本分,不许再与任何女子纠缠不清,否则……”

“否则如何?”白黎面容清冷问道。

“打断腿!”陌浅说完,利落拽着白黎返身出门。

“你们……”身后传来久让气怒又无奈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管她再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任何人。

而她似乎也不敢轻易追出门,那房间中尽是养魂之物,恐怕养魂再加上灵气浓郁方能保得缺了天魂仍能存活百年。

她若出门,就必须有十足得手的把握。

但她现在……没有。

陌浅的想法很简单,一时间也没有瞻前顾后的犹豫,只觉与久让没什么可说的了,颠来倒去无非是些陈年旧事,且旧事之中尽是久让对白黎的不屑,那又何必再让她说,那又何必再听?

她总觉得,哪怕这些年来,还有白黎知道久让仍旧活着的事实,久让仍旧有一股强烈要倾诉的欲望。

久让曾经叱咤风云,引众人目光齐聚一身,她终是耐不住寂寞的,否则,她不会面对一个承载着自己天魂的物品,也忍不住诉出与沐玄宸爱而不能相守之情。

而这世间最能令人糟心窝火的,就是……有人想说,但没人去听。

其实,只要白黎不再执迷般维护久让,在她看来,久让就不再是个神话。

只要白黎不再执迷,他就已然解脱了,只要不再执迷,就意味着……他不会再伤害自己。

“如此你便放心了?”白黎忽然问道。

陌浅只觉心境被触动,也不知道白黎又读到了什么,可若问是否放心……她确实点了点头。

“陌浅,人之七情,你究竟灭的哪一源?”

似乎所有人都很在意这个问题,曾经夜澜问过,久让问过,如今白黎已是第二次开口问她。

但凡想在道术中小有所成,就必然斩去一源,她如今一身道术下媲美上仙的修为,也不是能夺来就可以为己用,需要有足以能承载道术的心境,否则强夺如同找死。

淬炼心境与驾驭道术相辅相成,而她想压制一个上仙的天魂醒魂,必须斩灭一源以求大成。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