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浓重的阴气灌满了整个房间,阴寒至极的气息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灵气,甚至能冻结她的魂魄。
陌浅倒在地上,眼睛只死死盯着被击落在地的符纸,只差那么一点儿,真的只差一点儿。

已然燃至过半,就在这股阴气笼罩之下,刹然熄灭了。

雪魄冰王未能激活阵眼,咚的一声落在地上,骨碌碌的向前滚,直至滚到一片墨色衣摆的脚边。

她失败了……

她两次想要除掉久让,都失败了,而失败的后果,竟然都是她要直接面对白黎。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她要除去久让,后果如何她或许不知,但被白黎知晓,那后果……她是知道的。

而如今久让本人就站在他面前,此前白黎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她的理由,都没有了。

这或许就是宿命,她终究只是个养魂之魂,名不正言不顺,生是附庸,却起了逆反之心,或许亦有天道,要惩罚她的贪婪。

她终要命丧白黎之手,成全他对久让一生长情……

陌浅的手微微颤抖,哪怕被损了命脉,又被撞飞出去,她伤的并不重,可此时此刻,她却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周遭浓郁的阴气禁锢了她的行动,还是她真的……害怕到不能动。

她是真的怕白黎,如果说她连死都不怕,早就已经认定要与久让同归于尽,可她还是怕,怕死在白黎手上。

她怕五年之后,要再度面对白黎的冰冷质问,怕再面对他那双满含痛意的眼眸,她欲要伤他心爱之人,也就一样伤了他。

她欠了他很多,一心想要偿还,她愿意承认一切都是她的错,却不想……由她伤了他的心。

可所有的事不会因为她的惧怕就不发生,白黎缓缓踱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

冰冷的指尖仿佛利刃一般,却只轻轻抹去了她唇角的血迹,话一出口,便染了满满的痛恨。

“你答应过我,天魂未醒,你不会召她来见你。”

这话陌浅自然没答应过,而应声的是久让,“我是答应过你,但天道清算在即,我等不了了。五年前你推脱说殁魂咒材料不足,无法抽离天魂,之后又说她被人带走不知所踪,而如今殁魂咒齐备,她人又在此处,你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白黎淡淡说着,冰冷的指尖摩挲着陌浅的唇,忽然幽幽问道:“我本以为是天魂初醒,你不再愿意被我碰触,可你心底欲念仍是占有,却不曾吻我,究竟为何?”

陌浅怔怔的,迟迟有点儿回不过神。

如果说,白黎没有当机立断就杀她,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无力感,可之后久让的一番话,似乎又揭露了一个骗局。

白黎……一直都知道久让还活着,他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年前他就知道,还是说……他一直都知道久让根本没有死?

如果久让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这世间,并非没人知道久让还活着,最起码白黎知道。

沐玄宸不知道,乃是已经被久让负弃,夜澜不知道,或许是久让觉得不足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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