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陌浅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方才乍见白黎心思恍惚,直到这时,心中的疑惑仿佛潮水一般,她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白黎就是昼神?”

“他不让说,甚至封口不许任何人外传昼神名讳。”夜澜依然埋首在桌上直不起腰,“你没发现,你已经见不到旬尘了么?他被判入饿鬼狱之前,就不小心撞见白黎了。”

陌浅愣了一下,忽然才想起,她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旬尘了,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正为了江谷兰的性命愁得走投无路,似乎旬尘说话确有些不大对劲,但那时候她也没分心去追究。

而后来,她一直以为旬尘是太忙了,才没再找过她。

“那旬尘现在……?”

“放心吧,白黎除了禁了他的外见,还没为难过他。”

陌浅这才放心了些,可说还没为难过他,那是不是说……以后她该离他远一点,别连累了他?

“那白黎明明是上仙,上仙之首的仙尊,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地府来做了昼神?”

“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夜澜直起腰,无奈耸了耸肩,“不过我能告诉你,之前人间天灾连连,就与他有关。毕竟仙尊在天上的地位也举足轻重,兴许……和天帝吵架了,也或许打了一架,总之,他投身入地府为昼神,阎王很开心,天帝必然很不开心。”

或许是这样的吧,那个时候,天灾连连,都说是上天震怒,才遗祸人间。

而也就在那之后,地府的彼岸花却重新盛开,忘川河也重新有了水,那是地府的气数回转,也是因为白黎的到来。

可是,白黎身为仙尊,连天帝都不怕,为什么要来地府做昼神呢?

陌浅的思绪仍旧乱飘着,忽然看见夜澜微微的皱眉,才想起之前的承诺,她说回来要替他疗伤的。

可方才在昼神殿发生的事,仿佛突然在她脑海中塞进了些奇怪的想法,之前尚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她之前一直将夜澜只当做地府的阴神判官,没想过别的,甚至没想过,他毕竟是个男子。

虽然咒法之下不分男女之别,但毕竟是要她伸进手去,去摸一个……男人。

陌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迟疑着伸出手,探进了夜澜交叠的衣襟内,仿佛是第一次触碰到他微微泛凉的皮肤,手忍不住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倒是夜澜觉得奇怪,引着她的手在左肋处按了一下,皱眉道:“这里。”

陌浅替夜澜疗伤也算有经验了,轻轻按了一下,道:“似乎肋骨刺进去了。”

夜澜白了她一眼,“是啊,十年了,好在我不吃不喝,不然全漏了。”

陌浅还是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问道:“白黎为什么打你?”

“你说呢?”夜澜挑着眉梢,明显说她明知故问。

确实是明知故问,夜澜的骗局骗得了她,却不一定骗得过白黎多长时间,那一次次的痛下重手,他恐怕连杀了夜澜的心都起了。

“我觉得……”陌浅微微迟疑了一下,“白黎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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