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针刺下来,从他的反应来看,依旧是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感觉对那人并无益处,可宁广、卫毅都没开口阻止,宁云也不敢乱开口,惊扰了大夫诊病。
大夫扎完手上的银针,起身看了一眼卫毅和那苦力汉子,吩咐道,“你们两个等下要好好地压住他,我得给他刺巫蛇咒的地方,他会痛的死去活来,等真正痛晕过去就好了。

一看这人照大夫的治法,一时半会儿这人都无法醒来,卫毅问大夫,“可否让他清醒片刻?我有事情要问他。”

大夫看了卫毅一眼,没敢擅做主张,而是回头等着主子宁广的决定。

宁广也好奇卫毅到底要问什么,遂对着大夫点点头同意了。

大夫想了想,对卫毅说道,“要让她醒来,倒也是可以的,但蛇蛊肯定是昏迷的时候治疗最有效果,如果要他现在清醒,然后再治疗的话,他要恢复起来,可能要多花月余的时间才能起床。”

卫毅一听这样,马上就接口道,“既然与性命无忧,只是多休息月余的话,没什么关系,还请用针吧。”

说着,就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苦力汉子,苦力汉子当然明白上峰的意思是什么,马上拱手说道,“只要我兄弟性命无忧,其他一切都但凭大人吩咐!”

既然都这么说,大夫就拿起了针,看了几眼病人的情况,这才说道,“你们要将他按紧,我要对着黑斑下针,他的反应一定会非常的剧烈。

力道掌握的好的话,他能清醒片刻,但也会是剧痛,你们即便想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到底是医者仁心,大夫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种地方下针,必定是生不如死,人能熬得住的时间很短,若你们到时问不出什么,我也要继续治疗了,否则这人一定会落下残疾的。”

“这是自然,人命关天,若是大夫看着时间到了,就请自行下针救治,我绝无二话!”

卫毅的话音刚落,宁云就察觉到那苦力汉子对卫毅再次投来感激的目光,想必日后就会对卫毅死心塌地的效忠了。

宁云看见卫毅和那苦力汉子一起按住手脚,大夫还觉得不够,要妙无和喀山一起也按住他的四肢,这才开始拿出三支长针,在半空比划几下之后,说道,“要准备好,我一落针,他就会痛醒了。”

说着,现将两支针分别下在那人的额角和头顶,又在肚脐上的黑斑那里落下了一根针。

果不其然,黑斑上的针一落下,那人顿时就惨叫一声,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

还好按住他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总算没叫他挣脱出来,满身的银针随着他的挣扎不住的晃动着,像是个被猎人抓住的银刺猬!

但这个也确实有效果,这男人醒来之后就开始不断的惨叫,显然极为痛苦。

“锁子!锁子!”那个苦力汉子对着他不住的喊着,双手因为要使力按住他肩膀而无法分身出来叫醒他,只能靠大声让他回神,“锁子你醒醒,我们是在救你!我是阿满!我是阿满啊!”

两人的感情应该很是深厚,听见苦力自称是阿满,被称为锁子的那人开始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挣扎的也不是那么用力了。

眼神渐渐清晰起来,他看着阿满,喘着粗气,虚弱的说道,“阿满哥,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楚府吗?”

看他虚弱的样子,阿满眼中露出几分同情,声音放小了一些,和他说道,“你在楚府中了巫术,差点就死了,现在大夫正在救你,你先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被谁所伤,楚公子怎么也没了人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锁子身上,都在等他说话,他甩了甩头,发髻早已因为挣扎而散乱,满头的杂乱头发乱飞,他蹙眉痛苦的回忆道,“我也不记得太多,我早上的时候,还在内院巡逻,路过楚公子书房的时候,看见楚公子出门迎客。

我本没当回事的,但阿满哥你却叫我们要小心对待,还说自己要亲自出去回禀大人,这人看着不太对头。

我和弟兄们没敢大意,守在楚公子的书房,过了一会儿,就发现楚公子暗中传讯给我们,让我注意来人有异状,要我们收拾了她。

我赶到的时候,看见楚公子正和那女子一起往外走,一见了我,楚公子就对我不住的使眼色,叫我小心那女人。

一看就知道,楚公子是被那女人制住的样子,我带着兄弟们就上前去拦着。

还没等我动手,那女子就朝我攻击,我只记得她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只来得及传讯给阿满哥,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听他说完,阿满点点头,接着说道,“他说的没错,我在楚府门外,得到出事消息之后,就和同僚们冲了进去,才发现锁子躺在地上不知生死,楚公子也不见了踪影,在书房的小厮和丫头都倒在地上,我不敢耽误,马上就通知你们了。”

一直听着他们的陈述,卫毅这时才插口,“一个女子?还能叫楚轩主动的出门迎接?楚轩在南域关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商户了,寻常人很难叫他亲自出门迎接的。”

因为有秦牧在,卫毅的声音变的很厉害,宁云都险些听不出原音来,看来卫毅果然是滴水不漏的。

“我也很奇怪,所以就让人把锁子带了出去,自己去查看书房,发现那些丫头小厮都只是晕过去了,性命无碍。

弄醒了那些丫头和小厮来问,说是他家少爷先开始还挺开心的,对那女子也很客气,可是说了几句话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楚公子就给他们打讯号,要他们通知我们,来人有异!”

“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卫毅说完,就朝着宁云看了一眼。

宁云的心里也开始砰砰跳了,有了喀山在前面的说辞,她突然意识到,楚轩能这么干脆的来迎接,估计很可能是冒充自己才会有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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