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奇怪的看了妹妹一眼,这蝶恋花头簪她极喜欢,妹妹不是不知道,眼下却还是这样说,有点拿不准自己这个妹子的态度。
迎着姐姐疑惑的目光,宁云对大姐暗中眨了眨眼,虽然一头雾水,多年姐妹,宁月还是明白了二妹要她出让东西的意思。

得到了妹妹的暗示,宁月心中只犹豫了片刻,加上周崇态度诚恳真切,取下后留恋的看了一眼簪子,咬牙对着周崇点点头,“既然公子有急用,就请拿走吧,我们再看别的就是了。”

说着,将头簪递给了瑾妆,瑾妆将簪子放入首饰匣中,就要捧去转交给周崇的侍卫。

事情顺利的超乎宁云想象。

正当宁云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声厉声喝道,“等一下!”

一个年轻的贵族小姐带着一群仆人疾步走来,步子走的太急,垂在裙角的金镶玉布禁发出了一阵清脆杂乱的响声。

她直直的冲着瑾妆过来,瑾妆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宁云伸手轻轻扶住她后背,止住了她后退的步子,抢在那女子之前一把将首饰匣拿到了自己手里。

有瑾妆在前面挡着,那女子早早伸出的手没能拿到装簪子的首饰匣,脸上顿时现了怒色,正要喝骂,被身后的侍女小心的拉了一把袖子,示意她看看周围的情况。

她们带来的人不多,在人数上不见优势,宁云又戒备的退到了侍卫们身后,想要出其不意的拿到簪子的计划已经落空了。

不由得暗恨宁云多事,若是簪子能抢到自己手中,无论用什么手段,也绝不会放弃的。

深吸了几口气,她才缓了脸色,竭力压抑自己的怒气说道,“还请这位小姐割爱,我也很喜欢这个簪子,我愿出三倍的价格买下。”

周崇一见这女子出现,脸色瞬间变了一变,眼中也闪出几分凝重。

听了她这么说,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转到了宁云身上,周崇和那女子更是直直的看着宁云手中的首饰匣。

宁云只是含笑捏紧了手中的首饰匣,看着眼前急匆匆的女子笑道,“这位小姐好生奇怪,你都没见过这个首饰,连是簪是钗都不知道,怎么想要开这么高的价格买下?”

那女子闻言一滞,脸上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倒是我的疏忽了,其实我之前是见过的,本想买下,只是钱不凑手,着人取了银票来,却被妹妹你买走了。”

言下之意,她应先到先得,宁月宁云姐妹才是横刀夺爱之人。

被她这么一说,宁月有些没了主意,看向自己的妹妹。

眼前的羽华公主——周羽华和她记忆中一样,喜欢强词夺理,凡事都要争个先。

身为怡王周翼同母胞妹,她的性子和哥哥一样,贪慕富贵、极好权势。

好容易才得到这个簪子的情报,绝不会就这样看着机会在眼前溜走。

既然正主儿都到齐了

好戏就要开锣了!

“这可就奇怪了,”宁云一脸笑意,却又继续后退了几步,和周羽华拉开了距离,宁家的侍卫配合着上前,将两人的距离隔的更开,“掌柜和我们说,这是工匠昨日才做出来的,我们可是第一个看的客人呢。”

早躲在一边的掌柜见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责任推到了自己头上,眼看这几个官家小姐起了争执,自己一个也开罪不起,立刻从柜台探出头来,高声说道,“本店买卖一向是钱货两清,小姐给了银票,东西就是小姐的了。”

这么一说,摆明了是货物售出,概不负责的态度,让他置身事外,也正合宁云的意。

周羽华见状赶紧加价,“我愿出四倍价格!”

就要到手的鸭子飞了,周崇岂能眼睁睁的看着?

加价的话音未落,他已开口快速的回道,“五倍!”

没有认出易容的异母兄长,周羽华除了自己哥哥素日里只和几个公主走的近,这个异母皇兄不过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远远看一眼,遥遥福身行礼罢了,哪里能说上几句话?早忘记了对方的声音。

宁月和宁云又是很少入宫,一年最多过年的时候见一次公主,家中又不是国戚,竟不认识这个金枝玉叶,偏偏她是私自出宫的,想摆公主威风都摆不起来。

回想起这个时间,周翼好像是在外地,难怪这事是由周羽华出面来做。

周羽华面带微笑,看似温和,眼底却藏着轻蔑,宁云脑中回想的是她仗着皇帝亲妹的身份,带给自己和家人的无数痛苦。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匣子,以袖掩唇笑道,“两位这样,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也不是见钱眼开之人,不如这样吧。

两位先和我说下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簪子,我再考虑考虑要怎么办。”

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就好说了,周羽华松了口气,瞪了一眼周崇,抢先说道,“这个东西我要拿去送给人当寿礼。”

宁云微微一笑,对她点了点头。

皇后的千秋节,倒是好一份大礼!

见她这么说,周崇反倒是松了口气,理由一样的话,也适用先到先得。比钱他是不会输给这个皇妹的,即使她背后有五皇兄周翼。

“这更巧了,这位公子也是想要这粉红牡丹簪送给自己的妹妹当生辰贺礼呢。”宁云含笑看了一眼周崇,两人目光相对,周崇对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配合着点了点头。

粉红牡丹簪这几个字一出,周羽华身子顿了顿,她本想搬出家中长辈,以孝道打动宁云,没想到宁云说了这话,这种颜色和式样的簪子,适合年轻艳丽的女子,若说要拿来送给家族长辈,只能是贻笑大方。

回想起哥哥离开前她胸有成竹的保证,周羽华咬了咬牙,此物她志在必得,绝不容有闪失。

仗着自己是女人的优势,周羽华上前几步拉了站在侍卫圈外的宁月,还未说话,先带了笑脸,那模样,和她日后在宫里的飞扬跋扈,完全是两个人,悄声恳求道,“实不相瞒,此物对我真的很重要,看两位也是官家小姐,我家中也是数得上的豪门,不若卖个人情给我,日后必有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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