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宗魔门少主萧天动的狂放,杨显也是略有耳闻,此时听到萧天动竟然将伏龙寺的苦缘和尚眉毛胡子都削掉了,他感到好笑之余,也知道了萧天动到底是怎怎样的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密州伏龙寺与中州中庭寺还有西域大雪山金顶大轮寺,合称为佛门三大圣地,便是在整个天下,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

更何况整个佛门同气连枝,儒道佛魔四大宗派之中,佛门的排名还在魔门的前面,这萧天动竟然当众羞辱苦缘,果然是魔门中人的作风。

苦缘和尚杨显也时知道的,是成名多年的宗师级武道高手,佛法精深,经常在黄龙江畔开示说法,宣扬佛门经义,门下弟子颇多,影响力极大。

萧天动入羞辱苦缘,得罪的不仅仅是一个苦缘,也不仅仅是整个伏龙寺上下,恐怕整个佛门弟子都被他得罪光了。

不过现在佛门弟子侵吞良田,私养僧兵,稍大点的寺院都有万顷以上的田地作为寺产,实在是有点不像话,萧天动只是剃了苦缘的眉毛胡子,那只是他随心而为,只能说是图个痛快,与百姓无关。

若是杨显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也得逼着伏龙寺将寺产拿出,救济百姓。

萧天动这种行为虽然心里痛快了,但却解决不了大问题,而且还得罪了整个佛门中人,太过极端。

只是萧天动是魔门弟子,杨显是儒门中人,两人修行理念都不一样,自然在行事上有着极大不同,倒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白子安极为健谈,在客栈小院子里滔滔不绝,从诗词书画谈到武学门派,武学门派谈到天文地理,又从天文地理谈到天下大势,好像整个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一般。

一开始杨显还以为他只是泛泛而谈,但听了几句后便有点惊讶。

此人竟然将每件事都能说的头头是道,都有其独到的见解,便是对天下大势都有自己的看法与理解。

“白兄,想不到你作为书画门人,不但精通书画,连天下大势都能看的如此清晰,以你的能力足以担当一地之长。”

白子安摇头笑道:“我这只是空谈而已,真是让我下手去干,那可就露馅了!”

他其实心中的惊讶之情比杨显还要大。

白子安如今二十来岁,在书画一门之中也堪称天资横溢之辈,年纪虽小,但字画功夫却已经到了极高深的境界,不比门中元老的功力差,便是武道修行,在门中同龄人中,也得位列前三,几乎已经摸到了武道宗师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尤其他涉猎广泛,诗词书画,天文地理乃至机关兵法他都曾潜心了解过,堪称一个全才人物。

当初他老师苏丹青就说过,要不是白子安分心多用,以他的天资,早就修成武道宗师了。

但以白子安的博学,在与杨显交谈起来时,无论说到什么,杨显竟然都能跟得上,时不时插口点评几句,无不是正中要点。

白子安说武学之时,无论说到哪一家的门派的武学,杨显都能说出这一门的功法特点与门中绝技,便是对这些门派的来历形CD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子安说诗文,杨显能将历代诗文名家的大作随口说出并能即兴说出几段来,并指出其中的缺陷与不足以及妙在何处。

在白子安说起书画之时,杨显甚至比白子安还要精通,无论是书法笔锋开合藏露,还是作画之时的浓淡干涩,杨显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时不时还有自己独到见解,发前人所未发之声,便是白子安这么一个专门研习书画之人,也感到大开眼界,自叹不如。

“杨兄,你真的只有十二岁?”

白子安惊疑不定的看着杨显少年老成但依旧不能掩盖住稚气的面孔,“你如此年轻,武道修为高深也就算了,我只当你是天纵奇才,修行快的吓人,这样也能说得过去。”

他叹息道:“可如今你连诗、文、书、画、音律这些东西竟然都有涉猎,而且还如此精通,甚至书画之道比我这个书画门的真传弟子还要高明几分,这怎么可能?”

杨显笑道:“这些东西白兄能懂,杨某为什么就不能懂呢?”

白子安道:“这怎么能一样?我多大你多大?无论是诗文书画还是琴棋兵法,这些东西每一门都足够常人毕生研习,你才多大年纪,竟然就如此精通?”

杨显笑道:“谈何说的上精通,只是略懂而已,白兄谬赞了!”

旁边的萧轻语见白子安对杨显的才情如此震惊,也感到与有荣焉,脆生生道:“显哥哥那是天生了不起!”

白子安听了点头道:“也只有这么说才能解释的通了!”

白子安与杨显谈兴甚浓,一直谈到半夜,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到了次日,杨显套上白虎,赶着虎车向城外走去。

这白虎形象凶猛,在城中一路前行,引的路人纷纷惊叫闪避。

“杨兄,你用白虎拉车,走的又是管道,这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白子安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落后在虎车不远处,看着路边避让的行人,皱眉道:“这是有点不合适罢?”

杨显坐在车辕上摆手道:“我要的就是招摇!我若是不够招摇的话,人家怎么知道我来了?”

白子安惊道:“杨兄,你这是故意如此啊?”

杨显点头道:“不错,不这么做,我怎么能将大敌引出来?”

“你……”

白子安目瞪口呆,“杨兄,你有多少敌人你还知道么?现在大周朝满天下抓你,你还如此张扬,你这是与整个天下为敌啊!你稍微收敛一点难道不行?”

杨显淡淡道:“杨某行事向来光明正大,为何要躲?我要不这么行事,如何能最快的分辨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正在白子安吃惊之时,杨显忽然发出一声冷哼。

于此同时,白子安身子一冷,一种被人盯上锁定的不舒服感觉从他心中猛然升起。

白子安吃了一惊,腰间大笔瞬间到了手中,他顺着感应扭头看去,只见人人避让的大街两侧的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名手持弓箭的箭手。

这两名箭手都是一身麻布衣衫,身材瘦长,头戴斗笠,此时眼睛盯着萧轻语所在的虎车,手中的大弓正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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