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毫不怜惜(3)
慕容决迈过月儿的尸首,推开了春居殿的宫门。

慕容幽雪望着他远去离开的背影,将金兽香炉推到在地,滚烫的烟灰散落一地,她犹似不解气,嗓音发尖地唤道:“来人!将这贱奴的尸首给我拖下去!”

出了春居殿的慕容决体内的媚毒一阵阵发作,眼白处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卷开自己的衣袖,在臂膀上重重地划开一刀,用痛疼来保持清醒。

六王府内,萧慎坐在厢房内正在给苏夕颜诊脉。

苏夕颜抚着自己的小腹,望着萧大夫脸上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些紧张。

萧慎收回手指后,笑道:“女娃娃你不必担心,你腹中的两个孩子健康得很,马上就快有三个月了,胎相已变稳固。”

苏夕颜听他说完后,浅浅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抿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是不是可以同房了?”

她已经晾了慕容决近两个月了,每次都让他碰得到却吃不到,时间一久她的夫君大人脸上总挂着一副“欲求不满……”的哀怨神色。

萧慎听完后哈哈大笑,他能想象出这一两个月他那小徒儿有多难捱,“可以了,只要别太过火就不会伤到腹中的双生子。”

萧慎的话刚说完,一直暗中保护慕容决的阿六急急地闯入房间之中,甚至没来得及让人通传。

苏夕颜看见阿六脸上的焦急之色,心又提了起来,这些黑甲卫向来如同泥捏的雕塑,脸上很少会出现表情。能逼阿六露出这样的神色,定然是慕容决出事了!

“王爷出了一点事情,萧大夫你随属下赶紧过去。”阿六看见苏夕颜后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脸上的慌乱之色压了下去。

萧慎站起了身子,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道:“他能出什么事?平常人谁能伤到他?我这孽徒真是越过越回去了……行了你也别急,只要他有一口气在,我都能将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苏夕颜贝齿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唇瓣,娟秀的眉宇微颦不展。阿六躲躲闪闪的目光,故作镇定的样子分明是想稳住她。

慕容决肯定不止是出了一点事情,应该是受了重伤。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慎说得没错,谁能轻易伤到他?除非是他毫不设防的人,才能伤他,害他……那么对他下手的人会是慕容幽雪吗?

苏夕颜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灌入了铅石无比的沉重。相反的是她心口前却很空,很冷,像是有人从里面硬生生撕出了一道裂痕。

阿六憋了半天,一张脸都有些扭曲了才说道:“萧大夫您快一些,王爷他难受得厉害。”萧慎磨蹭一时半刻,对六爷而言就如同一年半载的折磨。这种事情他们男人最了解了,那种要憋得爆炸的感觉,简直想要挥刀自宫。

萧慎背起药箱问道:“他到底怎么了?是中毒了,肠穿肚烂的毒?”

阿六真想说一句比那还惨……

苏夕颜跟在萧慎的身后,“我陪萧大夫一起过去。”慕容决是她的夫君,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不想他们之间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他受了重伤,自己怎么不陪在他的身边?

但阿六的脸上明显露出犹豫之色,“王爷伤得有些重,王妃娘娘见了怕是会害怕,不如等萧大夫为王爷包扎好了,您再过去?”

“不用了,我现在就陪萧大夫一同过去!如果他深受重伤性命不保,我陪他一起去了就是……”

听了她的话,萧慎责怪地看了阿六一眼,“女娃娃现在……唉,总之我那孽徒死了拉倒,女娃娃不能有任何事情!你不是说他难受得厉害吗?还不快点带路!”

阿六只能转身带路,爷这次不能怪他,他已经尽力了!

前院书房中,慕容决斜靠在罗汉床上,雪白的锦袖上血迹斑斑。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比往常都要低沉暗哑。

苏夕颜看到他这幅模样,胸膛里跳动的心像是被虫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萧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你又被人下毒了?这回的毒真是有点不同!”难怪阿六着急着慌地过来,还说他难忍……确实挺难忍。

他在慕容决的身边坐下,两只手指搭上了他的脉门,脸上神色微变,“你能熬到现在,真有点本事!”

慕容决抬起猩红的凤眸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臭老头子别在这婆婆妈妈的,有解药就快点拿来!”

他小腹下面聚起一阵阵热流,简直要将他逼疯了!

苏夕颜站在一旁,见他额头间一直有细密的汗珠沁出,忍不住担忧问道:“萧大夫,他到底怎么了?会不会生命危险?”

萧慎站起身子,拉住苏夕颜就要走:“女娃娃,他身上中了媚毒,而且是极其霸道的媚毒!他忍了这么长时间,媚毒早就融入血液里了。他一旦发作起来,你就要惨了,你快点走吧!”

苏夕颜无奈地瞪了慕容决一眼,这人是不是五行缺毒!好几回他都中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毒,要将自己吃干抹净。

慕容决慵懒地斜勾着凤眸,眉宇之间的魅色叫人无法直视。见萧慎要赶他的小娇妻走,慕容决一脸的不乐意,“极乐散没有解药,你把小丫头赶走,是想看我毒发身亡吗?”

“谁说没有解药的?”萧慎瞪了自己的徒儿一眼,一摸胡须,“在我这就没有解不开的毒,你再忍忍,为师会很快能帮你把极乐散的解药配出来!”

“你别想借此,占女娃娃的便宜,为师不让!”

“萧大夫,劳烦你帮本王包扎一下手臂上的伤口,其他的事情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以为他是太监吗?忍到现在已是极致,再忍下去恐怕那物就要废掉了!

萧慎掀开他的衣袖,就看见他手腕上几道血肉外翻的伤口。可见他下手力道之狠,仿佛半点感觉不到疼。

难怪会流出这么多的血,将他冬衣的衣袖都染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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