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乡长入土为安。全乡工作重点再次摆在两大工程上来。
赵金明按照乡里的工作安排,负责老鹰嘴村、紫烟村和泉水村的工程建设。

老鹰嘴因地势而出名,据说三国张飞就在老鹰嘴栈道走过兵。老鹰嘴是县城到苏西乡的必经之道,也是地势最为险恶的一段。一条刚容一辆车通过的山路挂在悬崖峭壁上,底下一条千年不涸的小溪,小溪对面就是老鹰村,住着百十来户人。

老鹰村村长大牯牛,全名赵德亮,与赵金明本家,祖上一个祠堂。

赵德亮老婆月白嫂,是个出名的美人,十里八村的人谈到她,不管男女,无不啧啧赞叹。

月白嫂三十出头,水灵灵的农家少妇。虽然生了两个小孩儿,依然蜂腰毕立。

月白嫂出名的泼辣,未嫁之前做过村妇女主任,据说当年的村长垂涎她的美色,经常以谈工作为名揩油,月白嫂装作懵懂,直到拿到了村长的贪污材料,一状告到乡里,免了村长的职,自己也从此不再干妇女主任,寻寻觅觅几年,嫁给了赵德亮,做起了相夫教子的营生。

月白嫂读过书,与赵金明是初中同学。两个村子相距也不是很远,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稍大一点了,小孩子都喜欢成群结队砍柴打猪草,赵金明家里没女人持家,自然不养猪,最多就是砍些干柴。月白嫂家里每年都要养两头猪,一头过年的时候杀,一头卖了做兄弟姊妹的学费。月白嫂每日放学后都要打两笼子的猪草。好在乡里猪草多,随便一条小溪边就能打到满满的两笼。

不打猪草的赵金明就闲着无事,每日帮月白嫂打。

月白嫂那时还叫月白,所有人都叫她月白,都看出来她是个美人胚子。

八岁那年,正是收油菜的时候,油菜都种在山上,不像现在种在田里。油菜地里都有最丰茂的猪草,每到这个季节,油菜地里都会看到三三两两打猪草的人。

赵金明本来一个人在家里守着老母鸡下蛋,偶而抬头就看到了背着笼子上山的月白,他就撇下老母鸡,从门背后找了一把柴刀,跟着月白上了山。

两个人打好了猪草,坐在已经打光了菜籽的油菜杆堆上,赵金明就对月白说:“月白,你做我老婆吧。”

月白歪着头灿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说:“金明哥,我做你老婆好啊。”

两个人就学着大人接吻,月白亲了一下说:“不对,你咬痛了我。”

赵金明就笑,伸出手摸了月白的嘴巴一把说:“怎么不对了?”

“不是这样亲。”月白做了个示范说:“我爹就不是这样亲我娘的。”

赵金明嘻嘻一笑,刮着月白的鼻子羞她说:“你看到你爹娘亲嘴?”

月白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说:“只看到一次。你们家想看还看不到呢。”

赵金明娘死得早,老赵带着儿子没再娶,所以从小到大,赵金明不知道母爱是何物。

“哪你教我亲。”赵金明把嘴巴送上去,张着亮晶晶的眼睛。

月白摇着手说:“你要把眼闭上。”

赵金明就乖乖地闭上眼,月白把嘴巴凑过来,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一下赵金明的嘴唇,大人似地说:“这样就对了。”

这样的事在他们童年里有过三次。

到了中学,月白一夜之间就出落得水灵灵。她的两条腿开始变得修长而有弹性。

赵金明也发现自己变了许多。

人大了,反而很多话不敢说了。从此赵金明和月白就很少说话,即使相遇了,也是匆匆瞟一眼。月白的脸经常没来由的红,赵金明有时候在课堂上想起八岁那年的事,也会无比的激动。

直到初中快毕业了,大多数学生选择不读了。老赵逼着儿子考中专,并准备将儿子送到县里中学去读。赵金明是一百个不愿意,又不敢违了父亲的意思,只好找了个机会,写了一张纸条约月白出来。

刚好那天晚上乡里放电影,男女老少都去了,月白按赵金明的纸条到了约的地方,看到赵金明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再张望,看到她,递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电影场,躲在学校后面的松树林子里。

月白靠在松树上,嘴里咬着一根狗尾草。问道:“金明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金明无限悲苦地说:“我爹要送我去县里读书。”

月白说:“那是好事啊。”

“可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

“去了就看不到你啊。”

月白就笑了起来,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赵金明盯着她的胸说:“你就好看,我最喜欢看了。”

月白羞羞地扭转身子,说:“读完书再看啊。”

“我一天都不想离开,我就想天天看。”赵金明咽了口唾沫。

月白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你如果娶我做老婆,就能天天看了。”

赵金明走过去,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你早就是我的老婆了。”

说完也不等月白说话,直接就扑棱棱地把嘴巴盖上去,捂住了月白的唇。

吻了一阵,比起当年来,滋味好了许多,妙不可言的感觉在他们心里流淌。月白吓了一跳,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慌乱中一口咬住赵金明的舌头,疼的他抽出手跳开。

月白格格一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帮赵金明扯平了衣角,柔声说:“金明哥,你去读书吧。我等你。”

赵金明还想去抱她,月白眼睛一瞪说:“再来我就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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