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榕昀慢悠悠地吐出了这个字眼,然后他就转过了身,在聂秋欢那惊吓的目光下,笑容缓缓绽放在他那精致的面孔上。
莹润双唇上勾起的弧度如那倾城的祸水,丝丝邪魅萦绕笑容间,展现着极致的妖异与魅惑。

“不仅认识言修瑾,还认识府主之女雪薪竹,聂秋欢,你说,我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你一下了?”榕昀眯着眼,漂亮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地倒映着聂秋欢那如小兔般慌乱的眼神。

可犀利尖锐的话语还是缓缓从他那优美的唇形里吐出。

聂秋欢……

这是榕昀第一次以全名称呼自己,以往他都是蠢女人蠢女人的唤自己的。可聂秋欢知道,这次,榕昀是真的生气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响,聂秋欢只觉得脚踝处的疼痛感加强了几分。

但她还是紧抿着唇,莹润的双唇很快便泛出了一丝苍白,可她还是倔强着没有轻呼出声,她下意识地不想让榕昀知道她的伤口。

“说话!”榕昀对聂秋欢的这个反应极不满意,眼里倏地划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聂秋欢立着的身形不由得僵了僵,好久,她才轻声答道,“昀少,不管你信不信,我不认识什么言修瑾,我也不认识什么雪薪竹,我认识的,始终只有冉薪竹。”

她说话的语气轻如羽毛,却像三月温柔的春风,微微浮动着榕昀那躁动不安的心。

盯着她姣好的面容望了几秒,榕昀忽然就没了怒气,连带着得不到半世欢阳的愤怒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他忽然站起身,缓缓逼近聂秋欢,望着对面那双清澈莹然的眼,他一字一顿道,“聂秋欢,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个圈子,不是你能够安全淌过去的。”

和昔冷波一模一样的警告……

聂秋欢垂下了长长如翎羽的睫毛,没做出反应。

良久之后,等得不耐烦的榕昀才听到聂秋欢那轻柔的嗓音,“我知道了,昀少。”

“还有……”榕昀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顿了顿,才僵硬地问道,“你不让我拍卖下雪薪竹,是不是在关心我?”

关心他?

聂秋欢闻言心一惊,惶然地抬起头。

自然而然地,她也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深藏在榕昀眼里的那一丝希冀。

关心他吗?

可她的生活自从被这个叫榕昀的男人蛮横强入之后,自此一团糟。在她的心底,榕昀,她名义上的老板,还不及仅有几面之缘的榕朔有好感。

不关心他吗?

聂秋欢不清楚答案,可她更不清楚刚刚被言修瑾放了之后,第一反应为什么竟是回来阻止榕昀与雪天佑的对抗!

关心他吗?不关心他吗?

“我……”聂秋欢又垂下了头,支支吾吾地不知作何回答。

可榕昀还是失望了。

因为他看到了聂秋欢的犹豫。

“我们回去吧。”他不再去看聂秋欢,绕过了她朝门口走去。

低沉的嗓音,掩藏不住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聂秋欢陡地心一疼,下意识地转身喊住了那个背影寂寥的男人,“昀少!等等!”

榕昀的身形僵了僵,却是没有回头,空中飘来他那如雨打青瓷般的嗓音,“什么事?”

聂秋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喊住榕昀了,等榕昀问她时,她才又僵在了原地,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兜兜转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唇齿之间。

“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榕昀良久都等不到她的回答,蓦地出口说道。

“好。”聂秋欢按捺住充斥在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分的情绪,轻声回答道。

榕昀的脚步很快,若在平常,聂秋欢小跑着便能跟上。

可今日,聂秋欢的脚踝受伤了,可看着走在前面的男子的背影,聂秋欢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榕昀似乎察觉到了她温吞的脚步,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发脾气,只是却在每隔一段距离后,会停下来等候落在后面的聂秋欢。

可聂秋欢一走近,他就又走远了,丝毫不给聂秋欢任何接近的机会。

刚刚在来拍卖会的路上,榕昀一路都牵着聂秋欢的手,是以众人都心知肚明。

聂秋欢,是被榕城昀少护着的人……

现在虽然落单了,可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聂秋欢的忙……

至此,天上人间的拍卖会也就结束了。

虽然榕家家主拿出来的半世欢阳到最后不知所踪,可榕阳炎对此却丝毫没有生气的征兆。

想起榕家夫人与榕家家主不是甚好的关系,众人也只敢在心里为那个红颜薄命的可怜女子惋惜一声。

榕昀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聂秋欢也坐在后座上沉默不语。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从前……

经过了小兔项链一事后,两人好不容易得以缓和的关系似乎又一下子僵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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