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医师这时心头也开始有些七上八下了,他心知这张月正虽心眼小的很,但是那一手医术也绝不在自己之下,他这般笃定的模样,难道江源这次的方子真那么不靠谱不成?这按理应该不会啊,自家这小徒弟应该不至于这么离谱才是。
想到这里,胡老医师却是忍不住又不经意地偷偷瞄了江源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却见得江源也微笑着端着他的大茶杯,在一口一口悠闲地抿着,那脸上愣是看不出丝毫紧张的表情。

“呼...”看着江源这淡定的模样,胡老医师这也轻吐了口气,暗道:“管他娘的,这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要愣是输了就输了,咱老胡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哼...但这要是赢了,你张月正亲自出马还败在了我徒弟一张方子手下,看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这周围的病人们,看着这场中有些诡异的气氛,这一个个也都越发地兴奋了,这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面对这样的稀奇热闹,众人都鼓— 着一把劲等着。

另外两位老医师的弟子们这时眼中也满是兴奋,倒是没有想到,这跟着老师来开会,竟然还有一场这么jīng彩的热闹看。

张月正张老医师,这慢吞吞地喝了两口茶,这才满意地将手头的茶杯放下,叹了口气,赞道:“好茶...”

张岳这站在一旁,倒是对江源信心比胡老医师还足几分,他最近可是被江源给弄怕了,深知自己这师弟的厉害,虽然一脸无害。但是yīn起人来,绝对是一把好手。而且事后你吃了亏还得心服口服。

这江师弟现在还这般淡定的模样,那就是十拿九稳,这回这张老医师自己撞上门来招惹自己这师弟,那绝对是老寿星吃砒霜...

这嘴巴猛地抿了抿,暗道:“这老家伙,还装...等下看你到底死得怎么个惨法...”

胡老医师这会倒是也看到自己那站在一旁大徒弟脸上的不屑,当下一愣之后,心头晒然一笑,暗道自己这当老师的患得患失,倒是还比不得自己两个徒弟淡定了...

张月正装完这一逼。微笑着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老胡。想要看看对方的现在紧张模样,但是这抬眼看去,却见得对面胡老医师正端着茶杯,满脸淡然的笑意,在慢慢喝茶。似乎完全不认为自己会输一般。

“好...你个老家伙,你就装,等下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张月正暗暗冷哼一声,然后却是拿起了手头的处方,干咳一声,笑道:“庆元兄...小江这方子啊...君臣有据,佐使有次...是个啊...不错的方子!”

“不错的方子?!”这看热闹的病人们听得这话,这都是一愣,这位老医师明明是来拆台的。怎么反倒是夸起人来了。

但是这内行几位老医师还有他们的弟子们,这却是淡定的很,他们自然听得出这张月正是话中有话,话后有话,重头戏还没出来...

果然,这张月正稍稍地一顿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遗憾之sè,摇头笑道:“只是这方子开的再好,若是不对症...那又有何用?徒增笑柄耳...”

张月正这话一出,这任由胡老医师如何淡定,如何有准备,但是面对这样难听的话,这脸sè依然是一沉。

其余两位老医师,这时脸sè也是一正,然后看向胡老医师这边,张月正这出言就是完全的否定了这小江的方子,而并不是某药用得不恰当之类的指点法,这可就比较严重了,完全是在打老胡的脸,这话一出,那就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双方没有个胜败输赢之分,今儿这事就完不了,而且打圆场也没用。

这老胡这边且不管心不心虚,定然是要立马出言断然质疑这话的,否则若是缓的一缓,那气势就输了一大截!

“哦?张老师是如此认为?”果不其然,这张月正话语一出,众人便见得那位一直谦恭温润,执弟子之礼的无害青年小江,这脸sè便是一正,起身抱拳,沉声道:“请指教!”

“好!”见得这原本一直满脸温润笑意的小江,周身气势猛地一变,霎时由醇厚化锋锐,断然起身反击,吴王两位老医师,齐声暗赞了一声;

这输人不输阵,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小江正是当事人,在这大是大非之前,面对前辈,不吭不卑,断然出声相抗,护自身与其师脸面,正该如此!若是由老胡出面,那气势就非弱了数分不可。

“好...今rì我就指点与你几分!”

这见得江源出面,那老胡却在后边稳坐钓鱼台,自己却要与人弟子对峙,张月正这只觉得一阵屈辱,脸sè相当的不好看;

但是这方子虽是老胡签字,但毕竟是人弟子所开,且老胡只字未改,这对方弟子口中称师,请指教,却是也不得不与对方弟子分。

想到这里,张月正深吸了口气,看了眼那正悠闲端茶轻抿的胡老医师,轻哼一声,既然是对方弟子请教,那边就别怪老夫不留脸面了,当下便沉声开口,道:“我中医之道,以辩证为重,辩证中,方药才中!你这辩证都辩错了,这方子开得再好,那又有何用?只会徒然致病人病情加重...故老夫以此教你!”

“我辩证有错?”江源这昂首而立,抱拳沉声道:“好,请问张老师认为此病症为何?请指教!”

“你这方用黄连、天花粉、生地、蜂蜜...等林林总总八味药,乃是清热润肺生津的好方子...但是这与病人头晕有何关系?这病人之头晕,可见有伴心烦,证见有舌红苔黄,脉数。应为肝阳上亢,当用天麻钩藤饮服之..”

到这里。张月正张老医师却是抚须冷笑道:“.你这方子开出来,简直是贻笑大方,实在是大丢老胡的脸面,这辩证辩出来都相差十万八千里,若你是我弟子,哼哼...”

听得这话,众人脸sè都是一沉,这张月正这话可真是够狠的,连师父带徒弟,都教训进去了。

胡老医师这时脸sè一寒。正待出声。突然却是听得江源声音清亮,淡声地道:“张医师此言差矣...”

江源这话一出,这众人又是一愣,愕然地看向江源,不知江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坚持认为这张老医师弄错了,他自己没错不成?

只见此时,江源脸sè淡然,但是那双眼睛之中,却是坚定而严肃,看着这张老医师还略微地露出了一丝有些古怪的笑意,似有嘲讽,又似有惋惜。

看得江源这模样,众人这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江源首先还称这张老医师为张老师,但刚才却是改称为张医师,不再称之为师...还有现今他这模样,这代表啥...**裸的轻视加鄙视啊...

“你...你...黄口小儿...”这张老医师这时也感觉出了对方的不屑,这不禁地是恼羞成怒,怒声喝斥道。

面对张老医师的喝斥。江源不为所动,只是淡声地道:“此病人,有头晕心烦之证,但是张医师可知...除这二证之外,病人尚有口渴多饮多食等症状?”

听得江源这话,这几位老医师这时眼睛微亮,露出了一丝恍然之sè。

到这里,江源冷冷一笑,沉声道:“病人证见脉数,舌红苔黄,伴口渴多饮多食,当为肺热津伤之消渴;证见头晕,不过是因消渴而起;”

“故我用消渴方,药用黄连、天花粉、生地、蜂蜜等清热润肺生津;热消津生,烦热多饮自退,烦热多饮一退,头晕之证自然便随之而愈,何错之有?倒是张医师你这用的天麻钩藤饮,简直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江源这话一出,这众人却是一片轰然,胡老医师那jīng神也是一振,终于忍不住欢声喝道:“好!”

张老医师听得江源这嘲讽之语,却是目瞪口呆,半晌之后,这才气得老脸发青,指着江源颤声喝骂道:“黄口小儿...休得信口雌黄,这病人哪有口渴多饮多食?”

“有没有,你自己问啊...”江源冷冷一笑,淡声道;他原本还打算给这张老医师留几分颜面的,谁知这老家伙却是恬不知耻,倚老卖老对自己肆意训斥,连带把老师也骂进去了;你这不仁,也就休怪得我不义了,当下这言语之中便再无任何留情,直斥言之,将这老家伙的面皮给剥了去。

“赵师傅,你可有口渴喝水多?食量大增表现?”这张老医师知晓这时若不弄个清楚,自己这多年的声誉便毁于一旦了,当下便瞪着眼睛,看着那赵师傅问道。

这赵师傅虽然看着张老医师那铁青的脸sè有些不忍,但是这事关他自己的病,自然是也不敢隐瞒,当下便老实点头道:“近rì来,确实是时常口干,总要喝水,每餐吃饭也多吃了两碗...”

听得这话,张月正这脸孔霎时一片血红,这目眦yù裂...这连手都抖了了起来,指着这赵师傅怒声道:“我与你看病之时,你为何隐瞒不?”

“我没有隐瞒啊,只是您老没问啊...两次看病,您都没有问我...这可不怪我...”看着张老医师瞪着自己那喝骂的模样,这赵师傅脖子缩了缩,小声地答道。

“老夫...老夫...”张老医师这时脑海之中一片轰鸣,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头只是忖道:“老夫这一世英名...毁矣...毁矣...”

狂求月票,订阅支持!!!

。(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