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漫无边际的黑……
容五睁开眼时,便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她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却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碾碎了一般,疼得她浑身颤抖。

模糊的视线,也逐渐清晰……

瞳孔猛然放大,昏暗的光打在屋内,她勉强瞧清了这是一件小屋子,简单而言,她又被关了。

容五自嘲地笑了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忍着疼痛,踉跄着站起身子,捂着胸口颤巍巍地走到了一堵墙边,又靠着墙缓缓坐下,这里没有床,她也只得采取这个法子。

脑袋在快速飞转着,如今她已沦为别人的阶下囚,是生是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拳头不由地捏紧,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咳咳……”喉咙突然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瞳孔也缩小到了极致,尖锐的疼痛不停地折磨着她。

容五艰难地抬起手臂,用手擦拭掉了嘴边的血迹,嘴角缓缓扯出一丝笑。

既然她被囚禁在此,就表明了抓自己的那人暂时还不会要自己的命,她必须利用这个机会!

一阵晕眩向她袭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很快,她又陷入了昏迷。

……

风在沙沙地吹着,一袭红衣的男子面目冰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尸首,以及在尸首附近翻来覆去的一群属下。

风艺走近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子,属下发现了四名暗卫的尸首,只是,小姐,却不知所踪。”

“再找。”

“公子!”风艺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属下们已经翻过已经不止三四遍了。”真的,没有小姐。

周围温度骤降,九容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冷冷开口,“把水清叫来。”

风艺心里不由得为水清哀叹了一声,走到他身边时,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兄弟,公子正在气头上,你好自为之吧。

水清头皮发麻地来到九容身边,“公子。”却不由得被九容那强大的气场吓得吞了口口水。

公子说过,小姐在,他在,小姐亡,他亡……

九容依旧背对着他,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在抵抗的时候你在哪?”

她,自然指的是小姐……

“扑通”一声水清跪在了地上,惶恐地说道,“公子恕罪,属下,属下没能保护好小姐!请公子责罚!”

“罚了你,小师妹就能回来了吗?”九容喃喃说出口,声音似天边皑皑的白雪,遥远模糊得不可触碰。

“请公子放心,属下会尽全力找到小姐!”

“下去吧。”九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

“谢公子!”水清恭敬地退下去了。

他依旧一身红衣站在风中,风吹乱了他的碎发,也吹乱了他的一池心田……

小黑屋——

容五再次醒来时,屋内依旧昏暗一片,可是,她却灵敏地闻到了一股菜香。

待习惯了屋内的黑暗之后,她清楚地瞧见了她面前有一碗白米饭和一小碟素菜,外加一小碗清水,嘴角微抽,真是,寒碜地可以!

她自然不会怀疑饭菜被下了毒,要想她死,就没必要留着她的命留到了现在。

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咙像刀割似的疼,吐出的也是沙哑的声音。

艰难的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她现在是病人,需要食物补充体力,无论食物有多差。

只是吃着吃着,她的心里就越发疑惑起来。饭菜是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她怎么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动静?

难道说她睡得太沉了?

眉梢紧皱,心里暗想,这样下去可不行,警惕性下降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着伤势,她吃得很慢,一顿细嚼慢咽之后,她放下碗筷,又缓缓倚靠在墙边,陷入冥思。

她现在的思路很清晰,被重伤昏迷前的那一幕也越发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一袭黑衣,三千墨发,眉目如画,额间一点朱砂……

眼神陡地变冷,如果她没猜错,世间能与九容有如此相像的面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人正是九苍!九容的生身父亲!

双眼不由自主地阖上,努力回想天涯老人曾跟她讲过的九苍的曾经。

武学奇才、入魔被废、无故失踪……

原来,竟是躲在了索魂楼了吗?

那一晚,攻击自己的黑衣人很明显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那九苍,在索魂楼又是担任着什么职位呢?

身体的疲惫不堪却使得她没有想太多,她很快便再次沉睡了过去。

……

她不知道她在小黑屋待了多久,只是,每当她睡觉醒来,她的面前就会有一盘新的饭菜,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这间屋外,是不是有人窥视自己,不然,她可不信她每次醒来都恰好撞上了饭点时间。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容五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睡眠了,不会再像最开始的那样,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睡”一字上。

这一日,她像往常一样,吃完饭便倚靠在墙边休息,不多久,呼吸渐渐变得匀长而缓慢……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一分一秒都如坐针毡。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轻微的响声响起,她悄悄地睁开一丝缝隙,果然见到一名七八岁大的孩子不知从哪冒出来,蹲在地上收拾她的碗筷。

要不是看到了她扎的两条辫子,容五还以为那是一名男孩。只觉得她的身材异常瘦削,只怕,实际年纪不只是七八岁。

容五一直在静静地装睡,她没有吵醒那名女孩,她在等……

碗筷收拾好之后,那名女孩站起了身,却迟疑着没有走,目光放在睡着的容五的身上。她的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咬咬牙,走出了小黑屋……

她走了之后,容五缓缓睁开了眼,对着那名小女孩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半晌轻笑一声,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怀里,那把贴身携带的短刀已不知丢在何处,唯有那支白玉簪依旧安好。

银子大白……

容五一直对卫生没有讲究,可也受不了自己一直穿着血迹斑斑的衣服,她已经闻到了身上散发的臭味。

第一次,她嫌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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