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最后一天,2016年的最后一更,明年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始,祝大家新年有新喜,元旦快乐!】
“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的感觉是什么?

从被抬出牢房一直都闭着嘴不吭声的李琨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下,就在他被交到中国水师陆战队手中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屈服了,在巨大的根本性的损失面前屈服了,没有做任何幺蛾子,乖乖的把人送到了水师陆战队的手中。

李琨的生命再也没有任何的危险了,他的这条小命保住了。即使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

俩个月时间了,当初被打断的骨头很多都长住了。李琨没有刮骨疗伤的勇气,他也不懂如何去正骨,那断掉的骨头被日惹王宫里的天方大夫瞧过之后,就是长好了也瘸腿。可他至少性命保住了!

一直以来人就跟随着陆战队一块行动的叶廷洋脸上挂着温暖到极点的笑,老天爷真的是青睐他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厉害的走了个狗屎运?

他还没有求呢,国舅爷就被送到了手边了。

但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先不开口的好,等到国舅爷平静了下心情再说不迟。

毕竟这位爷被关了那么多天了,一直扛着不吐露身份,说真的叶廷洋是很佩服,要竖起大拇指的。

那么也可以想象得到这位爷此刻的内心了。

突然间的无妄之灾,长达俩个月的苦难折磨,他心里头该有多恨啊。

人家是正牌国舅啊,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啊。就算在民间打拼,人家也是吃喝不愁,自由自在。叶廷洋没有坐过牢,但他被关过禁闭,也就是小黑屋,以己度人,叶廷洋觉得现在国舅爷灭了日惹,把那个苏丹切吧切吧喂狗的心肯定很炙热。

“这…位……大人……”李琨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边上挂着将军军衔的叶廷洋,还有叶廷洋脸上那满满的可亲笑容。

“不敢。国舅爷有事儿,尽请吩咐。”

“啊?你……已经知道了?”李琨有点惊奇的道,但是他脑子反应很快,这些事儿他在坐牢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他进来了,他还有他的父母妻儿的。“是琼州?”

“国舅英明。”叶廷洋心里再给李琨竖了个大拇指,这脑瓜聪明反应叫真快。

“我父母没有给吓着吧?”当生命回到了自己把握的时候,李琨内心里突然挂念起了爹娘。后者都那么大岁数了,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可怎么受得了啊。这段日子怕是给急坏了。

叶廷洋亲自为半坐起身的李琨端了一杯参茶,“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国内距离南洋相隔几千里,怎么能迅速的通报消息呢。就是李小妹派大宫女去海南看望吓的重病不起的李氏夫妇的消息,叶廷洋也半点不知道。

李琨内心的情绪久久不能彻底的平静下来。一个自己都把自己当做死人的人,突然间得救了,而且身份也得到了认可。这种信息与雀跃简直是不可估量的。

李琨现在都恨不得就扬起嗓子,长长的吼几声。想着自己变成鸟儿在天空飞翔,变成鱼儿潜入水底,欢快的遨游。他真的是无比的渴望自由!

但是他那还没有愈合的,甚至已经变得畸形的腿脚让他连正常的走路奔跑都做不到。

叶廷洋能感受得出李琨身上突然散发出的那股戾气,那股阴郁到极点的戾气……

他退了下来,让出空间让李琨去发泄。然后一直到晚上用饭,一直到李琨恢复了真正的平静,他也没从卫兵口中得知军帐里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叶将军,不知道朝廷对日惹会是怎样一个处罚?”李琨用过晚饭,让人请来叶廷洋问道。

“这个国舅请放心。朝廷是不会轻饶了日惹的。那日所有动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要交给我方,当中斩首。另外日惹苏丹本人要正式的对这一事件道歉,并且付出巨额赔偿。另外就是双边在军政上的一些交流……”

日惹苏丹在爪洼岛上的影响力很巨大,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次泗水事件,中方所求的更多是政治经济利益。中国要从根源上确立起华人比肩荷兰的优势。

爪洼岛上资源丰富,多期多阶段的火山强烈喷发,形成了爪哇岛厚厚的火山灰及喷出堆积物。在炎热潮湿热带雨林的气候条件下,物理风化、化学风化和生物风化作用极其强烈,产生的风化层厚达20-30米,土壤厚达5-10米。这种特殊的地质地理环境,非常有利于植物和作物的生长,比之贫瘠的婆罗洲好的太多了。真正是一年四熟,遍地的绿,满山的红,全身的香。椰林成片,胶林苍翠。同时这种特殊的地质地理环境,也孕育了岛上独特的矿产资源种类:浅成低温热液型金银铅锌矿化,卡林型金矿化,石英脉型金银矿化,斑岩型铜金钼矿化,滨海锡-钛-铬砂矿,红土型金矿,等等。

这里的煤矿与婆罗洲煤炭资源一脉相承,多数为露天矿,开采条件很好,煤炭质量也好。

如果这块土地交到了中国人手里,矿业、伐木业、种植业……

爪洼岛的开发进度将远远超过现在的荷兰!

整个爪洼岛就是一个肥的流油的宝库,陈汉就要真真的在上头插一刀!

“也就是说朝廷要借着泗水的这件突发事件,将之变成打开爪洼缺口的一个机会?”

李琨算了解了。

“国舅要是嫌日惹苏丹受到的惩罚太轻,那也不急着这一时,等上个一年半载,再做报复……”那就跟中国政府扯不上关系了是不是。

而且叶廷洋相信,日后眼前的这位爷有了皇后娘娘的支持,那转眼就能拉起一支颠覆整个日惹的力量。

就好比那个曼昆勒加兰亲王。

现在的曼昆勒加兰亲王人在日惹王宫附近住着,但是他在他的领地里也是可以称作苏丹的存在。

当初马塔兰刚刚分家,日惹和梭罗才刚刚立稳了脚跟,现任曼昆勒加兰亲王的老爹就揭竿而起了。虽然最终被第一任日惹苏丹‘镇压’了下去,但看着现任的曼昆勒加兰亲王活蹦乱跳的样儿就能知道,那绝对是有条件投降。

李琨要是有了皇后做后台,拉起了一张真正的虎皮,叶廷洋还真的不信曼昆勒加兰亲王会不就范?

“现在朝廷把日惹打的元气大伤,不管是梭罗还是曼昆勒加兰,只要稍加挑拨,不信他们不动心。”

马塔兰苏丹国被荷兰人搞零碎之后,荷兰人在爪洼的统治权得到了很大的巩固,但他们依旧没能真正的进入爪洼腹心,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日惹和梭罗的平静。这让历史上的荷兰人只能一点点去演化土著。

时间还一直要等到几十年后拿破仑战争时期,母国都丢掉了的巴达维亚荷兰人元气大伤,日惹开始蠢蠢欲动,被刚刚在新加坡立足的英国人瞅到了机会,一举再从日惹的躯体上撕下了好大一块血肉——建立了一个隶属于日惹的小型世袭公国帕库阿拉曼。

陈鸣当然是不知道爪洼在历史上的一系列演变的,可他清楚爪洼现在的局势。荷兰人边看已经在东印度打诨了二百年,在巴达维亚等西部沿海地区建立起了一座座城市和稳固的统治,但是对于爪洼的中东部,他们却真的没有渗入进爪洼的腹心。

掌控着这里权利的还是当地土著的贵族。

就像泗水这样的城市,荷兰人也才刚刚占据了三十多年。荷兰人对于日惹贵族的掌控还相当的不靠谱。

“叶将军放心,我李琨不是莽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才三十来岁,还有的是时间。”

李琨才不会无脑的坚持让叶廷洋给他报仇呢。他现在算什么啊,国舅爷的身份都还没有定下来,他算个什么啊。

李琨还需要彻底把自己的身份坐定,然后他才有力量来召集更多的人,筹集更强的实力。

叶廷洋哈哈一笑,“哪里还用得着十年。朝廷现在对南洋虎视眈眈,荷兰人的兔子尾巴长不了。”这是一名高级水师将领对于国家政策最最基本的判定。

中国与荷兰,包括西班牙在内的战争,没有多远时间了。

“到时候荷兰人都没了,日惹更是不堪一击。国舅想怎么搬弄那个苏丹就怎么摆弄!哪怕把他跟一头猪关在一起呢。”

整个南洋水师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反着天方,这是朝廷定下的一个基本政策。此地浓郁的天方传统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将来的统治构成了影响。把本地土著跟猪关联在一起,已经成了整个南洋水师自己人说话时很寻常的一个比方。

李琨身上消散的戾气猛地再度浮现在身上,在明亮的灯光下,抽搐的面部肌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

“到时我保证不会轻松地放过日惹苏丹。”

那些被石头活活砸死的人的脸面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他的眼前。那都是跟随他好几年的老人啊。就这样的死在了泗水,还死的这么惨。不报仇雪恨,李琨他还算是一个人么。

明明死里逃生,明明恢复了自由,明明身份得到了承认,从叶廷洋这种将军一级的高级将领身上,李琨感觉不到半点的轻视蔑视。李琨应该哈哈大笑,兴高采烈才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也确实非常的高兴,他曾经‘期盼’的一切都如愿的来到。但他现在整个人却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出高兴,感觉不出兴奋。

他就像在获救的那一刻便被老天爷取走了兴奋感一样,现在整个就是一条隐藏在阴冷的黑暗中的毒蛇,死里逃生的李琨,突然的发现自己那已经被实现的愿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愿望了,他的愿望变成了炮制日惹苏丹,他要好好地炮制日惹苏丹——

……

斯莱曼发生的这一幕,日惹苏丹王宫里的人等当然不知道。

罗芳柏在收到确切的消息,国舅爷真的被日惹人送到了水师陆战队手中了之后,整个人便彻底的放轻松了。他对格利特和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说道:

“我国坚持和谈,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述之武力,这已经是很给荷兰的面子了。我们始终没有调集更多地军舰汇聚在这里,这本身也是从维护中荷之间的固有友谊而考虑的。”

“但是你们荷兰也不能一直枉顾中国的利益,偏袒日惹。”

“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干什么事儿都讲究一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你没有付出光是索求回报,这是长久做朋友的道理吗?”

罗芳柏的态度突然的又来了一个大转变,强硬,强硬的比金刚石都硬。这完全是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的一种表现。格利特真的想打开他的头颅,看看他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直觉告诉他,罗芳柏的这一转变跟刚刚被送走的中国人有关。但是这一推断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来支撑这一论断。格利特就冷冷的看着罗芳柏继续的在表现着自己的大无畏。

“没有任何好谈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份协议签下。”罗芳柏毫不客气的对着哈孟古·布沃诺二世说道。言辞中不仅没有半点缓和,更是不存在一丁点的尊敬。

“要么毁灭,要么就接受条件。日惹现在没有第三种选择!”

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头上的毛都要支楞起来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罗芳柏,这就是罗芳柏回报他的‘好好谈’。哈孟古·布沃诺二世是不懂得21世纪的中国网络用语,否则他肯定会对罗芳柏大吼道:“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们所有人全都剁成肉酱。”

“那我保证你也一定活不了。”罗芳柏挺起胸膛,“我还保证整个日惹王族一个人也活不了。”

“我们的使团旦是有一个人因为你们而送命,整个日惹就要付出一千条人命来赎罪。”

“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试试?”

罗芳柏的胸口就被两把锋利的马来剑给逼着,可罗芳柏毫不畏惧的顶着那两把马来剑一直走到哈孟古·布沃诺二世的跟前。

单薄的外罩被两把利剑划破,双方是在交锋,又不是在演戏。剑尖不仅刺破了外罩还刺破了罗芳柏的肌肤,鲜血已经顺着伤口流下。

罗芳柏毫无畏惧!

曼昆勒加兰亲王都抱住了罗芳柏的腰,他真的怕下一刻利剑就会刺入罗芳柏的心脏。

所以这位跟哈孟古·布沃诺二世关系相当好的昆勒加兰二世,并没有看到那两个用利剑抵在罗芳柏胸前的两名王宫侍卫,一步步的退到苏丹身边的两个王宫侍卫的神色,此刻却活像一头猛虎面前的可怜小猫咪。就算是肚皮气炸的哈孟古·布沃诺二世也被震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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