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她的身子还未跃起,便被千语拦下,“六公主,您都没有孩子,何来失去孩子只说?您如此说,更是让别人觉得您做贼心虚!”
“大胆!”南宫婉如冲千语喝道,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如此教训与她。

“奴婢惶恐!还请太医为六公主把脉!”千语说着惶恐,却毫不客气的将南宫婉如的衣袖拉起,握住了她的手臂!

片刻之后,院判章太医首先开口道,“公主此刻的确没有有孕的迹象!”冯太医的看法与章太医也所差无几!

“本公主的孩子刚刚被打掉,怎么还会有有孕的迹象?章太医、冯太医,你们不是老糊涂了吧?”南宫婉如不满道。

“公主有所不知,即便落胎,脉象上也是可以显示的!”冯太医低声说了一句。

“六公主,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姜暖烟不屑的瞥了一眼南宫婉如,她还以为南宫婉如再看清姜楚晴的真面目之后,会放弃和她合作。没想到,即便姜楚晴不顾她的性命,她还选择帮着姜楚晴。

“那日晚上你受到惊吓,所以胎动,是太子妃给你出了主意吧?”姜暖烟说着从花语手中接过一个小药包,“当时你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当值的太医去孔府,给你开安胎药,是吧?”

“吃完安胎药之后,你的身子便好了,对不对?公主殿下!”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问道。

“是!多亏太医院太医医术高明,否则本宫说不准那时便没了孩子!”南宫婉如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姜暖烟为何会重提此事?姜楚晴不是说如此一闹,姜暖烟便不会对她有孕的事情再怀疑吗?

“章太医、冯太医请看!”姜暖烟将那药包递给二人,“这便是当日六公主所喝安胎药的药渣!二位不知有何高见?”

“的确是上佳安胎药的方子!”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个呢?”姜暖烟指着其中一味像枯枝一样的药草向两人问道。

“这个应该是雪绒兰,安胎效果极佳!”冯太医张口就道,可章太医却已经将那白色的药材拿起来放入口中尝了一下,脸色不由大变道,“当日六公主喝的就是这个?”

姜暖烟点头。

“唉!”章太医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冯太医心生疑惑,便也拿起一片白色药草尝了一下,脸色不由也是一变,“这不是雪绒兰!”

说完,两人便退到一侧,向长公主身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太监点了点头,众人才看见,长公主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在皇上南宫泽身边服侍的陈公公。

而南宫婉如此时还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不是雪绒兰与她有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雪绒兰是上好的安胎药,可这个不是雪绒兰,而是血兰草,吃了会让人滑胎的!当时六公主就已经胎动,吃了滑胎药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这是不是一件怪事呢?”姜暖烟看向南宫婉如的眼眸之中满是嘲讽。

南宫婉如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色不由更是惨白,怎么会这样?谁敢在她的安胎药中做手脚?还是这一切都是姜暖烟的骗局?

“不!你胡说!谁知道你这药渣是从哪找来的?我不信!你是骗子!”南宫婉如开始耍无赖道。

“我是骗子?六公主,你这是贼喊捉贼吧?”姜暖烟这转向长公主身后的一个人道,“孔将军!您是不是应该说句公道话?这药是否是六公主那日所服之药?”

“的确是!这是老夫亲自所所取!岂会有假?”孔令铭的声音掷地有声,此刻他恨极了南宫婉如,他满怀希望以为安儿有后,谁料到,这一切竟然只不过是闹剧一场!

那日清早,长公主来找他,说是要看一看六公主所服用的药渣,看看安胎药是否合适?结果,他亲自将药渣取来,发现这哪是什么安胎药,明明就是落胎药,他大惊之色,就要往芍苑冲,却被长公主拦下!

那一刻,他也明白了,若真的是落胎药,六公主都喝了好几副了,那腹中的孩子怕是早没了,怎么会等着他去救?可芍苑却一直没有传出公主胎儿不保的消息,那意味着什么,他还会不清楚?

“南宫婉如!你为何要假孕欺骗孔将军?”长公主的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心痛,那日,孔令铭的失魂落魄她是看在眼中。她实在是想不出,南宫婉如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能想出如此荒唐的主意?

“我,我……”南宫婉如一时语塞,她不由向将楚晴看去。

姜楚晴此时目光闪烁,原来姜暖烟早就知道南宫婉如没有怀孕,难怪她敢处处与南宫婉如针锋相对?

“诸葛夫人!”见南宫婉如的目光望来,姜楚晴眸光一闪,当即转了话题道,“就算六公主冤枉了你,你并没有害她,可冯宝儿呢?我们可都亲眼看到了,是你将冯宝儿推入了寒潭!”

“冯夫人!冯夫人!”姜楚晴看着已经清醒过来,却整个人仿若呆傻了一般的冯夫人唤道,“你告诉长公主,你看到了什么,即便诸葛夫人是长公主的儿媳,我想长公主一定也不会包庇与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呜——”

一直呆愣着的冯夫人听姜楚晴又问起来这些,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好半天,才止住了哭声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还请您为臣妇做主,臣妇的确看到诸葛夫人将宝儿推入了这寒潭之中!”

“这个,”冯夫人将掌心摊开,一个挂着镂空银鱼的红绳赫然露了出来,“这个便是今日诸葛夫人送给宝儿的,臣妇在寒潭中又捡到了!”

“唉!”姜暖烟叹了口气,看向冯夫人道,“冯夫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便是真的,我倘若真的将那冯宝儿推入寒潭,你跳入寒潭之后,我又何必让人救你?”

“这,”冯夫人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姜暖烟既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又要救自己,却满是苦涩道,“我宁愿你没有救我!”

宝儿已经死了,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姜楚晴!你看到没有,这是两条人命啊!”姜暖烟转眸看向姜楚晴,“那冯宝儿若是真的死了,你以为冯夫人会独活吗?你可真是狠毒啊!”

“姜暖烟!明明是你将冯宝儿推入寒潭,这些话应该说你自己才是吧!”虽然跌入寒潭的不是真的冯宝儿,但真的却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就不相信姜暖烟能说出朵花来!

“啪!啪!”姜暖烟拍了两次掌。

“娘亲——”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紧跟着一个小孩便从青石假山后冲出来,小跑着一下便冲进了冯夫人的怀中,“娘亲,我害怕!宝儿害怕!”

“不怕!不怕!有娘在!”冯夫人一把将冯宝儿从自己的怀中推出,上下打量着,直到看清他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重新一把又将他搂在怀中,“宝儿!都是娘不好!是娘没有照顾好宝儿!是娘不好!宝儿!”

“冯夫人,你可看好了这个可是你的宝儿?”姜暖烟不理会姜楚晴骤然间灰白的脸色轻声问道。

“是!”扶着冯宝儿,冯夫人当即跪了下来道,“诸葛夫人请恕罪,是我眼拙,冤枉了诸葛夫人,还请……”

“好了!”姜暖烟伸手将冯夫人从地上扶起道,“这不怪你,因为当时我也被骗了!”

“凌寒!将他带出来!”随着姜暖烟的话音落下,凌寒便带着一个小孩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虽然那孩童身上的衣衫湿漉漉的,但却与冯宝儿所传的衣衫一模一样,都带有桃纹,就连腰间那根打着五蝠结的腰带也一模一样。

“是他!”冯夫人此时才恍然,刚才跌入寒潭的应该是这个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宝儿!

“说吧,你是谁?”姜暖烟看向凌寒身旁的那孩童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寒潭潜走的?”那孩童没有回答姜暖烟的问题,而是看向她反问道,只不过他一开口,众人便知道此人绝不是什么幼童,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是又粗又响。

姜暖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扯,便露出了一个带着诫疤的光头,“圆海大师!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孩,有意思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法号?”圆海不由更是错愕。

而看着这一幕的姜楚晴,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一切简直是天衣无缝,姜暖烟怎么会发现的?

“圆海大师,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可一不可再吗?你假扮一次冯宝儿还不肯罢休,还敢再次假冒?”姜暖烟不屑的看向圆海!

“诸葛夫人?”冯夫人听姜暖烟说这圆海假冒冯宝儿,不由心中一惊,她怎么不知道此事?

“冯夫人还记不记得在姜府的时候,我曾去临水阁拜访你,那便是因为我妹妹碰到了一个唤冯宝儿的孩童,她好心送那孩童去找她母亲,可人却不见了!见到冯夫人与冯宝儿时,我姑姑武夫人便认出了骗走我妹妹的不是贵公子!所以我们便没有再打扰!”

说到这里,姜暖烟转向圆海,“你在慈安寺转了几圈,不就是再找有利的地点来实施太子妃的计划吗?”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法号的?”圆海固执己见的问道。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可好?”姜暖烟眼眸一转看向圆海问道,“今日这所有的计划是谁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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