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这时候那个奇怪的小孩已经爬到了我的面前。除了身材太小,还有就是半透明的颜色外,几乎跟正常的小孩子没两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应该称之为什么,在张兰兰一直沉默的时候,我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生怕一站定下来,那个小孩就爬到了我的身上。

东走走,西看看,觉得能用来当做防备的武器的东西,就拿在手上。当我把烛台摇摇晃晃的端在手中的时候,突然想到面前的东西,不是能被一般的东西给伤着的。

所以我也就干脆放下烛台,但是仍然对张兰兰又吼又叫:“张兰兰,你别在这个时候抛弃我啊。”

因为没人在我身边的缘故,我觉得周围的气氛特别恐怖。特别是那个婴孩,一会儿用着一种天真无邪的脸蛋看着我,一会儿又是怨气横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孩,我突然间想到了我之前打掉的那个孩子。

张兰兰总算是出声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犹疑:“是不是一个人形模样,但是巴掌那么大?”

我对比着张兰兰的描述,死命的盯着面前奇怪的东西。忙不迭的对张兰兰说:“对对对,就是那样的。这是什么东西?”

周围的光线忽明忽暗,被刷成大红色的墙壁红的像血。天花板上面流下了黑色的液体,像是黑色的墨水又黏稠的不行。这个小孩每爬过一段地方,黑色的液体就多流下一些。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张兰兰在电话那边明显松了一口气:“问题不是特别大,这个应该是你之前打掉的鬼胎残留的魂魄。没什么问题的,你自己跟它沟通吧。”

说完,张兰兰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就挂了电话。电话被挂断后,世界重归宁静。但是却有小孩子的笑声魔音贯耳的在我的房间里回荡。

张兰兰话只说了一半,也没告诉我这小孩是为什么要来,过来干什么的。甚至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知道。

只见那个小小的婴孩,困难的支撑着行李箱的拉杆站了起来。它站立的姿势极其诡异,一点也不自然。双腿呈现出一种内八字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点也不离开视线。脸上还带着笑容,呲牙咧嘴的。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该有的特征,就算我把它打掉的时候,它也才不过两个月。两个月的小孩,就已经长成了一个迷你版的人形。甚至还能站立起来对我呲着牙齿笑……

虽然说面前是一个小孩,我没有什么应该害怕的。但是整个房间的颜色氛围却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感觉,光线也不知道从那一秒开始,变得彻底黑暗了。就像是经过了很多层过滤网一样,把所有的阳气都过滤在外面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有什么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突然间用了一种婴孩特有的语气说了话:“妈妈,要抱抱。”

人鬼殊途,抱什么抱!这个时候的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婴孩有多无辜可怜,满脑子都只剩下远离它的这么一个想法。于是我僵硬着脚步往后退,殊不知我这样的举动更是却将婴孩给激怒了。

它厉声尖叫的对着我狂奔过来,我只能不停的往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烛台,烛台掉下来砸到了跑过来的婴孩。

从这一秒之后,我在这个婴孩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点慈祥的面容了。就连之前天真无邪的表情都变得没有了。它飞速的跑到我面前,面孔变得无限狰狞。谁来告诉我,现在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个婴孩爬上了我的腰,冰冷的触感沁入我的肌肤。我被这种感觉给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外面的天色也变得雾蒙蒙。看起来应该是四五点钟的样子。还没到晚上,怎么鬼都能出来?

我惊恐的问它:“你到底要干嘛?我不是你妈妈!”

那个东西一边往我胸前爬,一边用童稚的声音对我说:“妈妈,要喝奶奶。”

说完,它就咧着一嘴如同利刃一般的牙齿想要对着我的胸咬下去。

这可把我给吓坏了,我也不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抓住那个婴孩就把它给扔到了地上。可是它怦然锲而不舍的爬上来,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我靠着墙,企图用坚硬的墙壁给我一些安全感,可是我越靠着墙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比如说那个如同血液一样黏稠的液体……正不知道怎么的滴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神经大条的用手过去一抹,发现竟然是耀眼的鲜红色。

可是之前我看到的明明不是黑色么?怎么又变成红色了。

我一边原地不动,婴孩被我摔了那么多次了也变得没有先前那么冲动了。但是还是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平时我从来没有看过关于小孩子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种小孩子的行为属于什么原因。

每次遇到不懂的事情我都是去问张兰兰,之前也有宫弦来给我解释。今天他们谁都不在,宫一谦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用说,肯定只有我能跟这个婴孩周旋。不过我一没有符纸,二不会法术。这个婴孩我究竟该怎么办。

房间内的空气不但冷,房间外的风还大的出奇。可是我不敢关门,就只能任由这些寒风将我吹的直哆嗦。

我小声嘀咕着:“这玩意估计玩累了就会走了吧。这么小的东西,我只要不让它碰到我的身体就行。”

可是过了一会我才发现,这显然就是我想错了。窗口突然啪嗒一声关上了,一阵阵狂风也在吹着我用来卡住门的凳子。比起寒风吹到身上,给我带来的鸡皮疙瘩,我更多的是心凉。

可是那个看起来巴掌大小的婴孩,却在风中站的稳如泰山。寒风都把它吹的眼睛都眯住了,可是它也没感觉到冷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有多少的怨气?

我从旁边的衣架上面拿起了一件大衣,裹着衣服一步一步的挪到窗前,伸手去关窗户。房间的门没有我的把控,被风吹了一下就关上了。房间的门被关上以后,早就已经被熄灭的蜡烛也停止了工作,房间里面一片黑暗。

窗户也被我关上了,门也被关上了。现在的我相当于与世隔绝了,屋子里面黑的吓人,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房间里偶尔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才能让我分辨那个婴孩的位置。

我打算从窗户的位置摸到桌子上,拿个手机开手电筒。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不行的话,我就看看能不能跑出去。做了这样的决定,当时我就行动起来了。窗户的位置和桌子离得不远,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我在桌子上摸黑找手机,突然间摸到了一个柔软冰冷的东西。在摸到这个东西的同时,还有小孩子不停咯咯咯的笑声。

听到这个笑声,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收回手,继续去摸手机。然后注意听了听周围的声音,把神经都聚集到了手上。生怕又摸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是我越是这么想,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胡乱摸了一通都抓不到手机。不对劲,我刚刚跟张兰兰打电话的时候明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

我的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害怕,从后背开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被风吹的熄灭的蜡烛“滋啦”一声,竟然自己亮了起来。

周围的蜡烛都亮了起来,把我围在烛火的中心。我看到那个婴孩,竟然就站在我的手机上……

我一把夺过手机,一直打电话给张兰兰,但是张兰兰却迟迟没有接我的电话。可把我给急坏了,夺门而出。发现房间的门竟然可以打开,可是无论我去到哪里,这个婴孩就跟我去到哪里。

我被这种一直被追逐和未知的情绪给弄的快要崩溃了,于是我索性不走了,就等着看看那个婴孩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像是没有料到我会直接停下来一样,那个婴孩停留在原地,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我。

我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个是个鬼婴孩,我不应该对它有同情心。再说了,它那样子明明就是想要我的命。这个时候,那个已经婴孩不再继续扭曲的站着了。

它改成了一种爬行的动作,直到爬到我的身边。然后咧着一口尖利的牙齿对我说:“妈妈,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冷。你来陪我。”

张兰兰明明跟我说过,已经把这个孩子给超度了,所以不应该存在它在地府下面孤独冷的情况,当下我就反驳它:“呵呵,我才不信。你明明就已经被超度了,这些不过是你留在人世里面的一个执念罢了。”

那个婴孩嚎啕大哭,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说这句话。我也无暇顾忌它,转身就要走。可是它却不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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