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兰叹了一口气,像是惋惜,又像是不解的语气说,“真是你来一次,就把我的美梦给打碎一次。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垂涎过的那么多地方都是有问题的。”
听到张兰兰这么一说,可算是把我的话匣子给打开了:“你快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嘛,我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

张兰兰又看了我一眼说:“唉,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你问吧,我尽可能的回答你。”

听了张兰兰的话,我也感觉到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我的老公就是一个鬼,但是我却对关于鬼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但是我还是问道:“那个赶尸人他为什么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如果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碰到你不是很危险吗。”

张兰兰一边开车一边冷笑的说:“我就这么跟你讲吧,他们这是属于一种非法赶尸。就算是遇到了我,我也不能保他平安。刚刚那个人,你看到他是安全的走了,但是如果他在半个小时内没有把那几具尸体给处理好,他同样也会遭遇不测,这不是我所能够帮忙的事情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虽然张兰兰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是生气了,但是她为什么生气呢?

但是我的好奇心促使我接着问道:“这……赶尸还有非法和不非法这一说吗?你是怎么看出这个赶尸人这属于非法赶尸的?”

张兰兰扬了扬眉毛说,“赶尸人业内规矩有三赶三不赶。其中被官府处死的可以赶;战争中死亡的可以赶;在外做工意外死亡的可以赶。不明病因的不能赶;投河、吊颈等自杀而亡的不能赶;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不能赶。”

“嗯嗯,所以呢?”我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难道他不符合规矩吗?”

张兰兰把车速放慢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其中他就占了三不赶中的一赶。今天他赶的八个尸体都是自杀死的。自杀的人阴气很重,魂魄很难聚拢。一路上难免招惹真正的孤魂野鬼。业内的赶尸人都会尽可能的避免这样的单子,更别说去接了。”

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对入张兰兰刚刚说的话,感觉信息量好大。

“可是这个赶尸人不仅接了这样的单子,而且还一下子赶了八个尸体。你说他能不出事情吗?”

我顿时间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刚刚看到从尸体中飘出来的绿色东西,应该就是自杀时候的人的灵魂变成的模样了。

我感觉到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什么事情都比我想象的还要坏。

我冲张兰兰苦笑,“可是他为什么要去赶这种自杀死的尸体?难道他自己不知道本身风险那么大吗?”

张兰兰的样子略显无奈:“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人家给的酬金高罢了,比如说赶一个正常的没有问题的尸体,路上也没有风险。安安全全的就把人尸体给送过去了,可能一个晚上一具尸体也就千八百块钱吧。”

“也就千八百?!一具尸体千八百,这么多具尸体一晚上不就上万了!”我惊讶的大叫。

张兰兰加重语气:“像这种有问题的尸体,一具起码上万块!”

赶尸这个行业真的太暴利了……

当张兰兰这么说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想到了那个特别温馨的农家乐。

农家乐那种宜人的环境,还有便宜到不行的食物。

我看了张兰兰一眼,有些苦恼的往座位上一靠。感觉脑海中有一个想法,但是我没法确定下来。

张兰兰似乎知道我在纠结什么,于是她轻声说:“你想的没有错,那个赶尸人就是跟老板有血缘关系的儿子。那个农家乐之所以环境那么好,东西也便宜,说明他们不靠这个赚钱。

“那么既然不靠这个赚钱,还能把农家乐做的这么好。大部分是因为他儿子干了赶尸人这个行业,然后赚取那些黑心的尸体钱。”

我皱起眉头,人心怎么这么难测?

于是我继续问张兰兰:“可是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血手印又是什么呢?”

张兰兰笑了,略显颓废:“赶尸人应该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农家乐的二老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法子给他续命。平时老板应该也是会安排人住过去的,住进我们今天睡的那个房间里的人,基本上都给喂了野鬼。”

“野鬼还吃人肉啊?它们会满足吗?”

再过了这个红绿灯,没有半个小时就到张兰兰的家了。大晚上的还要奔波,真是不容易。

张兰兰哼了一声:“当然不会满足了。这种孤魂野鬼,连个自控的能力都没有。它们只会越来越贪婪,我怀疑是这个赶尸人之前赶尸体的时候就招惹了一些孤魂野鬼,平时喂些人肉也就能让它们不来捣乱。”

“那么那个血手印?”我欲哭无泪,现在只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什么也不想去思考。

张兰兰眨眨眼睛:“那个血手印就是那样的,如果有一天,客栈里面没有人过去住。那个血手印就会越往越前爬,直到它爬到老板和她老板娘的卧室里面,把他们的血肉魂魄给吃掉了才够。”

我惊恐的大叫:“如果我们今天晚上要是在那里的话,那些鬼是不是就会吃了我们啊。”

张兰兰忍不住笑了,对我说:“还有我在呢,瞧你这怂的。如果要是那鬼吃了人肉,就会往后退。”

照这么下去,老板跟老板娘要被鬼吃掉也是迟早的事情。

到了张兰兰的家里,我坐在沙发上久久的不能平静。墙上的钟已经指在了凌晨四点,一晃都过了这么多个小时了。

张兰兰把车钥匙随意的往茶几上丢,打了个哈欠对我说:“你不睡觉啊?不睡我睡了。大半夜的,不睡觉也别瞎跑,小心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我对张兰兰翻了个白眼,“省省吧,哪能天天都遇到不测。再说了,你这房间里里外外都是符纸,我还是很放心了,虽然不开灯黑了点。”

张兰兰回了房间,虽然我刚刚在口头上反驳了张兰兰几句。但是越想我越觉得心里发毛,不仅如此,今天抓到了那个尸体裤腿的感觉还传上了我的大脑……

当下,我什么也不想,打开灯就冲进了洗手间。把自己的手前前后后的都涂了洗手液,直到洗到手指发白,皱的不像样了我才停下来。

洗手的时候,我死活都不肯抬头看镜子。甚至水龙头都不怎么敢一直盯着看,生怕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水龙头里不停的流出血。

越想我越觉得哪都不对劲,赶紧回到了房间里。回到房间后,我把被子蒙上了头,才勉强睡了一觉。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没有张兰兰的火急火燎的推门方式我感觉有点不习惯。我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手机早就已经没有电了。

宫一谦给我的短信还是三天前的信息了,奇怪,我竟然一直都没有看到。

我点开短信,是宫一谦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心乱如麻,简短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下午吧。”

然后我就把手机放在房间里充电,再没管了。

推开门,发现张兰兰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看到我走出来,愉悦的对我说:“嗨,你醒啦。我见你睡的熟,我就没叫你?”

我扯出一个笑容,伸了一把懒腰对张兰兰说:“你还真别说,我这么多天都没睡的这么好过了。半夜不仅没有做噩梦,而且我还一觉睡到了天亮。”

张兰兰眯着眼睛对我直笑:“爷爷让我这两天去找他待几天,你呢?打算怎么办。”

我想都没想的就说:“我打算下午就回去了,那边还有事情要我去处理呢。”

正好我不知道怎么跟张兰兰告别,还担心出现了这么多意外。我要是突然间跟张兰兰告别,她会不会心存芥蒂觉得我是因为嫌她所以才要走。

张兰兰点点头,从旁边拿出了一把外卖单:“那你看看一会吃点什么。吃完东西下午我再送你去机场吧。”

我走进洗手间洗漱,懒懒的对张兰兰说:“给我随便定一个咖喱牛肉之类的就行啦,拜托啦。”

走进洗手间,我仔细的审视镜子中的我。已经憔悴的不像样子,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黑眼圈更是重的不行。

我真想把自己一头扎进水中不出来好了,这样的神态,怎么去见宫一谦啊?

我在洗手间里不断的嚎叫,暗叹老天无眼。张兰兰在厕所门在砰砰砰的拍着,好奇的问:“你没事吧?又见鬼啦?”

我在里面没好气的嚷嚷:“你才见鬼了呢。大白天的哪有那么多鬼。”

门外是张兰兰凉凉的话语:“这可不一定,我今天早上发现我贴的符纸很大一部分都给烧没了,就只剩两三张小可怜随风飘荡。说明昨晚肯定是有东西跟着我们回来了,不过是昨天我贴着符纸所以他们没法子乱来。今天没有符纸,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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