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师父点头:“言之有理。没想到那位高僧没看错你。”
说罢,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本泛黄的经文递给他,道:“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诛魔卷》,你拿去好好研究研究。”

戒嗔微笑着接过来,诚恳的说:“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所托,为我佛门广传佛法。”

住持师父十分满意的笑着,说:“弘扬佛法就不必了,不过为我桃花庵多多宣传,让山下的百姓们平时多侍奉些香火钱,那还是很不错的……”说完,住持师父慢悠悠的踱了回去。

戒嗔目送他离开,随手将经文卷起来塞到修袍里,顺理成章的牵起若兰的手,道:“兰儿,走吧。”

若兰一脸雾水:“走?走去哪里?”

戒嗔奇怪道:“不是要治疗你爹的腿吗?”

若兰愣了几秒,回身过来惊喜,“小七哥哥,你太好啦!”

若兰哼着小曲,笑着跳着在前面开路。戒嗔跟在她身后,唇角不易察觉的勾勒出一抹笑容。

千年来,寂寞的心,第一次升腾起一种暖暖的感觉。有点奇怪,却并不反感。要到许久以后,戒嗔才知道,原来世间最美好的事,不过是她在笑着闹着,他看着守着。

只是,很多事情不曾经历,又怎会知道,最初的样子已是最美。

当戒嗔用魔力驱逐若兰老爹体内的湿气,将他膝盖处弯曲的骨头恢复原位之后,对花老爹笑眯眯的道:“老爹您试试动动腿。”

花老爹躺在床上蹬了蹬腿,长久的卧病在床,以至于他有些不适应。若兰看着她爹,却是泪湿衣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戒嗔的僧袍上,惊喜的说:“爹,我扶着您下来走走。”

花老爹在女儿的搀扶下,走到院子里时,他最终甩开了女儿的手,渐渐走得越来越快。

最后,老头仰天泪流满面,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活着用自己的腿走路。感受着生命的喜悦,最后索性把草鞋也脱了,赤脚走在地上。

若兰喜极而泣,拉着戒嗔的衣角,嘤嘤嘤的抽泣着,扭扭捏捏的说:“小七哥哥太感谢你了,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呜呜呜……”

戒嗔淡淡的笑:“不用你当牛做马,也不用下辈子,就这辈子,你以身相许如何?”

啊?

若兰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不信的问道:“小七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嗯?……戒嗔伸出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笑眯眯的说:“没什么。”说罢掉头就走。

若兰看着小七哥哥的背影,咬着手指说:“可是,小七哥哥你是和尚啊……”

不知为何,她觉得小七哥哥似乎变了,那微笑的眼神与往日不同,很容易让人心跳都乱了。

一夜之间,神医若兰的医名远扬,听说,花老爹卧病在床多年,他的闺女若兰妙手回春,竟然治好了他!于是,连日来,找若兰治病的比找她爹还多。

若兰跟着他爹学医多年,总算普通的疑难杂症难不倒她。但隔壁长寿村里,有一户柳姓人家的姑娘,重病在床,奄奄一息,若兰连续出诊多日,实在束手无策。最终,她再次来到桃花庵,决定请小七出手了。

砸掉自己神医招牌不要紧,但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不想柳家姑娘就此香消玉殒。

桃花庵,寺庙石门外,空地上。戒色蹲在石柱旁边低头研究着什么。

若兰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戒色光溜溜的脑袋,笑眯眯的问:“戒色,又在研究蚂蚁搬家呢?”

戒色站起身,转过头来,手中拎着一只肉乎乎的百足蜈蚣,摸着鼻子说:“女施主,我在研究这个东西是如何进食的。”

“啊!”若兰吓得尖叫失声,花容失色。

戒嗔疾步走出来,瞅着她问:“怎么了?”

又望了戒色手中的蜈蚣一眼,失笑道:“你怕了?”

若兰脸色惨白,却强忍着害怕,眼珠滴溜溜一转,对戒色道:“啊——我是说,戒色你把这蜈蚣抓来,蜈蚣它爹娘不想它么?”

戒色点头道:“嗯,言之有理。”说完就走了。

若兰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戒嗔道:“小七哥哥,长寿村陈家的姑娘快死了,你随我下山看看吧。”

戒嗔满含笑意道:“好。”

若兰喜上心头,笑容满面的转身,一扭脸,三条壮乎乎的蜈蚣近在眼前,若兰吓得再次失声尖叫。

戒色眨巴着眼睛问:“女施主,我把小蜈蚣它爹娘都抓来了,这回一家团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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