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柜里出来的郑桑沁脸上的妆早已经花成一团。
眼线和睫毛膏被擦掉糊在眼皮上,隐约能看到眼周一片红肿。

“你先去把脸洗一下。”

玄离忧把枕边准备的要给孩子擦**的新毛巾递给她,满脸嫌弃。

“很难看吗?”

刚赶走叶为止的郑桑沁不像以往那么明媚,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狼狈。

看到玄离忧故作嫌弃的样子,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把妆擦得更花了,抽噎着问。

“丑死了。”

玄离忧实话实说,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郑桑沁白她一眼,接过毛巾到卫生间洗干净脸又出来了。

“好几年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了。”

看到出来的郑桑沁,玄离忧眼前一亮。

自从当年郑桑沁的妈妈去世,爸爸取了继母以后,她从来都是浓妆艳抹的。

不管老师怎么点名批评,她脸上的妆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玄离忧记得她当年说过的话。

她说,只有化了漂亮的妆,才能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哭。

因为哭了,脸上的妆就会花。

和叶为止相爱之后,她虽然没有恢复素面朝天的模样,但变成了淡妆,看起来要清新很多。

当年满身狼狈的出国之后再回来,脸上的妆容比当年更浓了。

郑桑沁的性子其实很容易驾驭那样浓的妆容,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夸张俗艳,反而惊艳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同样的,卸去浓妆的她就像一个清新的邻家小妹,红红的眼圈格外惹人怜惜,几乎瞬间从女王变成了小可怜。

这样截然不同的气质转变,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当面碰到也认不出她来的。

“这样子有什么好?”

郑桑沁想用袖子去擦眼睛,看看袖子上之前沾的睫毛膏干脆脱了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吊带紧身衣。

反正现在也不是很冷,玄离忧的房间里还有空调。

“离忧,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她在玄离忧床边的地上盘腿坐下,抬头看着她。

明明回来的时候告诉自己,即使再看到叶为止,也要以平静的姿态,像看陌生人那样对待他。

她用三年时间去做心里建设,直到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做到她才回国。

刚开始她确实做到了,可叶为止的纠缠一次次的打碎她的心防,触碰她柔软的内心。

这次她逼走了他,可心里却疼的像撕裂了一样。

“不是。你做的很好。”

玄离忧探了探身子,重新拿了一块新毛巾给她擦眼泪,声音轻柔恬静。

“一点儿都不好。叶为止就像是我一生的劫,我逃不开他。离忧,我这里疼的恨不得把它抓出来。”

郑桑沁揪紧自己胸口的衣服,即使当初继母霸占妈妈的东西,还诬陷自己偷窃,爸爸不肯听她解释,她的心都没有这么疼过。

“既然这么疼,为什么还要赶他走呢?”

玄离忧放下毛巾,伸长手臂的动作让她肚子上的伤口揪的有点紧,有点刺疼。

为了不让伤口发红引来司徒清胤的大题小做,她只能乖乖靠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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