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段尘还以为蛇妖、牛妖这些老妖怪,是被猩王的强悍武力所震慑,这才不得不屈服于猩王,心不甘情不愿的成为柴石部落的守护灵兽的。
现在看来,当时的他,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

不得不说,有些人或者是妖,就有这样的魅力,可以让其他人誓死跟随于他。

反观自己,费尽心思想招揽到手的万物境,无论是火云兽、炎雀,还是南将,亦或者是站在他面前的鼠妖,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心怀鬼胎,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忠诚度可言。

有对比,才会有伤害,段尘在心中这么一对比,顿时感受到了一万点以上的暴击伤害!

好在,他还有老树精,老树精虽然只是一颗树,但他却很单纯,在认定了自己是他的朋友之后,便一心一意的在帮助自己……

这么一想,段尘便觉得好受了一些。

“你们想要继续留在这里,这我管不着,至于我,我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青蛟所化的一名一脸铁青的瘦削汉子,这时候斜睨了蛇妖他们一眼,开口道。

在有了青蛟带节奏之后,其余几只老妖也跟着鼓噪了起来。

段尘又将目光落在了火云兽身上。

火云兽所化的小男孩顿时闭嘴,微微别过脸去,不去与段尘对视。

段尘又看向了炎雀,炎雀却是瞪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毫不避讳段尘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段尘,我承认你对我有恩,这份恩情,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是愿意还的,但是,若要我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对不起,我做不到!”

炎雀这番话出口,其余老妖又纷纷鼓噪了起来。

若说炎雀与火云兽,段尘对他俩多少还有些恩情的话,那么,他们这些老妖怪,与柴石部落便是最单纯的利益关系了。

他们之所以万里迢迢过来,成为柴石部落的守护灵兽,猩王的武力震慑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上部落的气运加持,才是吸引他们的地方。

气运加持,固然很吸引人,但是,相比起他们的性命来,其重要性自然就远远不如了。

毕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其余一切,都只能是空谈了。

洛白忍不住又开口了:“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这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你们既然都是万物境老妖,都应该清楚,古界袭击我们荒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们破开空间袭来的位置都不一样,这一次的空间之门,只是恰巧出现在了我们柴石部落的上空而已!”

“这一次,既然我们拼尽全力,打退了古界那些人的攻击,那么,我们便算是渡过危险了,既然危险都过去了,你们为什么还吵着要离开呢?”

青蛟所化的青脸瘦削男子冷声道:“危险已经过去了?嘿嘿,族长,不要把我们当傻子,我就问你,前几次古界入侵荒界,我虽然没亲身经历,但也有些耳闻,那两次,冥冥中的那位,都会调集周围所有部落的人类强者,妖类强者,以及一些神秘强者,一起对抗古界的那些入侵者,可是这一次,当联通两界的通道,出现在了我们头顶上的时候,冥冥中的那位,为何什么都不做?睁眼看着我们与古界那帮杂碎厮杀?”

洛白同样冷冷道:“冥冥中的那位,肯定是觉得以我们柴石部的力量,已经足够抵御古界那些入侵者了,这才没有派强者来支援。”

青蛟冷笑了一声:“族长,能够修炼成为万物境的,无论是人族,还是妖类,都不可能是傻子,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么我就问你,冥冥中的那位,是可以提前预知古界入侵的,如果它将古界将要入侵的消息,提前一步告诉我们,让我们有时间进行准备的话,我们会在猝不及防之下,损失那么大?”

“对啊,族长,你既然说,冥冥中的那位,是觉得我们有能力抵御这一次古界的入侵,所以才不派强者过来支援的话,那么,它先一步将古界即将入侵的消息告诉我们,这个很合情合理吧?可它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族长,要不你给我们解释解释?”老妖之中,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洛白一窒,脸都有些憋红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大妖们又鼓噪了起来。

“我曾听闻过一个传言,传言在万年之前,四大上部背叛了昊天,然后勾结古界里的神,令昊天身陨,传闻中,你们柴石部落,当时也跟着那些叛部一起,同样反叛了昊天,只是因为运气足够好,侥幸延续下来了而已,对于这个传言,我开始是不信的,现在却有些信了。”

“不错!这个传言,我也曾耳闻过,那时跟着那四大上部一起背叛昊天的有很多,其中就有一个部落的名字,叫做柴石!只不过,当时背叛昊天的那些部落,在昊天陨落前的疯狂报复下,几乎全都灭亡了,却不想,你们柴石部落倒是苟延残喘了下来!”

“这几天里,我也仔细想过这个事情,我觉得这个传言,应该是真的,你们难道没发现么?柴石部落上一代的巫,据传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还活过了上万年!他既然有着如此强的实力,为什么却缩在这偏僻之地,甘心当一个小部落之巫呢,而且,还有一个细节,诸位应该也想到了吧,柴石部落上一代的巫,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柴石部落这一隅之地!到死为止,他都不曾离开过!”又有一位盘腿坐在这里的老妖开口道。

“拥有通天彻地的实力,偏偏行事却让人无法理解,其中必有古怪,柴石部落上一代的巫,该不会是被昊天临死前,用神威死死镇压在了这里,动弹不得了,这才无法离开这区区一隅之地了吧?”

“……”

一众老妖们,旁若无人的相互交谈着,自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凌厉,如同一柄柄无形的刺骨尖刀,狠狠刺向了段尘几人。

段尘原本淡漠的脸上,慢慢的变了颜色,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愤怒,在他的胸腔里充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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