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月明星稀,柴石大部本部之中,新修建的议事大厅里。
柴石部落现有的高层,齐聚一堂。

部落之祝段尘,部落族长洛白、长老苍森这三个天人境强者都在。

三大族老以及部落里实力达到了先天境以上的族人也来到了这里。

自从柴石部落成为了大部落之后,接受领地内无数部落的供奉,修炼资源剧增,或许还有传说中一方大部的气运加持,令柴石部落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涌现出了许多的先天境族人来。

到现在为止,在部落之中,实力达到了先天境的族人,已经超过了200,比起曾经的柴石部落来,先天境族人的数量,多出了数十倍不止。

超过200人齐聚宽阔的议事大厅里,气氛却显得很沉默,大厅的门前,柴石的十二先祖,安静站在了那里,如同十二尊石像。

巫老态尽显,坐在大厅最前面的位置上,他的眼睛都显得有些浑浊了,声音带了些沙哑的开口:“这一次把大家都叫过来,是想宣布一些事情。”

包括段尘、洛白等人在内,所有族人都显得很恭谨,巫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了族人们的面前,让族人们心中都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大家的心里都感觉沉甸甸的。

巫继续开口说话,声音还算平和:“第一个事情,我以时日无多,最多还可再撑数月,我死之后,巫位由段尘继承,大家可有疑虑?”

大厅里一片沉默,许久,作为族长的洛白,低着脑袋,率先表态:“没有。”

苍森通红了一双眼睛,也摇头:“没有。”

之后族人们相继表态,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反对的。

如果把这事比作现实里元首大选的话,那么段尘这算是全票通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段尘却感觉心中压抑得厉害,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过了不久,巫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我死之后,段尘便是柴石之巫。”

众人沉默,巫则声音平缓的继续说道:“第二个事情,我最近都在推衍,已经可以确定,荒界将有大变,这是一场灾难,将有无数部落毁于这场大变。”

包括段尘在内,所有人都面露惊容,齐齐看向了坐在前面的巫,荒界向来太平,各大部受到荒界规则限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会有什么大祸?

“巫,难道是尸鬼域与邪魔域那边,会出什么事情?”苍森第一个开口问道。

巫轻轻摇头:“天机不可泄,我会努力活到大变发生时,希望可以再守护部落一阵,一旦我身死,部落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一名族老颤巍巍的跪下了:“巫,请您放心,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誓与部落共存亡!”

其余族人也相继表态,神情激动。

作为族长的洛白,却没有说话,可段尘在他的脸上,却看到了一抹坚毅与决然,在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了一些之后,便见他淡淡的开口了:“上一任的族长,禾木大叔,为了部落,他就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直视他为英雄,他是我们柴石的骄傲,而现在,我是族长,继承了他的位置,我不会输给他的。”

就连洛白都发言了,段尘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沉默下去了,他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前面的巫,却轻轻摇头:“真到了那种即将族灭的危急关头,你们没必要死守在这一隅之地,大部落之石不重要,延续我柴石部落,才是最重要的。”

宽大的议事厅内,再一次变得寂静无声了。

就连段尘,都有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在不久的将来,在这片叫做荒界的世界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竟让巫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段尘便见现实里将要发生的事情,与荒界里即将发生的事,联系在了一起,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

夜色更深了。

祖灵大树高达数千米,树梢枝头,夜风袭面。

盘腿坐在如此高的地方,可谓是一览众山小,可以向前看出很远很远的距离。

在议事大厅的那场族内核心会议之后,段尘并没有再回去那片小型异空间了。

之前,他之所以在那片小型异空间里修炼,是为了修炼天阶的真我诀功法,而现在,他的真我初解已经修炼完成了,没必要再去那里继续修炼了。

他今晚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静静的待在了这片祖灵大树的树梢区域,在这里吹风,吹了许久之后,他只觉得天高地阔的,就连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他心中一动,分出一缕心神,进入了现实之中。

杨玉重给他发讯息来了:“已经查过一处居所了,毫无收获,正在赶往第二处居所。”

杨玉重说得很隐晦,段尘却很容易就看懂了,他回复:“一切小心。”

“哈哈,会的。”那边很快的回了一句。

之后便断了联系,段尘正想从现实世界里,收回意识的时候,他的便携式超脑,又轻轻震动了一下,段尘看到了,他的那位专属通讯员,又有关于第二政府的资讯发过来了。

段尘仔细看了,这一次资讯里的内容是,第二政府组织,利用其先进的设备,已经大致锁定了‘它’的位置了,资讯里提到,‘它’目前正在广南市。

虽然早就从7号李明志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了,段尘还是在看完之后,礼貌回了一句:“谢谢。”

那边显得受宠若惊:“不要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段尘没再回复,他想起了瑾瑜,已经好久没有给人家发讯息了,他觉得蛮不好意思的,想了想,他发过去了一条讯息:“美女,最近在干嘛呢?”

等了一阵,那边没有回复,段尘便将意识从现实里收了回来,然后用双手枕在了脑后,在这树梢枝头,在强烈的夜风下,沉沉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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