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锋很不喜欢这样的她。
这天入夜时,卧室里,他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你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她淡淡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叫痛。

他加大了手劲:“我问你话!”

她这才痛得咝了一声,有些艰难地说:“我没有闹脾气,你要我做的一切我都做到了,你还要怎么样?”

陆时锋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越是看见她这样,他心中的破坏欲就越是像火山一样难以控制。他狠狠地把她压.在床上,用尽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手段折腾,可她,只有的痛极的时候会哭出声,一旦暴风雨过去,又恢复成了漠然的模样。

他的手段越来越残酷。

直到有一天,她昏死在他的身|下,满床的血。

然后是高烧不退,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张开眼睛。

陆时锋慌了,把她送去医院,主治医生严肃地看着他:“陆先生,虽然你有钱有势,但我还是要说——你这种行为是家暴,可以验伤定罪的!******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你必须马上停止这种行为!马上!不然下次就不是昏迷这么简单了,你可以直接给她准备后事了!”

随行的管家忠伯很紧张,一个劲给主治医生使脸色,暗示他别刺激他。

可一向冷酷不容冒犯的陆时锋只是沉默,在她病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细瘦,不同于初嫁他时的那种纤细美丽,而是一种瘦骨嶙峋的不健康的细瘦。

他用双手把她的手合在掌心,低下头,心想,从什么时候起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他娶她,是为了照顾她一生的,不是为了伤害。

把她留在医院,把桂妈也留下,他明天还有个重要会晤,必须回家中的书房研究资料。

带着管家忠伯,坐着他惯常的那辆黑色宾利,司机平稳地一路开回那片富人区。

路过一幢开满红蔷薇的别墅。

别墅前停着一辆劳斯莱斯,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

那个叫夏绫的女孩子站在车前,依依不舍地拽着裴子衡的衣角,闹着小脾气。

裴子衡低头对她说了句什么,哄得女孩子低头笑了起来,须臾又努力地板起小脸做出生气的模样,双手干脆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劳斯莱斯车旁,戴白手套的司机一脸见怪不怪。

“裴先生又要出远门吧,”说话的,是陆时锋的司机,一边驾驶着宾利从他们附近开过,一边感叹,“他宠夏小姐真是宠得没边了,难怪好多人都怀疑夏小姐以后会当上帝皇的董事长夫人呢。”

陆时锋的眉头微微一跳:“他们?她不是他收养的女孩子吗?”

夏绫是超级大明星,性子又招摇,再加上住在这个小区,这个小区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裴子衡是收养关系。

司机笑了一声:“少爷,您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下人私下里都说,夏小姐看裴先生的眼神,哪像一个养女看养父?也不像一个妹妹看兄长,那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啊。裴先生呢,看着夏小姐的样子也不单纯。少爷,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不用说,从眼睛里自然就能看出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时锋问:“那我和少夫人呢?”

“什么?”司机没听明白。

“我说你们少夫人,”陆时锋隔着车后座紧紧盯着他,“她看着我的时候,是什么眼神?”

“这……”司机语塞,甚至向来开车平稳的他,连方向盘都不小心歪了下。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司机绞尽脑汁:“少夫人……少夫人她自然是喜欢少爷您的。”

可就连陆时锋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

宾利车里的气压陡然变低,司机暗暗后悔自己说错了话,提什么不好偏偏提裴先生和夏小姐,这不是上赶着刺激自家少爷吗?

这样的低气压持续了好几天。

医院那边通知他,苏星羽醒了过来,他赶去看她,可她对他的神色依旧淡淡。

陆时锋这辈子没照顾过女人,不知道除了命令人伺候她,给她买营养品还能做什么?只去她病房中看过一次,因为气氛太尴尬,早早就离开了。

他把自己埋在工作中。

秘书长谢缄陪他加了好几天的班,终于察觉BOSS大人的情绪不对:“下一年度的战略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最近的财报也很漂亮,敲定的几个大项目也全都在按进度执行。BOSS,您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的,虽然您还年轻,可也要保重身体。”

陆时锋埋首在公文里,眼皮也不抬:“没必要。”

谢缄:“可是我还要保重身体。”

陆时锋:“……”

在这个世界上,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下属,恐怕只有谢缄一个。

陆时锋摔开手中的自来水笔,抬头看着谢缄:“好吧,你谈过恋爱吗?有人说我和苏星羽不像是夫妻,你怎么看?”

理工科大BOSS的思维,就是这么单刀直入。

谢缄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家BOSS居然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想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这种事,还有什么能难倒他们英明神武的大BOSS?不过,这方面他也没太多的经验:“夫人能有什么不满?您一不在外面花天酒地,二不克扣她的家用,再说,前段时间您的母亲闹着要您带她回祖宅赴宴——摆明了就是鸿门宴,您都为了保护她拒绝了,像您这样的好丈夫,我实在想不出夫人为什么不喜欢您。”

谢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所以,反推的话,她一定是喜欢您的。”

陆时锋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换个人问问?

虽然他很认同这个秘书长的答案,但实际情况就是,苏星羽对她厌恶到了连话也不想多说的地步。

“事业对于女人真的那么重要?”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谢缄,“星羽她怨我不让她做摄影师。”

谢缄觉得难以理解:“BOSS,您看看咱们办公室里的那些女员工,甚至那些女高管,哪个是拿事业当第一追求的?就算是庄小姐,咱们集团的第一摄影师,也一直说等以后结婚了就好好相夫教子,女人的事业虽然重要,可怎么会重要得过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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