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纳闷的看着她:“怎么帮?你说。”
谢米乐说:“如果我爸妈问起,你就说这几天,我在惠惠家借宿,陪她。”

于休休眉头皱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去惠惠家住?不,你是准备去哪儿撒这个谎?”

谢米乐摇头,笑了起来:“不去哪儿,就是暂时不想回家。要不然,看到我的脸色,爸妈老是问东问西,我不会掩饰,又不想解释。”

于休休总算听出了点味道来了,“你这是准备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分手呗。”谢米乐说得云淡风轻,摊了摊手,靠坐在她的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狠狠地揉捏几下,出气似的吁了一声,“本来我准备在你家小住几天的。可是……现在打扰你,好像有点不厚道?算了,你和南哥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去惠惠哪里,刚好她怀着身子不方便,我俩搭个伴。”

于休休微微怔忡,盯住她的眼睛,“谢米乐,你认真的?”

谢米乐眼底含着笑,与她对视,“你看清楚,我哪一点不认真了?”

于休休看着她坦然的面孔,沉默。

米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她认真思考了,就不是意气用事,也不会轻易妥协,而且,钟霖这次又是因为那样的缘由惹她生气,肯定是不可以轻易原谅的。

不怪她绝决,于休休更不想再劝。

“行吧。”

“好姐妹儿。”谢米乐拍拍她的胳膊,不再提此事,而是问她,“你们怎么样?”

于休休微笑,“挺好的。”

“那就好。”谢米乐突然严肃起来,盯住她一笑,目光微微恻然,“咱们三个。你,我,惠惠,总应该有一个好的。对不对?要不然这老天也太不长眼了。”

于休休轻轻拥住她,“你别放弃,你也会好的。惠惠也是,一切不开心,都是短暂的考验。我们会好起来。”

“好吧,我信你,我的小太阳。”

谢米乐笑着抱了抱她,就像没有一丝不愉快。

晚上,谢米乐在于家吃的饭,和于家人有说有笑,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苗芮要留她住,被她拒绝了。吃过饭,她陪于休休聊了会儿天,就出了门。

在出租车上,她接到了钟霖的电话。

那个时候,她正看着车窗外的霓虹幻彩出神。

“米乐。”钟霖的声音有点急:“米乐,你在吗?”

谢米乐知道他收到她分手的信息了,稳了稳心神,尽量表现出若有其事的样子,“嗯。你说。”

“米乐,不要这样。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钟霖很着急,语速比平常更快,“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影响我们的感情好吗?我是真心实意要跟你过一辈子,这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谢米乐微笑着,叹了口气,“钟霖,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很好,是个好人,我也理解你的做法,但是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理性。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小气,自私。”

“没关系,你怎样都好,你就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约束你,也不会要求你是一个没有道德瑕疵的人,米乐,我一直觉得你是知己,是这个世界最了解我的女人,米乐,我是爱你的……”

“嗯。我知道。但是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

谢米乐深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想继续了。钟霖,我们到此为至吧。以后仍然可以做朋友。”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俩更像朋友,做你的朋友,比做你的女朋友,可能会更舒适一些。”

“米乐,你是我老婆,不是朋友。”钟霖大概意识到什么,说话十分小意:“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忽略了你。实在是公司的事太多,分不开身……你也知道,霍先生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到我身上,我在很多事情上都缺少经验,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所以……”

“所以,你没有时间陪现女友,但是前女友可以例外?”

如果可以,谢米乐不想说出这么酸不溜啾的话,让他听了笑话,可是内心的情绪一直压抑在那里,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减少半分,反而激起了澎湃的怒气,忍不住就爆发出来。

“钟霖,你很过分,你知道吗?”谢米乐没有听出自己的指责里,有委屈,她是笑着说的,然后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钟霖改造成了他那样的人——哪怕是分手,也足够冷静。

“我……对不起。”钟霖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诚心地道歉,“米乐,你生气是应该的。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伤心了,只是……我几个老同学都赶过来了,好歹同学一场,人都要走了,我如果坚决不去,招人口是。”

谢米乐笑了笑。

一条生命相比于一个人的情绪,当然重得多。

她所有的愤怒与不满居然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米乐?”钟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下不为例,好吗?”

不会的。

只要这个前女友还在,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诚然说,前女友真的熬不住去了,可她在钟霖心里,就没有分量了吗?

谢米乐不是不理解他,只是不想做那个委曲求全的自己。

“钟霖,你好好照顾她吧。别的,我们就不用多说了。”

“她不需要我照顾,我只是和同学一起去看了下,凑了个份子——”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这份同情心,抱歉。”

她冷静地说完,又冷静地道别,然后冷静地挂了电话。

钟霖又打过来,她没接。

连续三次后,他没有再打。

就这样结束了吧,谢米乐想。

……

于休休没有把谢米乐的事情告诉霍仲南。

临别在即,她只想说些开心的话,不再给他加重心理负担。不过,霍仲南似乎真的在饯行那天他对张怡说的那几个字,“学会看穿,笑着面对,懂得埋葬”,将每一天都过成全新的样子,甚至提前将未来的事宜做好了准备。

产检日期、注意事项、婴儿用品、宝宝的教育、生活、医疗等等,他把他能考虑到的事情,都纳入了准备范围。他希望,在没有他的日子,于休休如果要这个小孩,也能因为他的准备能减轻一丝压力。

于休休看破不说破,每天高高兴兴地生活,陪着他,热闹热闹。

她不再去关注外界的说法。

于家村水库人的群,被她屏蔽后,再没有点开过。

因此,霍仲南离开的前几天,于家温馨又快乐。

但,该来的始终要来。

权少腾一直在等待霍仲南的手伤痊愈,他拖了一日又一日,终是拖不下去了。

行李准备好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临行的那个晚上,他面对于休休,竟有些说不出话。

气氛安静而沉重。

所有强装的若无其事,都在此刻土崩瓦解,化成了离别的伤感。

霍仲南望着她,好半天,笑了下,“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了?”于休休嗔怪地瞪他,看着看着,眼眶红了,憋不住将嘴巴一撇,扑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我不是舍不得你,是宝宝舍不得你。”

嘴硬心软的小丫头。

霍仲南托起她的下巴,灯光下的女孩儿……不,应该说她是一个女人了,眉眼明媚,目光温润,灯光柔和,她更柔和,整个人仿若有光,他动容,“不。其实是我,舍不得你。”

于休休嘴边微动,扬了扬,沉默许久。

“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霍仲南蹙眉看着她,“我如果不回来,你会怎样?”

“当然是忘了你。”于休休撅着嘴,像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置气般恨恨地说:“然后我就找个男人嫁了,让你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你敢!”霍仲南脸色一沉,于休休冷哼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她抬着眉,微眯着一双清澈的眼,俏丽的脸上满是威胁的笑意,身子却又紧紧靠着他,像在取暖,像在撒谎,又像是挑衅,蹭来蹭去。

霍仲南看着这样的她,心疼又无力。

“休休。”他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找钟霖。我都交代好了,不论大事小事,他会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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