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头有点晕,时间也不早了,我赶紧洗漱,穿着大拖鞋去楼下吃饭。
在楼下吃饭的人到多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基本混个脸熟,我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人跟我打了声招呼,我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刚上完菜,就听见隔壁有一桌人正讨论陈刚的事,都说发生在他家那场大火很蹊跷。

其中有个大龅牙说道,“诶,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陈刚出事那会,本来应该在办公室值班的,谁料到这小子会突然回家,而且紧跟着马上就出事了?”

“谁说不是呢?陈刚前两天神神秘秘的,老念叨说自己会有麻烦,开始我不信,谁晓得他说的话这么准?”

“不会这小子早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得得得……打住!越说越玄乎了,赶紧的,吃完还得加班呢!”

几个同事都闭了嘴,我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却急着直上火。

陈刚早料到自己会出事,难道真是我害了他?为啥他到临死前,还紧咬着李雪是鬼的事不松口?

默不作声地吃完饭,我回宿舍换衣服,开门的一幕,再次让我变得很震惊。

我这人比较懒惰,睡完觉从来不叠被子,刚才下楼前也一样没收拾,怎么这一会儿,被套床单就跟新买的一样,被人码得整整齐齐的?

我又注意了一下地板,很干净,连我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都被清理过了,碰巧保洁阿姨从走廊上路过,我赶紧回头,对保洁阿姨笑笑,“姨,你帮我整理过屋子了?”

“臭小子想得美,你屋子锁着,我怎么进去啊?”保洁阿姨笑骂我道,“那你给我开份工资吧,我天天帮你洗臭袜子。”

关上门,我更疑惑了,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李雪临时又回来一趟了吧。

别说,李雪真挺不错的,像他这么高傲的女神范,既勤快也漂亮,而且脾气还好,能够跟她住在一起,哪怕只是情人关系,也让我很庆幸,心里美滋滋的。

这样的女人,要真能做我媳妇多少?

我美美地坐回床上,心里幻想着对未来的憧憬,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又到了该交班的时候。

我现在一到了夜里就心烦,脑子跟上了发条一样,天一黑,心情立马就紧张得像是绷紧的琴弦,屁股就跟被针扎一样跳起来。

可就算心里再害怕,我也得硬着头皮上,不去值夜班,我只会死的更惨。

夜里十点刚到,我掐着秒走进值班室,今晚可没人陪我,一进门,我就感觉冷嗖嗖的,阴沉得吓人。

摸了摸胸口上的符纸,发现还在,我心里的紧张感才稍稍缓解了一些,来到办公桌前,屁股往椅子上一坐,空瘪的皮椅又发出类似蛤蟆一样的叫声,吓得我心坎一跳。

“妈的!”

我捂着胸口跳起来,狠狠踹了椅子一脚。

不行的话我干脆自费去旧家具市场,买个新点的椅子算了,这玩意实在太老旧了,半夜坐在上面,只要一挪屁股,就会发出这种蛤蟆叫声,就算没出事也能把人吓得半死,而且里面的弹簧硬邦邦的,就像有石头在咯我的屁股。

多坐上几个月,难保不生痔疮。

不过我现在没有收拾它的心情,老李的事就像压在我胸口的一块石头,让我连呼吸都有些发堵。

日子好赖都要过,我坐回椅子上,拿出手机刷屏,点进了上次那个直播软件。

连续发生这么多事,让我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在这种情况下,李雪对于我的意义,就是打在濒死之人身上的一剂强心针,只有看到她,我才会放松一点。

其实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我挺在意李雪现在这份工作的,什么是网络女主播?大伙心里都明白,不过是仗着年轻漂亮,有几分姿色,在众多男屌丝面前搔首弄姿,讨点青春饭而已。

虽然好过失足女,但也算涉足风尘,在一个男人的心里,和出卖色相没啥不同。

只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开口,毕竟我和李雪的关系,在她眼中,或许只是最简单的各取所需而已,寂寞的时候陪上床,上完床马上就走,连顿饭都不肯留下来陪我吃。

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这肯定不算是在谈恋爱,而且……就算她肯真的跟我交往,凭我这点经济实力,恐怕也能力让她过得好。

屌丝并不意味着就一定猥琐,但每个屌丝打从心眼里,肯定都是自卑的。

在直播间寻找了很久,我都没找到李雪的那个房间,只好随便点进去,一个涂抹着很厚的胭脂粉的女人在里面唱歌,唱得那叫一个难听,跟特么哭坟似的,捧场的人还不少。

老李没来,我倒是差点先被她吓尿了。

退出直播软件,我在论坛上刷帖,不过一会儿,大门外准时响起了敲门声。

我看看了手机,凌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这声音就像伴随着诅咒一样,让我心肝一颤,差点坐在地上。

“谁?”我哆嗦着嘴皮子,站起来,往大门外瞅了瞅。

结果没看到人,只看见摆在门口的一双黑色的皮鞋,像是从土里拔出来的一样,沾着湿漉漉的露水和黑泥。

普通人的鞋哪能这么脏,除非刚从荒郊野外走过来。

不用说,我也知道鞋子的主人应该是谁。

可鞋在这儿,老李人呢?

我浑身是汗,战战兢兢地环视了一眼值班室,啥动静也没有,就是空气变得越来越凉了,好像被塞进冰窟一样,让我直打哆嗦。

值班室老的话,李应该进不来,但我不清楚他现在正藏在哪里偷偷看我。

“老李,你别吓我……”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把胸口那张黑符掏出来,放在手里晃了晃,“我有符,不怕你的!”

这话刚说完,值班室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股怪风,我本就紧张,手指一哆嗦,那符纸就被风冷带着,飘到了值班室外面去。

卧槽!

我吓得心肝都快蹦出来了,能镇得住老李的就剩这张符,我就算丢了几把也不能把它弄丢了!

我赶紧跑出门外,一把将符纸抓在手上,再次看向大铁门外面,发现那双鞋子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我刚才明明看得很清楚,那双鞋就好端端地摆在外面,谁把它弄走了,难道是老李?

我吓得够呛,刚想回到值班室,后背就传来“砰”的一声,大门被一股冷风灌进来,猛地关死了。

我赶紧用手去砸门,将门板拍得“砰砰”响,可停顿下来的时候,另一道声音也从门的另一面传来。

砰……砰……砰!

好像是回音,但远比我撞门的力度还要大得多,连门板都开始晃了。

门的另一头,是谁在敲门?

“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台阶上后退两步,没留心脚下,一脚踩空,顿时跌坐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等我灰头土脸地地爬起来之后,才意识到一个很糟糕的事实,不知不觉,我又被老李从值班室里骗出来了!

妈的,我怎么这么蠢!

意识到这点,我脸都青了,恨不得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

而就在这时,值班室房顶上,也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划着墙壁一样。

我吓得几乎尿裤子,死死抓着符纸,“老李,你别这样,你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替你办成就是了,你……你别找我!”

我既害怕,又疑惑,老李死后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就因为他死了,我还活着吗?

“呵呵,”老刘冷笑了两声,冷幽幽地说道,“都怪你把她带来,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死的,都怪你,都怪你!”

“老李你放屁!”我牙齿都开始打颤,不过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明明是你自己贪心,捡了枚金戒指戴在手上,你别什么事都怪我啊,你的死我也不想啊!”

“我死了,你也不能活,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做梦!”老李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厉,嘶吼过后,是漫长的沉默。

这种沉默,比鬼还可怕。

我心脏都缩成了针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跳动着,不仅仅出于对老李的恐惧,还有他口中的另一个事实。

老李真的是被鬼害死的?那害死他的那个鬼,又是谁……

砰!

来不及细想,小区门口的大口突然震了一下,老刘没有出现,我反而看到了陈刚,站在大街上,手上抓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小王,快跟我走!”

“鬼呀……”

我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老李和陈刚死后全都找上我了?

“你……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吓得脚后跟发软,连哭带嚎地对陈刚说到,“陈刚,我没得罪你,你为什么也要来害我?”

“放屁,老子是在救你的命,你到底跟不跟我走?”陈刚一声暴喊,用菜刀劈着大铁门,“老李太厉害了,门禁挡不住他,他爬进去了,就在你身后,你没看见他伸舌头吗?”

什么!

听了这话,我脑门发亮,就好像背了坨冰块,冷进骨头里。

我撒丫子就往门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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