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的古墓。
摸金营挖出的坑道十分巨大。

远远看去,就像是地面多出了个陷坑。

聚集在坑道出口的摸金营将士远远望见曹铄带着大批人马来了,纷纷让到一旁,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曹铄。

离坑道不远的地方,周昊静静躺着,几名摸金校尉聚集在他身旁。

到了跟前,曹铄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张仲景等人紧随其后。

躺在地上,周昊眼睛紧闭、牙关紧咬,脸色一片铁青。

“怎么回事?”曹铄劈头向摸金校尉们问道:“周将军是怎么伤着的?”

摸金校尉都低着头,只有一人回道:“回禀公子,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谁跟着周将军下去的?”曹铄问道。

“我!”另一个摸金校尉低头抱拳说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当时只是一股黑气扑面过来,把周将军卷了进去。等我们找到他,已经是这个样子。”

“张先生,有劳了。”曹铄对张仲景说道:“还请先生务必救活周昊。”

“我会尽力。”张仲景应声上前。

为周昊把了脉,随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张仲景叹了口气,起身对曹铄说道:“公子请恕我无能。”

“没救了?”曹铄愕然问道。

连张仲景都没法救活的人,就算是遍访名医,恐怕也不会有奇迹发生。

“太晚了。”张仲景摇头说道:“如果才抬出来的时候我在,或许还能有救。”

攥紧拳头,曹铄向一旁的蔡稷喊道:“传令下去,即刻招募民夫,把这座墓给我整个挖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埋在里面,连我的发丘中郎将都折了进去。”

蔡稷领命招募民夫去了。

看向坑洞入口,曹铄脸色十分不善的向张仲景问道:“先生有没有看出周昊是怎么了?”

“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蛊毒。”张仲景说道:“周将军可能是触发了机关,中了墓葬里的毒气。如果才中毒的时候就施针闭穴,性命还能保住。这会毒气攻心,已经是没救了。”

“他还能活多久?”问这句话的时候,曹铄的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

“顶多半个时辰。”张仲景说道:“公子还是让他的家人为他准备后事吧。”

“他哪来的家人。”叹了一声,曹铄说道:“当初追随我的时候,他也是因为吃不上饱饭,全家都在战乱中死了,才不得已去挖坟掘墓。我看他有些这方面的能耐,才把他留下。一直以来,我都倚重他,没想到却在这里……”

看向躺在地上的周昊,曹铄的语调到后来已经带着些哽咽。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良久,躺在那里的周昊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挺僵直了一下。

曹铄连忙上前。

张仲景也跟着检查了一下。

翻开周昊的眼睑看了看,张仲景摇了摇头。

“走了?”曹铄语调低沉的问道。

“走了。”张仲景回道:“周将军走的应该不会太痛苦……”

“再没有痛苦,毕竟还是走了。”曹铄叹了一声,向一旁的摸金校尉吩咐道:“把周将军好好安葬了吧。”

“周将军走了,摸金营没了主将……”魏图在一旁提醒曹铄:“公子……”

“发丘中郎将由你来做。”看向魏图,曹铄说道:“你不用下墓,只要分派摸金校尉带人下墓就好。以后再遇见这样的古墓,能不下就不下。我已经损失不起太多的摸金营将士。”

“我?”魏图一愣:“我完全不懂……”

“不懂可以学。”曹铄一瞪眼:“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做发丘中郎将?”

魏图原本只是曹铄身边的校尉。

发丘中郎将虽然官职不高,却要比校尉高上一些。

至少从今往后,再没人会称呼他“魏校尉”,而是要改口“魏将军”了。

周昊的尸体被摸金营将士们用麻布包裹起来。

他将会被送到寿春城外不远的陵园。

连年征战,曹铄在寿春城外筹建了一处用来埋葬战死军官的陵园。

所有被运回来的校尉以上军官,都会被安葬在那里。

周昊是目前为止,曹铄麾下死去的官阶最高的军官。

安排人手先送周昊前往陵园,曹铄并没有离开,他还在等待着民夫们的到来。

听说曹铄征用民夫,附近的村子纷纷派来精壮。

就连妇人和孩子也都来了不少。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曹铄向蔡稷吩咐道:“墓葬阴气太重,妇人和孩子不要靠近,让他们在周边帮忙干些小活就行。召集精壮,把这座古墓连根给我掘起。”

蔡稷领命,向召集来的村民们喊道:“公子有令,古墓阴气深重,妇人和孩子不要靠近,在边上帮着准备物质。精壮配合将士,把这座古墓给连根掘起。”

聚集在古墓外围,黑压压的人群发出了一声呐喊,纷纷拿着工具上前。

摸金营毕竟人数太少,挖了好些天,才只挖出一个坑洞。

曹铄足足召集来了上万人。

上万把锄头,上万只铁锹翻飞挥舞。

没过多久,人群中就传出了一个喊声:“都让开,地要塌了!”

人群纷纷让开。

紧接着曹铄听见坑洞附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坍塌了下去。

烟尘散去,出现在曹铄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带着蔡稷等人走到坑前,曹铄低头望了下去。

被挖开的坑洞下面传出水流声。

站在深坑上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曹铄却知道,地下暗河被他们给挖了出来。

“暗河离周昊出事的地方有多远?”曹铄向几名摸金校尉问道。

“没有多远,再往下挖一些就是了。”一名摸金校尉应道。

又看向张仲景,曹铄问道:“先生确定周昊中的是蛊毒?”

“是蛊毒。”张仲景回道:“以往我在长沙,与南蛮毗邻,那里很是盛行。”

“如果有人中毒,先生有几成把握把人救活?”曹铄追问了一句。

“才中毒的话,应该有十成把握。”张仲景回道。

“继续挖!”得到张仲景的回应,曹铄一挥手:“把这座墓给我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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