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舒小曼为首的腐女代表已经完全无视最终奖励或者说自认没有本事染指一二,全力在研讨如何让赵渊和林文溪凑成一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齐心协力,给赵渊营造绝佳良机,助赵渊事成。
只是在陈婉馨的带领下,看惯宫斗剧的女生们,对于营造绝佳良机似乎理解方向很不一样。

于是,赵渊的补给品莫名地消失了。王襄欲与其共进退,分而食之,接着,王襄的补给品也消失。于是寝室商议,除了那个弱不禁风的林文溪,其余兄弟,一概值班,守护郑凯和林文溪这最后的救命口粮。诚然,大伙尚未动林文溪的那一份子,因着这人实则太冷,三人皆达成共识,若林文溪不愿意,亦不强人所难。

是夜,郑凯正望着天空的郎朗星辰发呆,此番是他最好的机遇了!算算,似有三年整未见到父亲。父亲在绿野军校最后一次告别的话,犹在耳畔:“不立人世,不为精英,不必回家!”从此便再无家乡的消息。

父亲,又是为何呢?也不让母亲来探望自己。三年以来,郑凯连一个电话都未给家里打过,诚然,自己的死活,恐怕家里亦不能知道吧。如今自己被选拔到纪夫大学,离家已然不过百来公里,父亲知晓以后,又当如何?

眼中涩涩,似有酸意,却在看见陈婉馨时,笑意盎然。

“郑凯,我要你的干粮。”陈婉馨笑着说。

“好。”郑凯将背包拿出,直接递给她。

“你都不问为什么么?”陈婉馨微微吃惊。

“你要我就给,没什么。”郑凯说。

“我最近例假来了,所以,不好意思啦。。。”陈婉馨俏然一笑。

“多多休息,注意保暖。”郑凯点点头,又欲说些什么,却发现亦无共同话题,只得任由陈婉馨飘然而去。

林文溪的食物管一人足矣,管4个人,却颇为为难,索性自己吃的少,只留了很少的一些,便交给王襄全数分配了。饶是如此,次日一行人便只吃了个半饱,行军进度竟然和本班女寝那帮女生一般无二致。

偷赵渊的补给,诚然是张安安和舒小曼所为,彼时刚出发,大家均在兴奋之余,又怎地会料到同班同学出辣手。她们本意只想林文溪能从旁佐助一二,不料王襄从中作梗,张安安便将之没收。又不料郑凯亦是兄弟情深,陈婉馨便出面了,如此,反而是林文溪自己吃得最少,匀出去的最多。两女生郁闷之余,更兼担忧,深深地觉得明天该让赵渊捡到些什么,而不让人发现。

“一个本来就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是泰山崩了照样能当成做梦睡过去的。”王襄无奈总结林文溪和赵渊。彼时林文溪早早就睡下,以抵消饥饿,赵渊则四处寻找野菜。郑凯和王襄相对而坐。郑凯忍不住在地下拔棵野草,咀嚼片刻。

“我的东西,也是安安要去的,也说大姨妈拜访,你说,女生要是没有例假该多好?”王襄十分痛苦也拔了跟野草咀嚼。

“有一个办法,你让她们怀上,生物学角度上来说。。。”郑凯痛苦地吐出野草,看见王襄已经捂着耳朵躲进帐篷。

其实,几个人只需要向附近的教官求助即可,前提是必须退出。竞赛过程,无论出任何状况向教官求助,均会视为退赛,就算出现晕倒等情况,亦不例外。纪夫大学的招生办已经和教官交代得十分清楚,补给品中急救医疗药物,食物,帐篷绳索等一切齐全,而之所以能成为纪夫大学的学生,有医护方面绝佳的天才,有野外生存能力天生十分强的全才,有善于攀岩腾挪的鬼才,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有会吟诗作对,可以拿来聊作精神食粮的食材,比如王襄。

天明几个女生还聚在一块商议,一女生的哭腔传来:“放了我好不好!”声音方向正是216寝室四个男生的落脚处。数个教官慌忙持了家伙奔向那里。大家傻眼地发现,赵渊揪住一只兔子的耳朵,手持锋利匕首,双手合十默默超度,正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兔子瑟瑟发抖,双手也学了赵渊合十,似在苦苦哀求。

另有一只兔子被缚了一双蹄子,在泥土里不断挣扎,雪白的皮毛被泥土沾染成灰色,眼角似要迸出泪来,看它前爪的血印,似乎是被石块砸瘸了。她双眼含泪,也在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虚惊一场。

舒小曼走上前,推推周楠楠:“喂,你是兔子精化的呀?为什么是放了你?”

“放了这对可怜的兔子,就等于是。。。放了我。。。我。。。我难受。”周楠楠一把鼻涕一把泪。

郑凯和王襄睡得稀里糊涂被吵醒,林文溪的帐篷也微微抖动,不多时,林文溪整理好衣服,缓缓走出来,三人见到这一茬,愣了。郑凯见到兔子,肚子马上打个咕噜,王襄砸吧砸吧嘴巴,林文溪蹲下来轻轻抚摸受伤兔子的前爪。

“哦,还不让我吃兔子,要我们饿死么?”赵渊淡淡说。

“哪儿。。。来的兔子,好香。。。”郑凯忍不住蹲下来,给篝火添了添柴。

“郑凯王八蛋!你敢吃!”陈婉馨第一个站出来。

“王襄,你敢吃!”张安安双手叉腰。

“那。。那个。。。林文溪,你敢吃!”舒小曼忽然对林文溪来这么一句。

林文溪微微愣神,神情淡漠下去,兔子前爪已经被包了一块白布条止血,随后手指动间,兔子已经一瘸一拐蹦得老远,随后消失不见。

“喂!林文溪!你指望兔子千年后变成白兔贞来给你报恩吗!”王襄站起身,为到嘴的兔肉遗憾不已,然后看一眼张安安,满脸堆笑:“其实,这只兔子是公的,报恩,也是可以的。”张安安对他竖起大拇指。

赵渊紧紧揪住手中的兔耳,似笑非笑不断用刀柄挠着脖子,兔子挣扎起来,赵渊依旧头也不抬。

林文溪默不作声要来抢,赵渊扔了刀,迅速把兔子塞入怀里,促狭一笑,大声说:“林文溪,想要兔子,脱我衣服呗。”

舒小曼和张安安见状,心里乐开了花,忙安静下来。陈婉馨亦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

林文溪捡起地下的刀子就朝自己手腕上比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还不及他说话,赵渊哗啦一下掏出兔子,往野地丢去,兔子在地上扑腾两下,回头得意了笑了笑,瞬间窜个没影。

众女见好端端一场大戏,这么草草收尾,不免兴致不足,然见林文溪确然十分恼怒,亦生怕他当真做出什么傻事,便各自庆幸地暗暗松一口气。张安安想了想,对舒小曼使了个眼色,于是两女生十分贴心地将赵渊和王襄的食物送给林文溪。林文溪看也不看,递给王襄便回帐篷去。

赵渊紧紧跟着林文溪,猛然扑进他的帐篷,不慎将林文溪压在地上。林文溪瞬时闻到他身上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尚未反应过来,赵渊躺在地上三下五除二脱了上衣,精瘦的身材如春光乍泄,林文溪不由得捂住眼睛,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叫,使得帐篷外的同学瞬时重又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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