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风不知道的情况下,蓝衫自作主张地往一起出行的队伍里塞进两个人,答应了那一头,她才把此事跟乔风说。
乔风理解蓝衫表白时需要闺蜜助阵,但他不理解为什么哥哥也要去。转头打电话给吴文,问他,吴文的回答倒也简单:人家能叫上闺蜜,他这个男方亲友自然也要跟进!

如此,原计划两个人的观星之旅扩展为四个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吴文很大方,给小油菜放了一天半的假。周四上午正常上班,吃过午饭他们就出发。四个人里只有吴文有车,于是他当仁不让地成为司机,开车带着小油菜先去接乔风和蓝衫。

这一举动使得公司员工们议论纷纷。吴总出门没带助理,却只带了办公室副主任?总裁助理会不会有危机感呢……

对此,总裁助理表示:一点也木有。吴总跟肖采薇到底是什么关系,助理已经在大脑里推演出一个非常详细的版本了,所以嘛,他怎么可能担心未来的总裁夫人会取他而代之呢?

在车上,吴文勒令小油菜必须坐副驾驶。这样一来等蓝衫和乔风上车时就可以直接坐在后面了,给俩人留点私密空间。

小油菜拉上车门,狗腿道,“吴总,您的车真宽敞,我跟坐地铁似的。”

吴文一扯嘴角,“还是有空座儿的地铁,对吧?”他扫她一眼,看到她傻兮兮地坐着,便提醒道,“自己把安全带系上。”

“哦,”小油菜点头,伸手把带子拉下来,“吴总你也怕罚款呀?”

怕你妹!系安全带是为了躲避罚款吗?吴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的价值观真猎奇。

小油菜系好安全带之后,扯了扯那宽大的黑色带子。由于她身体纤瘦,带子显得很松,她忧愁道,“这么松,我觉得一点也不安全呀。”

吴文被她的无知逗笑了,“你当是捆大白菜呢,安全不安全看松紧?”说着,看了她一眼。他的车厢空间大,驾驶座位也稍大,对比之下,她就更显得弱小了;脸也小,还留着齐刘海儿,乍一看像个高中生。

切,都二十八了还装什么萝莉!吴文有些鄙夷,目光向下移,掠过她安全带下的胸脯。

“呵……”他的笑声里透着无边无际的鄙视。

小油菜一直在观察他,所以知道他在鄙视什么。她低着头,脸不可抑制地红了。

这个时间的路况很好,他们很快到了乔风家楼下。乔风把一堆东西搬上了吴文的车:各色零食,打发时间的卡牌,夜里可能用到的衣物,驱蚊液,天文望远镜,等等。

本来是打算带上薛定谔的,但乔风怕它捣乱,最后没带。

上车之后,蓝衫礼貌性地问候了吴文,吴文对她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这让她感觉心里毛毛的。

小油菜的话也少,她还在纠结自己的胸部发育问题。她扭过头跟蓝衫说话,看到她傲人的胸脯,登时两眼发光。

真的好羡慕啊……

蓝衫觉得更诡异了,她不动声色地用胳膊挡了一下,问小油菜,“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小油菜伸直了脖子,想方设法地瞅她那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啧啧啧,到底是怎么长那么大的……

乔风突然开口了,温润的声线里透着那么一丝丝冷硬,这表明他心情不是很好。他对小油菜说,“你,转过头去。”

在小油菜的世界里,乔大神说的话比吴总还要有权威。所以她赶紧转过头了。

车厢内一阵诡异的安静,吴文有点受不了,便逗小油菜,“来,唱首歌听听。”

小油菜遵命地张嘴要唱,吴文却突然脸一黑,赶在她发声之前说,“你闭嘴!”

“……”小油菜很郁闷。她不就是胸小了一点吗,难道连唱歌的权利都没有了?

吴文开了音乐,乐声在车厢内流淌时,他们的沉默也不显尴尬了。

那乐声调子舒缓,蓝衫听得精神放松,渐渐的有些犯困。她打了个哈欠。

乔风见此,向后靠了靠,他轻轻抬了一下肩膀,表示了对某种行为的默许。

蓝衫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她困得直点头,只好用手托着脸,胳膊肘拄在车窗前。迷迷糊糊的,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她歪歪地靠在车门上,脑袋直接抵在玻璃上。

轿车一个轻微的颠簸,便使她的脑袋往玻璃上一磕。

乔风挺奇怪的,明明车里开着音乐,但他依然听到了那撞击声。眼看着她又磕了几次脑袋,他忍无可忍,一伸手,把她拉起来。

“干嘛呀?”蓝衫不满地嘟囔,眼睛不愿睁开。

他突然把她拉进怀里。

蓝衫迷迷糊糊的,也没什么分析能力,她就觉得现在更舒服了,更想睡觉了。她在他怀里拱了几下,安静地睡过去了。

乔风揽着她的肩头。她的脑袋贴着他的锁骨,侧额抵着他的颈窝,两人此刻的姿势极为亲密。她的呼吸平稳均匀,身体一起一伏,像是一根有力的弦,不停地在他怀中撩动。

他忍不住垂下眼睛看她。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她润泽的嘴唇和白皙的下巴。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突然伸舌尖舔了舔嘴唇,乔风傻乎乎的,也跟着舔舔嘴唇。

视线再往下移,他突然浑身僵硬。

蓝衫穿着普通的T恤衫,领口开得不大,可是这个姿势,这个角度,使她领口下的春-光毫无预警地泄了出来。白皙细腻鼓胀,有如两个浑圆饱满的纯白色瓷碗,挤在一起形成一道天然的勾缝,他甚至能看到碗上覆盖的淡蓝色蕾丝内衣的边缘……

停下,停下,不能看!

他心中这样呐喊,视线却不听使唤,牢牢地黏在她身上。

蓝衫突然梦呓,口齿不清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乔风却因她的胡言乱语而陡然找回神智,他猛地扭过头,拼命看着窗外。

吴文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后视镜上偷窥后座两人的情形。看到乔风主动抱着蓝衫睡觉,吴文觉得这小子还算有救;看到乔风看着窗外、脸变得通红之时,吴文一边鄙视他没出息,一边暗暗欣慰,看来自家小弟脱处的日子不远了……

几人最终停在水库附近的一个农家院外。这里不让露营,许多来此处游玩的人都住农家院。他们把东西搬下来,分配好房间时,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

四人凑一起讨论这一个多小时做什么,乔风提议玩儿卡牌,遭到其他三人的鄙视。蓝衫建议去钓鱼,没有人反对。

蓝衫钓鱼纯粹是玩儿,她可没那个耐心。倒是乔风,虽然来的时候不太情愿,但是一抛下鱼饵,就坐在那里八风不动了。蓝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鱼,她就扔开鱼竿儿跟小油菜去一边玩儿了。吴文受不了小油菜如此没眼力价,赶紧把她喊到身边,勒令她不许移动。

蓝衫以为吴总只是看不惯或者在惩罚小油菜。她一个人在岸上的草丛里找到好多野花,摘了一大把,自己戴了几朵,就跑到乔风身边摇头晃脑,“乔风,好看吗?”

乔风目不斜视,“好看!”

蓝衫又捏着小野花往他耳畔插。

乔风很不乐意,抖了抖脑袋,“我不戴花。”

蓝衫从兜里摸了块糖,剥开了往他嘴巴里一塞,“乖。”

乔风吃着糖,含含混混地抱怨,“你都没洗手。”

蓝衫不说话,又往他脑袋上戴花,这回他没有拒绝。

吴文在一旁看呆了。

蓝衫和乔风最后一人顶着一脑袋野花。吴文真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这俩人,根本就是一对儿智障儿童。

他扭过头,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细长的物体在快速爬行。

卧槽,蛇?!

吴文看一眼蛇,再看看蹲在他身边的小油菜,他恶向胆边生,起身走过去,用鱼竿把那条蛇挑起来。

这种蛇学名叫“白条锦蛇”,是北方常见的一种无毒蛇。不过反正不管有毒没毒,看起来都很恶心就是了。那条蛇还没长大,小指粗,长三十公分左右。它被鱼竿挑得突然离地时,惊惶地挣扎。

“肖采薇,你看这是什么?”他持着鱼竿儿,笑眯眯地伸到小油菜面前。

小油菜惊讶,“啊,蛇!”

一声尖叫,把那一头俩人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吴文很高兴,他总算可以治一治肖采薇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得瑟。他抖了一下鱼竿,坏笑道,“不要怕,你摸一摸它,很可爱的!”

“好哦。”小油菜说着,果然摸了摸那小蛇的脑袋。

吴文:“!!!”尼玛啊,让你摸你还真摸?不应该尖叫着跑开吗?

小油菜捏着小蛇的尾巴尖儿,把它倒提起来。

眼看着小蛇在她的魔掌之下艰难地扭动,吴文惊得头皮发麻,“你傻呀?赶紧扔了,那是蛇!”

小油菜提着小蛇,奇怪地看一眼吴文,“你怕蛇?”

“怎么可能!”

“太好了,”她站起身,提着小蛇走向他,“吴总我们来玩儿呀——”

“你别过来!”

“吴总你不要怕,你摸一摸它,它很可爱的!”

“卧槽你别过来!走开,走开!”

吴文扔下鱼竿跑了,小油菜提着蛇在后面追。他跑到岸上的高地,她追过去,他只好再跑下来。如此兜了几圈,吴文怒吼,“乔风!蓝衫!你们能不能阻止这个神经病!”

喊完这句话,他看到那俩智障儿童正顶着一脑袋野花笑嘻嘻地看着他。

吴文真的好绝望。他觉得这个星球已经被神经病人统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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