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静之下,苏如禾自帷幕后缓步而出,盈盈一拜,声线如水:“恭贺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是谁说,苏家幺女无德无才?

眼下,这巴掌,可是打得啪啪响!

如此一副以黄沙做所的山水画,试问在座的名门贵女,有哪个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郑太后先带头鼓起了掌来,眼中尽是满意的笑意,“好好好,容相夫人这一副贺寿山水画,真是妙得很!这是什么画,怎么哀家之前从未见过?”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叫沙画,是如禾自己研制出来的,比不得在座各位千金小姐的琴棋书画,还望太后娘娘莫要嫌弃。”

苏如禾这话说得,明着是把自己放低了姿态,但实际上,却是称得她是如何地高风亮节。

所谓说话的艺术,便深刻地体现在了此时此刻!

郑太后笑意不止,不住地点首,“容相夫人的心意哀家领了,这份贺礼,与众不同,哀家很是喜欢,来人,赏夫人一对玉如意。”

一对玉如意,说贵重也不算太贵重,但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心意。

苏如禾微微垂首,“谢太后娘娘恩赐。”

“容相真是好福气,有妻如斯,夫复何求呀!”

这话,郑太后是对着容琛说的。

彼时,容琛斟了半盏酒,捏起朝郑太后微一抬,眼不红心不跳,理所应当地应下:“太后娘娘所言极是,的确是微臣莫大的荣幸。”

荣幸这词儿,从郑太后的口中,和从容琛的口中说出,可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容琛这话,便是在向全天下人宣布,她苏如禾是他容琛的人,谁也不准染指!

苏如禾退回到容琛的身边,眸中顾盼生辉,“大人方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我表白?”

他们从相识到眼下,才不过短短三日的功夫,他也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让人浮想翩翩的话来,也不害臊!

谁知,男人微蹙了下眉梢,探出一根手指,抵在苏如禾的眉心,“一股子泥土的酸味,去洗净了,再与本相说话。”

他又嫌弃她!

而且还是嫌弃她身上有黄沙的气味!这个洁癖成疾的臭男人!

不过介于容琛今日的表现,苏如禾还是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心思,起身来,去后台洗漱一番。

在苏如禾提着曳地的裙角往后台走去之时,容琛缓缓地放下金樽,只道:“钟翎。”

贴身侍卫钟翎立时出现在他的身侧,“大人。”

“去,看着夫人,不得有任何闪失。”

钟翎有些诧异地抬首,但看容琛面色淡淡,却并未有开玩笑的意思,便只得应下:“属下遵命。”

苏如禾要去内厢房换身衣裳,钟翎便在外头候着。

宫女在前头为苏如禾引路,“夫人,您这边请。”

这间厢房内的灯火有些暗,苏如禾今日穿的衣裳太过于宽大,眼下不好走路,“这里太黑了,你去多点几盏灯来。”

宫女立马应下,退下去点灯。

苏如禾正想脱去染了些许污渍的外衣,忽而,在黑暗之中,伸出了一只手,瞬间捂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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