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隐来的时候,杜妃还在美人榻上小憩。
梨花看着他,脸上也是浅淡的笑容,“云侍卫还请稍候,娘娘此时正在休息,等娘娘醒了,再请云侍卫进去可好?”

看着梨花这不卑不亢的样子,云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着,这宫女,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两人就这样站在屋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的人叫人的声音,“梨花。”

梨花抬起头看了一眼云隐,便转身走了进去。云隐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便听见隐隐约约的说着,“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梨花微笑着看向他,“云侍卫,娘娘请你进去。”说罢便闪身将云隐让了进去。

看到云隐,杜妃的脸上染上一抹笑容,“你来啦?”

云隐那原本到嘴边的质问却又是咽了下去,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杜妃却显得自在许多,她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向云隐,“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问罢,看见云隐想说又不说的样子,了然的点点头。

“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跟皇上提议查当年擎天军的事情吗?”这话云隐没有问出来,杜妃倒是帮他说了出来。

云隐点点头,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是,你应该知道,这事情,多半是与你父亲杜大人有关系的,你这样做,不怕你父亲来兴师问罪吗?”

杜妃笑了笑,虽然是笑着的,却是无比的凄凉,“兴师问罪吗?”她放下茶盏,抬起头看向云隐,“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可以操控的棋子罢了,他从未当我是女儿。”

听到杜妃这话,云隐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话的可信度还真是不高,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你既是在董倚岚那里,自然是知道,我之前怀孕,是假的吧?”杜妃倒是一点不隐瞒的说着。

云隐神色尴尬,没有说话,却是点了点头。杜妃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做好,他来宫中,跟我说的,便是要我自生自灭,不要给他的杜府带去什么灾祸。”

“怎么?怎么会?”云隐不由的瞪大了双眼。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说的话吗?他简直不能相信。

杜妃放下茶盏,“所以啊,我为何还要帮他?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是皇家的人,自然,是要为皇家着想的。”

“你……”云隐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个字来,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杜妃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神色,笑了起来,“我知道皇上一直想要找个由头对杜家动手,擎天军的事情,疑点重重,没有比这个事情更合适的由头了,你说是吗?”

云隐垂下了眸子,“你说的对,擎天军的事情,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由头。”

等到送走了云隐,梨花赶忙过来扇着扇子,“娘娘刚才的话,说的很好,现在云侍卫的心已经摇摆起来了。”

“是吗?”杜妃开口问道,“我刚才说的,不是为了他才跟皇上提这件事的,他还会有什么想法呢?”

梨花脸上带上了隐约的笑容,“娘娘这就不知道了,云侍卫在外数年,对什么事情,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您越是不说为了他,他肯定会越往这上面想的。”

“梨花,你当真是很懂人的心思啊。”听了她的分析,杜妃不由的感叹道。

那边云隐失魂落魄的回到鸾凤殿,将刚才杜妃说的事情都跟董倚岚讲了一遍,言语之中竟然还有些怜悯。

董倚岚不住的摇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这样有心机的美人呢?只是她不懂,原本蠢笨的不行的杜妃,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样有心机了呢?

“对了,杜妃身边新升上去的大宫女,是叫梨花是吗?”董倚岚开口问道。

云隐点点头,仿佛是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口说道,“我看那梨花不是个简单的宫女,至少比起成儿,稳重了不是一点点。”

梨花?董倚岚点点头,看来最近给杜妃出主意的,多半就是这个梨花了,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这样说着,园儿从内室走了出来,开口问道,“梨花吗?”

“你熟悉?”听到园儿的声音,董倚岚马上开口问道。她现在想要知道有关梨花的事情,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园儿摇了摇头,“不熟,但是相比于其他的宫女们,她的确是要沉稳有心计的多,她升为了大宫女,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以她的能力,就是能勾引皇上做个嫔妾贵人,我都不稀奇。”

听到园儿对梨花有这般评价,董倚岚也不由的严肃了起来,园儿的这番话,让她也警惕了起来,虽然不是警惕她是否真的能坐上贵人的位置,但是这样的人,一旦为敌,她也是很头疼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相比于其他几人各异的神色,红绸却是着急了起来。

“等。”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一个字来。

看着他们似乎都有了想法的样子,红绸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一边,等,他们能做的,似乎的确只有这一个字了。

董倚岚看了一眼云隐和园儿,“我实在是想不通杜妃这一步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为人子女,就算是杜大人这样说了,她也不该断他后路,毕竟杜大人只是这样一说,目前还没做什么真正危害她的事情。”

园儿摇摇头,“想必是杜大人的话伤了她的心吧?毕竟她从小就矮我家小姐一头,小姐又是聪慧过人,杜大人自然事事都会以大小姐为榜样,去说她,说的多了,这心伤透了,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亲情可言了。”

董倚岚看着园儿一脸认真的样子,想了想自己当年在董府的日子,似乎还真是这样,但凡有一个厉害的,其他姐妹整日里想的,便是要怎样压过那人,怎样让自己能在长辈面前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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