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倚岚看到皇上摔倒在地,大吃一惊,忙是手忙脚乱的伸手扶起摔倒在地的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
半晌,皇上方才紧咬牙关,对她勉强一笑,无力的摇了摇头,面色苍白的道:“你别担心,朕没事的。”

安护也忙是上前一步,二人合力将皇上从地上扶了起来,果然瞧见皇上此刻面上已经是冷汗淋漓,伸手紧捂住胸口,殷红的血迹,已经透过指缝儿,透了出来。

“皇上,你的伤口裂开了。”安护惊呼一声。

皇上却是忙摇头制止道:“朕知道,你别出声了。”

安护眉心拧紧:“皇上,这伤口若是裂开的话,只怕愈合更难了。不行,臣得去找太医来瞧瞧。”

皇上却是抓着他的袖口,喘息着道:“若是你找了太医的话,只怕朕受伤的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

董倚岚也是从旁道:“皇上,都什么时候了,皇上的身子要紧,安将军,快去请太医。”

皇上却是面色含笑的看了看她,闭目略养了养神儿,方才对一旁的安护道:“你此番若是真的去了太医院,只怕不肖半日,朕受伤的事情,必将传扬出去,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前些日子的谋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皇上,眼下你的伤却是不能马虎的,那这样,臣马上去请原太医过来,臣马上去把王公公叫回来。”安护略略思量片刻,方才下了决心。

董倚岚却是摇摇头,道:“你这一来一回的,太耽搁时辰不说,还会引起旁人注意,不如让去喊王公公过来,叫马车过来,让皇上此刻便启程去鸾凤殿,哪里有陈太医在,如此既不张扬,又是能解皇上燃眉之急。”

安护眉心凝了凝,朝皇上这边看了一眼,皇上对他微微点了点头:“陈大夫医术精湛,朕信的过。”

“是。”安护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董倚岚,便是点了点头,快步出门而去。

不多时,便是瞧见一顶软轿急急而来,几个人则是替皇上重新裹上大氅,董倚岚则是从旁搀扶着皇上,缓步上了暖轿,待在暖轿里面的软榻上缓缓躺下,董倚岚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安护则是叮嘱着路上小心之类的话,便是立在勤政殿的门口,目光微涩的看着眼前渐行渐远的轿子。

董倚岚则是抱着伤口潺潺流出的血迹的皇上,当即便是忙用帕子捂住皇上的伤口:“皇上,暂且忍耐一下,鸾凤殿很快便到了。”

皇上只喘了口气,含糊的点了点头。

搀扶着皇上进了后院,红绸早已机灵的打发走了一众人等,从侧门秘密让陈太医漏夜而来,虽然是伤口裂开,但毕竟时辰不算太久,陈太医虽然看这棘手,但到底医术精湛,一通忙乱之下,也总算是有惊无险。

董倚岚见他眉心紧皱,便忙是上前问询情况,太医却是凝眉摇摇头道:“皇上怎么会受如此重的箭伤,若是不及时医治的话,只怕会落下病根儿,毕竟此刻皇上伤及根本了。”

“本宫明白了,多谢太医了。”董倚岚心里一惊忙是道。

兴安侯府大营里面,木白枫缓缓展开手中的密信,细细的看完,眉头也是越发的拧紧,一旁的谢全从屏风上取下大氅,替他细细的披在肩头,木白枫却似是迎面吸入一口凉风,忽地俯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谢全忙是一边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一边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热茶过来:“公子,快喝杯水。”

木白枫轻抚着胸口,接过谢全手里的热水,低眉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喉咙里的一阵瘙痒难耐。

“公子,是北宇有什么新消息吗。”谢全回身将茶盏搁在身后的桌面上,一边轻扶着木白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木白枫闭目点了点头,伸手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自己看吧。”

谢全满腹狐疑的接在手里,细细看完,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既然公主安然无恙,公子便不必担心了。”

木白枫微微点了点头,闭目良久,方才道:“公主无恙,我是该放心,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护着她,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曾答应过公子,公主在北宇,他定会保全公主安危,他今日所做,不过是为了当日承诺,公子何须如此在意。”谢全倒是不以为然。

木白枫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他的确是在履行承诺,可你别忘了,他毕竟是皇上,万人之上。”

谢全鼻子里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公子对他,也算不薄,公子只不过托付他照看公主,他自当尽心。”

木白枫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身为一国之君,却甘愿以身犯险,维护他人,其中缘由,只怕不止是履行承诺那般简单。”

谢全闻言心里便是一个咯噔,再抬眸看了看他脸上的黯然神伤,谢全也似是明白过来,细细思量了片刻,方才道:“可是,无论如何,他维护公主安危,不都是公子所希望看到的吗。”

木白枫微微睁开眼睛,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口处随风摇曳的红梅枝头儿,忽地脸上显出一丝微微的浅笑来,点了点头:“是我想多了,也许我真的错了。”

谢全缓缓收好信笺,上前走了一步,似是鼓起了勇气,终于开口道:“公子,公主既然已经去了北宇,我们不如放手,毕竟……”

木白枫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冷脸转过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谢全。

谢全顿时便是感觉背脊一凉,忙时讪讪的闭上了嘴巴,生生咽下后半截儿话。

木白枫面色微微缓和,看了他一眼,复又转向窗外,半晌方才幽幽的道:“相思已入骨,此生无安处。许多事情,若是你没有经历过,便是很难体会得到。”谢全见他如此,便是再不敢多言,只是紧皱着眉头,暗暗攒了攒手心:“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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