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万嬷嬷不说话,王妃回过头道:怎么了,董姑娘虽然出身是略低了些,不过,上次我看着翊儿似乎对她很有些意思。
万嬷嬷见他如此一说也笑道:娘娘说的是,公子对董姑娘却与旁人不同。

王妃闻言心头舒坦,含笑道:翊儿的性子,一向无拘无束惯了,这几年,京城各门大户的姑娘们,我们看了一遍了都不止,就没见他对哪个有半分心思。可真董姑娘到底与他人不同,不仅样貌出众,更重要的是胆识过人,正对上了翊儿的心思。

万嬷嬷见王妃面色满意,心里也是一阵矛盾,略想了想,才含蓄的道:王妃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我看着董姑娘性子沉稳,是个安分的。

王妃闻言似是突然醒悟过来,抚额笑道,你说的是,是我性急了,这事你找个机会,先去探探董姑娘的意思。

万嬷嬷略犹豫了一下,似有心事。

王妃闻言拧眉,投去探寻的一瞥,挥手屏退周边的侍女,万嬷嬷终是下了决心,上前了几步,面色有些复杂。

此处已经没有他人,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万嬷嬷使劲握了握拳头,道:奴婢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此事关乎公子,奴婢不得不慎重。

你说。王妃倒是面色未变。

董姑娘救过我们王府的人,于我们东都是有大恩的,原本奴婢不该……只是此事重大,奴婢听闻董姑娘命太硬,董府这么多年一直未敢接她回府。

王妃闻言倒是一愕然:“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

万嬷嬷面色讪讪:“不瞒夫王妃娘娘,公子对董姑娘的心思,奴婢也瞧出了几分端倪,想着王妃娘娘对姑娘也很看重,便自作主张,去打探了一下董姑娘,想着以后估摸着用的着。旁的倒是没什么,就是无意之中,知道了这些,今日王妃娘娘问起,奴婢却是不能不说的。”

虽说董倚岚对王妃有大恩,且王妃对董倚岚又很是看重,可毕竟亲疏有别,与儿子相比,这董倚岚到底还是外人。

因此王妃听闻此话,便是一阵沉默,良久才终于叹了口气,:“还是你办事周全,唉,只可惜,如此岂非白费了翊儿这许多心思。”

话音刚落,门帘外便是一声响起:“母亲在说什么,浪费了翊儿的一番心思。”

王妃主仆二人闻言吃了一惊,闭口不语,万嬷嬷则是忙上前行礼,钟翊随意的抬手让她起身,抬眸细瞧瞧两人面色有些遮掩的脸,正要说话。王妃却是抢先一步,满眼心疼的道:“瞧你这满天大汗的,莫不是又去外头野去了,日头这样烈,仔细中了暑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钟翊嘴唇微翘,顺着她的语气道:“母亲放心,翊儿心里有数。”

万嬷嬷忙从旁倒了杯冰露双手递过来:“这个清凉甜润,最是解暑了,公子快用一杯吧。”

“有劳嬷嬷了!”钟翊结过茶盏,清浅一笑,一饮而尽。

万嬷嬷见他们母子一处,自是极有眼力劲儿地收好杯子,掀帘出去了:“奴婢先去给公子打盆洗脸水来。”

钟翊瞧了眼万嬷嬷的背影儿,若有所思。王妃瞧着心里一个咯噔:看来翊儿到底还是听到了。

果然钟翊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母亲直言不讳:“母亲也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无稽之谈吗?”

王妃一愣:“你也不要责怪月如,她也是好心。”

钟翊轻摇摇头:“母亲误会了,我不是怪罪万嬷嬷,只是觉得这些所谓的传言,对董姑娘来说,实在不公。此事传的人尽皆知,便是母亲你也…”

王妃本就心里有愧,听闻儿子如此一说更是若坐针毡:“母亲也只是听闻而已。”

王妃支吾着看了儿子几眼,试探道:“莫不是,你若是真的有心,母亲也不会因为这些…”

钟翊面色未变,只是缓缓站起身来:“翊儿只是就事论事,而且董姑娘一向聪慧,我的确很是欣赏,不过我与董姑娘并非母亲所想的那样。”

东苑里面,董倚岚有些焦头烂额,马掌柜那边这几日传过来的,尽是些不尽人意的消息,优良马匹,自是不容易,这个倒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解决的问题,董倚岚并不在意,可眼下马场的马匹似乎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自从那日发现几匹疑似病患的马匹之后,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现了不少问题,并且遍寻医官,竟然也没有找到妥帖的法子。

红绸看着董倚岚这些日子都是愁眉不展,茶饭不思的模样,实在不忍,想了想,试探道:“小姐,若是实在不成,我们不如去一趟东都王府,也许公子有法子。”

董倚岚摇摇头:“不行,钟翊一向轻薄,我们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还是暂时不要和他攀扯上关系。”

红绸思量片刻觉得有理,只不过此事毕竟很是严重:“小姐说的虽然有理,但是眼下我们的马场如此危机,前几日医官不是说,如果得不到医治的话,过些时日只怕便是寻得法子,也是无济于事啊。”

提到这话,董倚岚心头也是一阵郁结,若是真与大夫所言的那样,只怕,这马场就真的不保了。若是马场保不住,自己多年心血便会无情的化为泡影,不行,绝对不行。

“这个我明白,容我再好好想想。”

见主子有些动摇,红绸心里重燃希望:“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马场,小姐要三思啊。”

董倚岚烦闷的站起身来,脑子里思潮翻滚,眼下自己身份低微,上次在王府之中,那些贵人小姐们便对自己嗤之以鼻,若是自己又不知自重,贸然前往王府,被人利用传讹,只怕往后更加声名狼藉。

绝对不行:“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我们终究还是要顾念名声,而且贸然想求,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刁难。便是要让他设法,我们还得想个妥帖的法子才行。”

见董倚岚如此一说,红绸心里便是一松但想想前几次钟公子的那个态度,也是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是要想个妥帖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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