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风水问题,这件事就得从源头去查了。
我拿出了手机,查找了下这里的地图,此处是龙城水口镇附近。

水口,既是龙入水口之意。

我又用百渡引擎查看了下最近水口镇附近的情况。

很快,我发现这水口镇除了边贸的信息一大堆外,有一条最近地震的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震源深度五公里,这还不是该镇第一次地震。

我凝了下眉,心中有了初步的推断。

龙城是双龙戏珠的风水。

传说不知何时,就有两条龙闹江而起,一条来自于南越平而河,一条来自于水口镇的水口河。

它俩每年到了夏季,就会缠绕争锋,最后才汇入左江之中。

而双龙交汇之地,就是龙城所在。

因此大旱时,龙城内犹如真龙吐息,温热难当,雨季一到,又是河水泛滥,淹城过半。

民众对这两条龙作恶可谓苦不堪言,为了防止双龙再起滔天祸端,传言有三大相师,苦觅龙脉破其凶戾,最后于双龙交汇之地镇下双塔。

从此,双龙过境时,争斗也不那么凶狠了,城中虽还常有内涝,却已无淹城之灾!

可取而代之,双龙之局争不出个皇帝,也改不了龙争之象!

所以古往今来,龙城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远的不说,当年汉代伏波大将马援平交趾南越,就在龙城屯兵。

直至清末抗法名将苏元春,拒殖民侵略者于镇南关外,那都是旧事了。

所以云家当年在这里选祖坟,毋庸置疑有高人指点。

因为按照风水龙脉去看,水口镇为龙尾所在。

这也是我进村时解答张念先询问的依据。

云家把祖坟安置在这,想要当一只龙虱吸食龙血的愿景太明显了。

世上不是谁都能当,或者想当皇帝的。

可攀龙附凤谁不乐意?

一族兴旺,阖家富贵,是每个家族的追求。

可龙尾龙虱食,龙死龙虱死!

秦大一统后,国祚罕有三百之数。

不是历朝历代寻龙点穴的水准不行了,而是龙脉并非静止不动,

地震引起地脉迁移改道,磁场就会产生变化。

好比原本龙尾的磁场可汇聚八方气运。

云家当然扶摇直上。

可现在地脉改道,磁场变更,龙尾也就偏移了!

云家作为龙虱,除非迁移祖坟,否则想要再继续沾点龙气,怕会落空。

甚至还可能飞得高,掉下来时摔得也重!

算出这结果,我不由为云家心惊肉跳。

现在断定此局,也只差下个罗盘,掐个术数而已了。

我只会望气看磁场变化。

罗盘术数只略知皮毛,我要让云家迁坟,恐怕是痴人说梦。

更不说云青岚还这么讨厌我。

想到这,我一阵挫败。

风水成了死局,云青岚又身系云家一脉,进了死局如龙虱入水。

由此推断,今晚的凶险怕更甚昨日!

外面天空阴暗得可以掐出水来,马上是下大雨的节奏,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云家请来的五位一条龙师傅都还在,之前是我和张念先,周超琪扛下了所有。

可今天之后,我觉得就不好说了。

斗法起来,也很难保证他们全身而退。

我不能明知道危险不告诉他们,打个预防针还是要的。

这些师傅里,有三个是师兄弟三人,有两个是师徒。

师兄弟三人来自首府南市,是云家请来的一条龙师父。

据说他们是道门科班出身,风水玄学皆通,负责阴宅探风水,安排下葬事宜,颇有些本事。

师徒俩则是水口镇本地村屯的道公,因为云家祖宅在这,总不能忘了本给乡亲们戳脊梁骨。

桂西南红白喜事皆需告慰鬼神,负责做这些事的,男称道公,女叫仙婆。

至于法术,道佛儒俗各师各法,包括骆越巫蛊之道,也在其例。

“呵呵,你是说,让我们今晚小心点南洋邪术,怕风大了咱们会闪了腰?”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嘴角有些上扬。

这话就很明白,他觉得我把风说无限大了。

“只是交换下情报,倒也没别的意思。”我笑道。

不相信也没办法,让事实来教他就行。

剩下三位师兄弟,我觉得科班出身的可能比较会审时度势。

但青年的师父正好看到这一幕,就过来问道:“小兄弟,叔看到你穿的法袍,摆的法坛有点眼熟,你师父是哪位呀?”

“我没有师父。”

“没有师父?那哪个带你入的道?”老师傅问道。

“阿爷,跟他讲那么多有什么用?他师父都没,还没入道呢!这身衣服乱来的,他就是害怕,乱摆那些法坛,哪天给鬼祟冲了找我们再说了!”那青年有些看不起的说道。

“小年轻,你懂什么?”老师傅斥道。

给师父瞪了一眼,青年立即不敢说话了,但眼中明显不服气。

看老师傅还一副询问的表情,我也不好跟青年较真,礼貌微笑说道:“阿叔,我没师父,但我有阿婆。”

“你阿婆是……”老师傅凝眉似乎回忆在哪见过我。

“我阿婆陆仙琴。”我说道。

老师傅听完一愣,呼吸调整了几次,才说道:“陆仙的孙子?我说那么面熟!哎,老眼昏花了,小的时候还看过你!”

老师傅客客气气的抓住我的手握了握。

完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弟子,说道:“啥都不懂,莽莽撞撞的,高人面前拿大,不想要命了?”

青年脸色已经为之一变,半句话都不敢再说。

老师傅又和我客气了两句,随后才说道:“本来云家请叔的时候,就说过叔晚上不用值夜,是叔觉得封包太大了过意不去,既然小侄都这么说了,叔明早再来。”

我点点头,老师傅就带着自己徒弟跑路了。

那边云青岚还在看着手机上的文件。

那么大的公司,两天耽搁的事换普通人来处理,我觉得一星期都未必能干完。

可惜,我理解她,她可不一定理解我。

师徒俩本地人,一听我阿婆的名头,说有危险后跑都来不及。

可碰上那三位科班出身的中年,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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