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社商量好后,周林决定后天动身去重庆。
三个人一齐走出来,花间笑着说:“你们俩比我有钱,你俩请我喝这次茶。”

说完,花间便走了,头都不回的走了。

而小林则跟着花间向外走,边走边说:“你比我有钱,茶钱归你付,我有事先走了。”

周林跳起脚喊了声,结果小林跑的更快。

边上有两个服务生在笑,被杨坤骂了:“客人的事你笑什么?快去招待其他的客人去。”

那两人笑着走了,周林靠在了收银台上。

杨坤手敲:“局长等你去重庆,我不能陪你去了。重庆有人同你接头,由他负责你在重庆的安全。”

周林手敲:“他知道我的底细吗?”

“他不知!你要化装得与你在重庆公开露面的相貌不同的样子去见他,第一次的接头地点是……”

周林现在,除了杨坤,他不相信其他任何军统的人。

“孔二小姐那边的事,不能让接头人知道,否则他一猜便能猜出我来。”周林要求道。

“当然!他与你只在联络点见面,负责上传下达。你不要相信他。干我们这行,相信别人是非常危险的。”杨坤传授经验。

“孔二小姐怎么联系?”周林问道。

“孔家在重庆有个暗宅,暗宅的地址是……”

周林接过杨坤找回的钱,快速的离开了茶社。

有意思的是,周林去重庆,军统的杨坤不跟去,而地下党这边的李强也不跟去,他有另外的任务。

地下党也是有人与周林联系,给出了地址和暗号。

史密斯也不同周林同行,因为他只要同行,百分之百的人会知道那人就是周林。

这次是没带一分钱的货,再带货就是找死的节奏。

就连买的船票都是中等卧的,上等的卧不敢买。因为现在周林不是纨绔公子,而是一个投奔亲戚的小夫妻。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去注意化了装的周林和香君。

终于,船到了重庆,他们下了朝天门码头。

没有人来拉客,一看这两夫妻的样子,就知道是逃难的。

周林找了一家旅馆,登记了一间房间,便与香君安定下来。

香君在黄梅住了五六年,会说一口黄梅话。

而周林提前也跟着香君学说黄梅话,说的有五六成象。

就这样,两个“黄梅人”便住进了没有黄梅人的旅馆中。

第二天,周林便带着香君出门去见亲戚。

亲戚就是地下党和军统的人,周林知道了联络的地址。

一离开了小旅馆,周林和香君便来到了一处偏避地,重新化装。

化装后的周林,年龄有三十五六岁,香君化装成了三十出头。

两人又从包裹中拿出衣服,重新装扮了一下。

前十分钟是个逃难者,十分钟后便成了一个商人夫妇。

周林又用化名到了一间酒店包了一个星期的一间房。

狡兔三窟,周林也学那兔子。

忙完了这一切后,周林便出门与香君会合了。

这次的出行,两人没有走在一起,是前后隔开来的,周林在前,香君在后,但是又让人猜不出来他们是认识的。

到了一间茶楼,“江山一览轩”,名字很好听。周林进去了,香君也随后进来,两人隔了几张台子,

重庆人爱喝茶,尤其爱上茶馆里去喝茶。

重庆的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各种不同身份的人,都有天天上茶馆喝茶的习惯,到茶馆里休息、品茗、聊天、会友和议事,茶馆就是人们社交的主要场合。

因此,重庆的茶馆很多,遍布大街小巷。

茶馆的座位很舒适,是用竹片串成的躺椅,取材于本埠盛产的斑竹、楠竹和“硬头黄”制作。

这种躺椅轻便灵活可折叠,高矮适度稳定性好,茶客可坐可卧,闭目养神不虞摔跌。

重庆茶馆里的茶具则是传统的“三件头”,即茶碗、茶盖和茶船,俗称“盖碗茶”。

精于吃茶的人就知道,这种茶具优点有三:茶碗造型上大下小,茶叶容易冲转和浸泡深透;茶盖既可视茶叶浸泡程度控制水温,又可用其搅和茶叶,饮茶时阻挡浮叶入;茶船有端碗不烫手,茶溢不湿衣的妙处。

茶馆内专司泡茶和续水的人,重庆茶馆里则称“幺师”。

这“幺师”的名称是有来历的,他们多数都是袍哥中的老幺,故称之为“幺师”。

袍哥茶馆里的“幺师”是非常重要的接头人,他们不仅要会察言观色,还要懂得帮会的规矩、切口和手式。

袍哥中的规矩是很复杂严密的,外地袍哥来到重庆,人生地不熟,往往先坐茶馆与堂倌接头,按照规矩,先说上切口,并带有相关手式。

周林不是来找“幺师”接头、联络帮会的。

周林来这里,则是与地下党的人在此接头。

周林找了个茶座,坐了下来,马上就有人上来泡茶。

周林挥手让人离开,自己则是躺在躺椅上唱了起来。

晚风吹来天气燥,

东街的茶馆真热闹,

楼上楼下客满座啊,

“茶房!”“开水!”叫声高。

杯子碟儿叮叮当当响,

瓜子壳儿噼里啪啦满地抛。

有的谈天有的吵,

有的苦恼有的笑,

有的谈国事啊,

有的就发牢骚。

只有那茶馆的老板胆子小,

走上前来细声说得妙:

“诸位先生,生意承关照,

国事的意见千万莫发表。

谈起了国事容易发牢骚,

引起了麻烦你我都糟糕,

说不定一个命令,

你的差事就撤掉,

我这小小的茶馆贴上大封条。

撤你的差事不要紧啊,

最好是今天天气哈哈哈哈,

喝完茶就回家去,

睡一个闷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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