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怕时封的电话,又担心时封不来电话。
两种焦虑的心情一直伴随着他,席铭看着电话上的号码,伸手拍拍他以示安慰。

宋毅颤抖着手接通,“时封!”

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蹦出来的,他捧着手机的手冒着密汗,令他整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宋毅,真不巧又来打搅你了。”

电话那头时封的嗓音像撒旦一样传来,宋毅咬紧牙关,“你有什么事?”

“哈哈哈——”

时封蓦然笑出声来,“哪有什么事?我不过是看你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见你女儿的声音了,想让你来听听……罢了。”

他越是这么说宋毅就越害怕。

席铭看着宋毅额角紧绷凸起的青筋便知道电话里时封又说了什么。

可此时谁也不敢再去轻易打搅他们俩之的对话了,宋毅深吸一口气,那些字几乎是从牙关里蹦出来的一样。

“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女儿做什么,否则!”

“否则什么?”时封不以为意勾了勾唇,他偏头看了眼不远处浑身颤抖的女孩,嗤笑道:“现在人都在我手里了,想怎么做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你以为你远在哪里还能解救得了你那可怜的女儿吗?哈哈哈哈——”

他笑的异常诡异,每一声都传进他们耳膜中。

宋毅闭了闭眼,恨透了对自己此时的处境。

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过去救走自己女儿,却只能眼睁睁任由时封的折磨。

真该死!

“啊——”

电话那头猛地穿出女孩惊恐的呼喊声,宋毅一颗心都提到嗓子尖了,他听的清清楚楚,那是自己女儿痛苦的声音。

“不要!”宋毅双眼猩红,“不要动我女儿,她还小,不应该卷入我们大人之间的斗争来。”

“还小?”

时封抿了抿唇,嘲讽笑了笑,“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你既然生下了她就注定她这一生要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的。

这五个字狠狠砸在了宋毅的心尖上,他狠狠咬紧下唇,试图安抚着已经疯疯癫癫的时封,生怕他在做出什么对自己女儿不利的事来。

“你冷静点!”

“我冷静?”时封冷笑,“当初我所受过的罪也应该让你们尝尝!”

疯子!

宋毅听着他那几近疯狂的语气,怒吼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要,不要,我要找爸爸……”

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她声音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朝气,这会儿有的也只是虚弱。

宋毅握着手机的手猛地发紧,“时封,如果你像个男人的话就别对一个孩子使手段,你不是说好要公平的跟我们打商业战吗?好啊,我们奉陪到底!”

“商业战?”时封唇角轻起,淡淡的脸色看不出其它神情来,“你可以奉陪到底,就怕你女儿撑不到那个时候。”

仅凭这一句话就让宋毅没了底气。

他跌进沙发,面无血色。

是啊,他能奉陪到底,可他女儿却不行!

她才那么小,哪里经得起这种疯狂的折磨?

宋毅甚至都不敢想像他女儿此时此刻所经历的事,男人艰难地闭上双眼,嗓音略带沙哑,“时封,我们公平一点,大家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群!”

“谁无辜?”

这话听在时封的耳里就像是天方夜谭,他嘲讽地对着话筒里的人说,“你无辜还是你女儿无辜?又或许是我妹妹无辜?”

说来说去,整件事都是因为他心中的结而起!

可纵使是这样又如何?

时封依然要他们这些人痛苦万分,也就只有这样他才能舒坦。

“你公平一点,把我女儿放了……”

“你简直做梦!”时封想也不想的拒绝,“事到如今你还想我公平一点?哈哈哈,痴人说梦!”

电话里传来他魔怔的嗓音,一旁的林染和席铭见了都觉得现在在跟这人说大道理完全没有,他根本是听不进去的。

“我不仅不会以公平的态度开对你,我还要让你生不如死,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你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话落,他吩咐手下,“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打,打到死为止。”

时封的手下接到消息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抽起皮鞭抽在女孩雪白的肌肤上。

女孩从小娇生惯养,再加上年纪尚小的缘故,每一道鞭子抽下来时她都喊的惊天动地。

“爸爸,爸爸救我,啊——”

凄惨的嗓音一声一声传了过来,她又哭又喊,每一声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似的刺进宋毅心尖。

他痛苦地捂住双耳,这种声音对一个父亲来说最为折磨了。

宋毅恨透了自己,听着女儿撕心裂肺哭泣声却没有能力去解救她。

小姑娘的声音逐渐转弱,最后只剩奄奄一息的呢喃,“爸……爸,救、救救我……”

“不要!”

宋毅眼泪猛地滚出来,他捧着电话断断续续说道:“时封,时封我求求你别对我女儿动手脚……”

听着宋毅祈求的声音,时封心情大好。

只要他们那些人受到了折磨,这对时封来说就是最好的快乐。

“现在才知道求我了?可惜啊。”时封啧啧赞叹,“晚了!”

啪!

话落,他不给宋毅继续说话的时间,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话筒里传来阵阵忙音,瞬间令宋毅慌了声。

他整个都像一只受伤的困兽,被带进这个圈子之后却又没办法自己走出去。

林染望着时封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种事他们没办法一起感同身受,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把人给救出来。

“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在极力搜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席铭抿起唇,跟林染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毅。

毕竟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在他手里!

宋毅双手插进发梢中,痛苦地看着席铭,“用不了多久是多久?我女儿她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清楚,我……”

他狠狠锤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没用,连自己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未来?”

“别这样,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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