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秀的病房在第二天就被全面封锁起来。
栾老爷子也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决不让栾子林进去探望。栾子林在门外和保镖打的不可开交,甚至脸颊都肿了流血了。栾正国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这一次,任何人求情都没有。

栾正国刚正不阿,注重家族名声。

栾秀虽然是领养回来的,但是名义上却是栾家的千金小姐。现在却和自己的弟弟搞成这样,这要传出去,栾家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老人家顾忌脸面,态度也无比坚决。

席铭去看望栾子林,想要找老爷子下围棋都被拒绝了。

最后木禾听到了消息,竟然还是忍不住心软去恳求。

没想到老爷子谁都不见,偏偏见了木禾。

书房内,木禾看着意气风发的老爷子,就像是垂暮的雄狮,依然威严凌冽。

他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龙飞凤舞的书写草书,苍劲有力。

木禾搅动着手指,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栾爷爷……我们大家都很担心秀姐的伤势,你就让我们进去探望探望吧。”

“你要想去探望可以,但是那小子门都没有!你要是来为那小子求情的,那就休怪我老人家不讲情面了。”老爷子淡淡抬眸,浑浊的双眼布满骇人的气势。

木禾听到这话,心头苦涩。

她心里尊敬栾秀,同样也有些埋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一直都是她的替身,估计没有人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她去看望秀姐,以什么身份?

失败者?还是晚辈?

“栾爷爷……我看得出子林很喜欢秀姐,栾爷爷要是顾忌面子反对他们,会不会太残忍了?”

“他们是姐弟怎么可能在一起?倒是你,你那么喜欢这个混小子,就愿意心甘情愿的放手?”

“我就算再不甘又有什么用?他不爱我,根本强求不来。多谢栾爷爷的厚爱,只怕我是承受不起了。我去看望一下秀姐吧,很多人都在等着她的消息,我想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木禾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强忍着心痛应承下来。

栾爷爷听到这话,有些心软。

木禾是个好姑娘,是他混账孙子不够好,白白……毁了两个女孩!

木禾从栾家离开就去了医院,见到了还陷入昏迷中的栾秀。

她面色苍白的有些可怕,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去一般。

她瘦了许多,身影更显得纤瘦了很多。

木禾静静的看着,听医生汇报情况。

只是脑部有淤血,等淤血散开,人就能醒来。

大概还有一个星期的样子。

她出了病房的门,栾子林就像是发疯的猛兽一般,快速的冲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不断摇晃着。

“怎么样……栾秀她怎么样?好好的吗……”

木禾紧紧抿着唇瓣,然后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那样响亮,震惊整个医院长廊。

席铭和林染也在这儿,是来看望栾秀,却惨遭拒绝的。

此刻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

林染想要上前,但是却被席铭阻止,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做。

她担心木禾,也担心栾子林,也许……是当做了朋友吧。

和席铭在一起后,她的朋友似乎都变得多了起来。

而栾子林挨了一巴掌,仿佛是没事人一样,依然睁着那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木禾。

大手扣着她的肩膀,神态焦急无比的问道:“怎么样?她到底怎么样?”

“栾子林,你就这样在乎秀姐吗?我是你的前女友,你在我面前难道都不需要遮遮掩掩一下吗?你这么直白,知不知道……真的很伤人?”

明明心脏早已鲜血淋漓的了,千疮百孔。她以为自己已经感受不到痛了,然而……还是会痛的如此撕心裂肺。

她深呼吸一口气,小手紧紧捏着,怨恨的看着。

一个女人,因爱生恨,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她偏偏只恨自己,恨不了她们!

“木禾,求求你好不好,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是混球,你想要打我骂我都可以!”

他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抓着她的手,朝着自己脸颊抽了过去。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木禾手掌心都疼了,而他的脸早已红肿。

但是他仿佛不知道痛一般,就这样重复着。

最后木禾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抽回手,身子都因为那后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够了!她很好,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脑中只是有些血块,等散开了就能正常苏醒。医生说……半个月,最迟半个月就能醒来!”

栾子林听到这话,长长松了一口气,身子都软了下来。

他步履踉跄的朝着病房门走去,定定的站在门口,身子颓废的倒下,最后重重的跪在了地板上。

双手痛苦的插入鬓角,撕扯着。

“啊——”

痛苦不堪的吼叫,就像是狮子的低沉咆哮,在发泄着什么。

他们有些动容的看着栾子林,他恣意潇洒,游走花丛,何曾这样狼狈痛苦过。

而现在,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爱的苦,但偏偏他整个人都是放肆不羁的。

这大概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木禾悄悄离开,实在看不下去了。

林染本来还想陪着她,但是却被木禾拒绝了。

她要请假,出去散散心,实在不想待在这个心碎的地方了。

林染自然是准假的,并且费用全包。

当天晚上,木禾就坐了飞机远赴海外。

她走得很干脆,就像是她对这份爱情的处理方式一般,从来都不是脱离带水的。

林染送木禾离开的时候很伤感,其实木禾一直在翘首以盼。

嘴里说着怨恨栾子林,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看到这个渣男。但是她却一直盯着机场入口,期待栾子林来送一送自己。

以至于,她进入安检的时候,背影都是那样的寂寥。

林染看着难过无比,鼻头都是酸酸的。

两个都是她的朋友,之前还埋怨栾子林多一点,而现在她觉得三个人一样可怜。

大家都爱的很苦,只是她还不清楚栾秀心里是怎么想的。

“叔叔,你说秀姐喜欢栾子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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