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怀揣着给元素的礼物,钱老二美滋滋的想象着她看到时的心情。那谁不是说,女人都爱珠宝,如果看见首饰不尖叫,不是因为她不爱,而是珠宝不够好么……
为了拍得这件享有钻石之王美誉的美国知名珠宝师H?W的收山之作,他日以继夜的工作之余,硬是抽了时间去拍卖会。

他以前从来不屑跟着那帮无聊的人去买这种性价比高得要命的东西,摆明了人家黑你,自己还哭着喊着,费时费力地去买。可这个东西,他一眼就相中了,挤破了头花了天价买得,仅仅因为那独特的名字。

——囚心。

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这俩字,心里特别的激动!

他想元素这娘们儿肯定没见过……18颗顶级钻石内嵌成的脚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石和工艺,非凡精致的设计,极致唯美的线条,就算是他也少见的。

蓝天,白云。

想到那个女人的吃惊样,钱老二就觉得美……

不知道她得乐成啥样儿呢?

飞机一落地,他便风驰电掣般直奔似锦园,可当他兴冲冲的一进门,感觉到的只有冷清,疑惑地跑上楼,看到的就是那张没有人气儿的银行卡和压在下面的小纸条……

这是她留给他的第二张纸条,和上次的不同的是,那张是叫他吃饭的,一看就暖乎乎的,而这张字条里,短短两行字,全他妈的都是决绝。

“我走了,大象我带走了,等你回国再送回,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之间两不相欠,别再逼我……有些罪,总得要赎。”

像上一次一样,钱老二将纸条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可心情却截然不同,那双狼一样阴鸷的眼睛越发冷硬起来,气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他攥紧纸条,捏成一团,随手一扔就甩到了角落里去了。

他妈的!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有料到等待他的是一个惊吓。

这次JK公司的事太过急手,从上次ares查出亏空问题后,逐一查帐发现,遍布全球的JK国际集团,其内部的各个分部,各大小公司,居然早就有了这种有技巧的蚕食性亏空公款现象,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钱傲在国外的这一个月,就一个字,忙!整天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头烂额!

第一周忙得脚不沾地,却不敢给她打电话,不知道为啥,他怕一打电话,听到那娘们儿娇软的声音,自己就犯浑,撂下那一大摊子事儿就跑回国。

等缓过那劲儿,他几乎每天打,却每次都无法接通……接下来,他几乎是和时间赛跑一般的速战速决,将原本需要至少三个月完成的工作量,硬是压缩到了一个月。

没想到,一回来这女人就要跟他楚河汉界,划得一清二楚……

想了半晌,又走过去将纸条捡起来,揣到兜里,躺倒在那张他们滚过无数次的大床上。

女人身上的香味儿就他妈往鼻子里钻,那不是任何一种脂粉和香水味儿,而是她独有的,让他一直迷恋着的味道,再看看手中精巧唯美的脚链,女人纤细细白的脚踝又浮现在脑海里。

掏出烟,点着火,一口一口吸着,烟雾缭绕里,他心乱如麻。

真他妈吃饱了撑的。

像个傻逼似的兴致勃勃等拍卖会,跟吃错药的神经病一样,就为了看人家露出满意的笑脸。

可是,人家不要钱,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刷不完的银行卡。

其实人家什么也不要你的。

算了,他妈的要滚就滚远点,老子还不稀罕呢!他恶狠狠地碾灭了烟,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可总觉得别扭,哪里都不得劲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像被施了魔咒了一般,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行,本来就是老子的女人,凭什么老子要放手?

想到这,散落的三魂六魄又瞬间归位,精神抖擞地拿过车钥匙,一阵风般的冲下了楼!

……

天很晴朗。

解X军325骨科医院。

元素缓缓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趴在仲尧的病床边沿上睡着了,抬起头,见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自己,脸上瞬间有了赧意。

他身上的外伤基本愈全了,现在关键是他的左腿,医生诊断为胫腓骨骨折,手术复位后,打了石膏上着夹板,每天只能在床上呆着,至于能不能恢复正常的行走,得看康复情况。

“你醒了?”见她醒来,钱仲尧笑着问。

揉了揉眼,元素有些抱歉地望他,刚才这一打盹,居然睡了过去,拍了拍脸颊,望着仲尧日益精神的脸庞,心里亮堂了许多,一双动人的水眸里,盈动着的全是关心。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给你倒杯水。”

钱仲尧只是微勾了一下唇,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秒。

从来不化妆的她,今天居然化了一点淡妆,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盖住她眼圈下的一抹暗色。

“这些天,你没睡好吗?”钱仲尧抬起手抚上她的脸。

“嗯……还行。”

这段日子,她晚上属实睡得不太好,可仲尧这么一问,让她觉得火烧屁股一般的不安,心里迅速划过一道莫名情绪。

身体僵直着站起身来,她在杯子里倒满了水,再缓缓摇动病床的摇杆,熟练地将床头摇了起来,再将杯子递到钱仲尧手中。

“来,喝点水!”

从动作到神情,无不细致又耐心。

笑了笑,钱仲尧接过杯子,心里很舒坦,很温暖,一只手很自然的就抚上她的小手,可只是轻轻一触,那手就滑溜了开去。

钱仲尧目光一闪,不经意掠过一道黯色,望着她有些愧疚的眸子,牵了牵唇角。

“素素,你不用每天来陪着我的,你看我这啥都有,也不缺人照顾,看把你累得,都瘦了这么多。”

他的话让元素心里一紧,马上收敛起情绪,歉然地反握住他的手,不住地安慰:

“没关系的,你养好病最重要。”

“辛苦你了。”钱仲尧的声音一如往常,温和淡雅。

元素莞尔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准备出病房找护士为他拿药。

不过才走了几步——

这时,病房门‘刺啦’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那个消失了一个月的男人,他提着一篮水果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嘴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一样的眉,一样的眼,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笑容。

一个月,一个月,原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时间很长,也很短,她没料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下。

钱老二的视线自始至终放在她身上,这女人没吃饭还是咋的,看那小脸抽成一条,跟受了谁虐待似的,不过一个月,咋瘦这么多?

紧张,局促,像怀揣了一只小野兔,元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脑子就像通了电,嗡嗡嗡响个不停,完全回不过神来。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满脑子就只剩下这一句话。

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完全不接受她大脑的指挥,就那么直直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可,他只在她面前停顿了一秒,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心里一惊,回过神来。

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仲尧眼神的示意下,走过去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再慢慢将他扶起来靠坐着。

眼前二人和谐的一幕,有点刺眼,但钱傲仍是勉强笑了笑,对着钱仲尧打趣:“你小子,怎么搞的?好好的也能把腿给弄折了!”

呵!

钱仲尧轻笑着摇摇头,缓慢地开口:“出任务呗,我哪能像二叔你这么滋润啊,天天花丛中泡着……对了,好像前几天杂志上还说有个小模特儿为了你闹自杀呢,呵。”

“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钱傲嘴角牵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来。

真是闹心!

那些娱乐杂志为了提高销量和知名度,动不动就把这些姓甚名谁都搞不清的路人甲乙丙丁,生拉活扯的套在他的身上,不过他从来不屑于去解释这种莫须有的东西。

但是,这些话落在元素耳朵里,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原来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和他睡过的女人,生命比草芥还贱。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想上去抽他丫的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好好的一条命,好好的一个女子,这头种马自己惹下的风流债,完了连擦屁股都省了,还真不是个东西。

她一直恍惚着,心里乱成了一窝蜂,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这男人一出现,又有些乱了。

正晃神中,却听得钱仲尧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轻声唤她。

“素素,发愣呢?没看二叔手里还拿着东西呢?赶紧的帮着放一下。”

吁!元素心里直敲鼓。

她转过身走到钱傲面前接过果篮,满脑子都是他脸上对那个小模特儿轻贱的样子,一个没忍不住,就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好吧!她脑袋像被门夹过一样,没考虑场合。

还敢瞪老子?

钱傲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见不得她这副鬼样子,小眼神儿写满的全是对自个的不屑与轻视,似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心里不爽,他就直接表现在行动上,在元素接过果篮,两个人双手交替的那一刻,悄悄地在她手背上掐了一把。

嘶……

皱眉,手上一痛,元素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却不得不顾及仲尧,虽然她此刻是背对着他的,可一旦她甩手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一下就穿帮了。

算他狠!

接过果篮,一转过身,她如释重负,若无其事地放在桌子上,走到仲尧的旁边。

强压下心里酸得快冒泡的火气,钱傲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双手环胸,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悠闲样子来,而那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替活动着,泄露了他不愉快的情绪。

“二叔你是贵人难见啊,我这都多久没见过你啦?这段日子,也亏得我小二婶有空就去家里陪着爷爷和姨奶奶,你也不心疼一下你媳妇儿?”如往常一般的闲话家常,钱仲尧的语气里尽是揶揄。

“你小子,好好养你的伤吧,甭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很明显,钱傲聊性不高,可钱仲尧却谈性正浓,心情也似乎颇为愉快,他谈笑风生的说着,钱傲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时间一分一秒,元素度日如年。

心里头那种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实在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形容,这种三人相处的模式让她心里很是焦灼。

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一个是和她有那种关系的男人。而这两个男人还是一家人,亲叔侄,这种有悖伦常的关系,让她的道德天平不断倾斜,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还能够面无表情地坐在这儿。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也许从一年前的帝宫开始,就已经陷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境地了。

怔忡间。

美丽的小特护将钱仲尧的药送了进来,元素自然的接了过来,倒水给他服药,手上的活儿没停,可脑子里的纠结也没断。

心不在焉的结果是,端杯子的手不小心和仲尧刚刚抬起的手臂撞到了一块儿。

水杯一斜,开水瞬间倾泻在钱仲尧的手臂上……

心下一惊,元素着急地拿过纸巾,一边儿膝盖半跪在床沿上,弯下腰给他擦拭。

“烫到没有?”

钱仲尧却不以为意,脸上仍挂着笑,猝不及防地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在她的额角印上一吻,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傻瓜,别担心,我不疼。”

身子骤然一僵,元素忙不迭地将他的身子扶正,也顺势脱离了他的环抱,然后撩起他的袖子查看,好在那水不是太烫,没伤着,这才松了口气。

不用回头,她就能察觉到身后两道喷火的视线直直射了过来,如芒在背,也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儿心虚。

一看这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钱老二的胸腔像被钝器狠狠地敲打着一般,那团火苗越燃越烈,真想直接把这女人打包扛走。

可他妈偏偏不能,仲尧受伤了,他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完全的置亲情于不顾……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人家是恋人,人家爱得死去活来,与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烦躁得不行。

内心各种情绪不断厮杀,博弈,你来我往的天人交战着,最后,他到底还是把气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却憋屈得厉害,喘不过气儿来,实在忍无可忍,他觉得再呆下去自个非得疯掉不可,闷闷地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佯笑着说:

“仲小子,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你好好养着,大老爷们儿,不就腿折了吗?没啥大不了,改明儿又能活蹦乱跳了。”

“说得是。”钱仲尧一把拉过元素的手紧了紧,淡淡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直视着他:“其实,只要有素素,我宁愿一辈子瘸着……你说是吧?二叔。”

元素一愣,有点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转念一想,又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和仲尧的目光对视片刻,他脸上笑着,可眸光深处,却有一丝无法形容的寒意,钱老二心里瞬间闪过异样。微微点头,他径直推门离去,胸口像被谁给压了块大石头,真他妈堵!像是谁照准了他的心窝子,给狠狠锤了一拳。

走过医院的护士站台,听得几个护士叽里呱啦的低语。

“这个,快看,这个!”

“看有什么用?好好做事,少犯点花痴。”

“病房那个就很帅了,没想到这个更帅!”

帅有个屁用!他暗咒。

脚下不停,心里的烦躁没有因为这几个小姑娘的花痴减少一星半点儿,大踏步往楼下走去,在车上坐了一小会儿,抽了一支烟,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走。

……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望了一眼窗外,元素才恍然想起,这天晚上,学校表演系有一个重要的实习排演,是万万缺席不得的,早在放假之前就订下了,因为那个享誉国内的客座周教授,只有今晚才有档期。

不管是学校,还是学生,都得按人家的时间来,这就是名气,大牌儿!

理了理衣服,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仲尧,我得去一趟学校,明天再过来陪你。”

“路上小心点。”靠在床头,钱仲尧淡笑点头。

交代了外屋休息室的勤务人员和护理等人,她关上病房门走了出去,苦笑地扯了扯嘴角,这心为什么这么不踏实呢?

匆匆走出医院大门,她迅速拦了一辆出租就往学校赶!

……

而在她离开后,钱仲尧的高干病房内,一个外面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却见钱仲尧落寞地站在窗边,往外眺望。

他是钱仲尧的主治医生邵仪德,见状,他反手关上房门,不由得埋怨:

“仲子,你咋起床来了,要是被司令员知道,你这胫骨骨折是假的,我……”

“邵叔!”眸光一黯,钱仲尧犹自带着笑,可那笑容却有些冷硬:“放心,有事我自己扛着,落不到你身上来。”

看他脸色不太好,邵仪德叹了口气,不就为了转个业么,哪犯得着弄这么大的动静……唉,谁让自己欠他的人情呢,这人情债最是难还。

……

晚上八点,戏剧学院请来了著名戏剧表演艺术家,来自总政的周教授在表演系演播大厅排演剧目《你是我今生的爱人》,虽然参演的只是少数十几个选出来的学生代表,但导师却要求表演系的学生能参加的都来观摩学习。

元素是这十几个幸运的学生代表之一。

她赶到时,已经七点四十五分,演播大厅里,坐满了人,一室的华光溢彩,裙角飞扬,处处洋溢着浓浓的艺术氛围。

明亮的灯光下,学生代表们正拿着剧本拼命的对台词,毕竟,对他们来说,能得到周教授的赏识,无异会为未来的星途添加许多砝码。

与元素搭档的男同学,是表演系的系草吴晨乐。

八点整,排演正式开始,各人按照剧本进入角色。

能和元素搭档,吴系草有些抑止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像饥肠辘辘的人看到了一碗热沸沸的鸡汤面,他急切地握住她的小手,按照剧本念出台词,磁性的男低音优雅而清亮,表演得相当投入。

“亲爱的小米,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一直爱着你,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他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为你诠释最完美的爱情,你信么?那个人他就在你面前……”

按照剧本,元素应该含羞带怯,无限娇柔地点头说:“我知道,那个人是你。”

可是,她却半晌没有反应,一动不动,忘记了台词,忘记了台下数百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慌乱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倚着演播厅侧门的男人身上。

他那一双狼嵬般的黑眸炯炯发光,不悦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吴系草拉着的她的手上。

心沉了又沉。

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居然追到学校来了,那句台词堵在喉咙口,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究竟要干什么?她以为,自个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被有钱的官二代,富得流油还长得销魂的男人死乞白赖的缠上了,按偶像剧的逻辑,她好歹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该乐得烧香拜佛才对,可实事上,她不过是只山鸡。

“那位同学!”

“咳咳,那位演小米的同学!”

演播厅里,爆发出一阵阵哄堂大笑,元素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脸红到了耳根,不由得低垂着脑袋等着挨训斥。

“这位同学,在台上魂不守舍,你这是对表演的不尊重,对艺术的亵渎,对搭档的轻视,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选什么表演戏,不想演有的是人等着!”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的僵硬和走神,气得周教授又吹胡子又瞪眼,对学术问题一向严肃认真的老周同志来说,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啪啪啪!

三个响亮的巴掌,全场的注意力迅速转了过去,男人锐利的眼神只轻轻往场上一扫,那气势,那容貌竟让人移不开眼来,

爆笑声停止了,换成了一阵阵的抽气声!

一身看不出品牌的休闲男装便轻松的勾勒出他贵不可言的线条,在场的人都是表演专业,更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帅男,可这样的刀削斧凿的男人却从未见过。

还有他身上那狂傲劲儿,仿佛全天下人都入不得他的眼底,那是修多少专业课都模仿不来的凌厉。

大概是习惯了上位者的呼风唤雨,他眉眼之间,始终带着俯瞰于人的高傲,还有无人能及的霸气。

一时间,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

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校花元素,而是那个聚酷帅于一身、瞬间迷到一片桃花的男人,各种的拍照,各种的花痴,那丘比特之箭,透过他,一下射中了无数的女孩子,在她们心里像发了芽的野草般疯长。

女生们花痴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这种盲目的崇拜,元素一直弄不明白,也没心思去想。

此时此刻,她想的是这个男人来这的目的。

一颗心忐忑不安地狂跳。

她拼命地压抑着内心里各种情绪交叉荡漾的冲击,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身体紧绷得像要崩溃一般。

看着来人眼中陡然浮现的一丝的冰冷,周教授有些疑惑,有些惊诧,又有些按捺不住的低笑:

“二子,原来是你小子。”

“嗬,周叔叔,好久不见!”钱傲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点的和缓,嗤笑道:“你老这是表演骂人戏呢?真是刁钻,入戏三分啊!”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谁骂那个女人,他都觉得异常刺耳。

除了自己,谁他妈都不行!

周教授不自然地笑笑,这钱司令员家的老二,从穿开裆裤时他就认识了,那脾性他一清二楚,来这女人云集的地方,干不出啥正经事儿,一看他盯着那女生的眼神儿,心下马上就了然了。

鄙夷地看了元素一眼,无奈地开口。

“二子,你认识?”

感觉到周教授不太友善的眼神扫过,元素心下微凉,这男人的名声真是烂透了,一句话让她活生生变成了一个令人唾弃的女人不说,还马上成了全场美女的假想敌,这滋味儿可不好受。

望着周教授,钱老二淡淡地勾起唇角:“她是我……”

“周教授,他是我男朋友的二叔。”连忙截住他的话,元素急急开口,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二叔?

面色一沉,钱傲那脸黑得差点掉下一层漆来,但是却没有反驳。

元素惴惴不安地瞟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到那张老天厚此薄彼而生出的俊脸上,阴冷得如同冰窖,扭头不敢再看,可那眼光却化成利刃直射了过来。

三分害怕,七分紧张。

心慌意乱间,也不知道周教授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的目光突然就少了不屑,多了和善,可想而知……这个男人的名声和仲尧相比是多么的可怕。

记得上次她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她不希望他来学校找他,不希望别人误以为她是他包丶养的情儿。

学校,是她心中唯一的净土,她不希望变成别人眼中的‘那种’女人,更不想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可他还是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耐人寻味的异样。

盯了她半晌,钱傲突然眉目冷然地抓过她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就往外走,对一阵阵的惊呼声置若罔闻。

“你干什么?放开!”

元素急欲摆脱,可那男人锐利的眼神转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很明白,分明就是钱二爷独有的霸道,‘跟我走,不然你死定了!’

脑子里一声轰鸣,她仓惶得想钻地缝,这男人真是她的克星。

随即,两个人快速穿过侧门而去,徒留下演播厅里瞠目结舌的一众师生。

一阵阵怒火和屈辱感顺势而上,直冲脑门,元素气得双手攥紧拳头,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直到走进一处两边都是浓密植物花坛的林间小道,周围没有了像观赏濒危生物一样的眼光,元素才停住脚步。

狠狠甩开他的手,一阵风吹来,她哆嗦了一下嘴唇。

“钱傲,麻烦你离我远点,好不好?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钱老二浓密的眉头皱了皱,似是完全听不懂她说话一般,拂了拂她被风吹后落到脸颊的一撂儿长发,定定地注视她,语气里是漫不经心的散漫。

“我给你带了礼物。”

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男人惯常的牛头不对马嘴,她既无语,又无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闪过很多念头,还有病床上的钱仲尧,脑子被激得一团糨糊,心烦意乱。

“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马,上,消,失。”后面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

我靠!

暗暗爆了一句粗口,钱傲气得暴跳如雷:“我大老远的给你带了礼物,你他妈都不想看看?”

“不看。”

“小没良心的,回去老子再慢慢收拾你。”说完,捏了捏她的腰,笑得暧昧不清,拽住她继续往前走。

元素暗啐,色胚!

被他的力道弄得抽痛不己,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那手臂八成又得烙上指印,她真是苦逼得想杀人。

“你有病吧,不耍流氓你会死啊?”

嗤!耍流氓?

耍流氓好啊,他抿了一下唇,深度恶趣味复发,忍不住歪着头逗弄她。

“你是想说,老子长得像城管?”

流氓,城管?这哪跟哪啊?

这人渣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豆渣?好歹也是一个有点儿名气的资本家,怎么像被苍蝇袭击过脑子?元素的正常思维转动被他彻底地转换了齿轮,像瞧着怪物一样的凝视着他,怒得都找不到边儿了。

“姓钱的,你别逼我发飙!”

一见她恼了,钱傲心里更加愉快,他不喜欢这妞儿强装的低眉顺目,让他觉得那像罩了一层表象,难以靠近,这样毛蹭蹭的她更实在。

佯装痞气地吹了声口哨,亲昵地搂紧了她,俯在她耳边轻呵。

“妞儿,有飙劲儿,都给爷使到C上来。”

“钱傲!”元素气得大口大口喘气,一抬眼,两只愤怒的瞳仁就接触到某狼火辣辣的视线,那里面蕴涵的是什么东西,元素一清二楚,丫就是个随地儿发丶情的野兽……

她的脸倏地通红。

四目相对。

与他的一切,如倒带般在脑中闪现,遇上他,是她生命中毫无准备的意外,他那样的男人,原本是生活在离她的生活十万八千里的平行线上的。

他霸道,嚣张,强势,大男子主义,偶尔也会温柔,也会耍无赖,可这些……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一片灰白。

“钱傲,我是仲尧的女朋友,你忘了吗?”

凭良心说,这是钱老二目前最讨厌听到的话,也是他目前最闹心最堵的事,那原本波光灿灿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不过转瞬之间,又回复了常态。

“那又如何?老子就喜欢!”

雷劈,刀削,都不足以形容元素此时此刻的心情,盯着男人堪称完美的脸,张狂得犹如初见,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啥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変态。”

脊背一僵,这话钱老二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经她一提醒,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笑,还顺势掐了掐她的脸蛋儿。

“还有更変态的,咱俩试试?”

伸手推他一把,元素的脸立时就红了,又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幽深的眼睛深不可及,却清晰地映出她的样子,如一张她永远也无法挣脱的巨网。

她沉默了。

这个男人,要说还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不说谎话,所以,她知道,他流露出来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从来不准备放过她,他对她的束缚,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更不可能尊重她的意见。

想到在医院里躺着的仲尧,想到她自己下的决心,想到自己迷茫的未来,她突然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将脑袋深深地埋进掌心里,她蹲下了身子。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钱傲一把将她的身子拎起来搂在自个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有些迷恋地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在她脖子里来回的蹭着。

闷了半晌,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钱老二,你真怂啊!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是撂不开手,你还是个老爷们儿么?

心里这么想,可他嘴上却不这么说,他死要面子啊,怎么着也得绷住了,所以,他双眸笑了开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用玩世不恭来掩饰自个内心的‘小’来。

“放心,等我玩腻味儿了,自会放了你。”

错愕!脸色有些发白,元素气得一个头四个大,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不过就是这男人的一个玩物,他这样轻贱于她,却偏偏要来纠缠她。

她急了,觉得自己快被这畜生给气疯了!然后,就跟被迅速点燃的热气球似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整个人飞快地扑了上去,逮住他胳膊就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怎么不去死?”

嘶!

钱老二疼得直抽气,他不是钢筋铁骨啊,再强也是肉做的,可看着这女人发红的双眼,像一只小白兔似的,还真被自己给逗急了,眼眶中都蓄上泪了。

暗叹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硬抗着,一声不吭让她咬得尽了兴。

这女人还真是矛盾综合体,一边是倔强,一边又是脆弱,见她这副小模样儿,钱老二刚才逗乐的心思全没了,心里软得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干脆垂着手,呲牙咧嘴地讪笑。

“差不多得了啊,小爷肉贵,别吃个没完。”

元素脸色一变,这男人啥时候都能嬉皮笑脸的,就像一只拳头打在豆腐上,完全没有着力点。

再加上这男人的肉,还真是难咬,又硬又紧,咯得她牙齿生疼,咬得没劲儿,也就住了嘴,这时,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鲜血渗出来……

这一瞧,鼻头有些发酸,她不由得越发狠声。

“你脑袋被门夹过?被人咬不知道反抗?”

钱老二白了她一眼,老子都快疼死了,还在说风凉话!松开她的身体,甩了甩手臂,小娘们,真狠!可他能咋办?

清了清嗓子,一把拉过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语气云淡风轻。

“咬回来了,扯平,走吧!”

说完,直接牵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你要带我去哪?”元素一愣。

脚步一顿,钱傲板着脸睨了她一眼,一本正经。

“睡觉!”

“姓钱的,你别太过分!”

一听这话,元素怒极攻心,差点儿没当场吐血而亡,这男人究竟是什么物质造就的?一副道貌岸然的外表,却装了一肚子坏水儿,可任凭她挣扎,始终甩不开他的手,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

这是在学校,拉拉扯扯的太难看,她不想被人看见,成为明天校园版的头条新闻,只能嘴上斥责。

“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对我?我是仲尧的女朋友,钱傲,你难道是真不明白这层关系?”

仲尧就这么好?

脚步一顿,钱傲心里酸得难受,气血上涌,说他妈这女人脑子有缺陷,还真是!

一想到这茬,他的嘴就越臭。

“装啥玩意儿三贞九烈?你又不是没和老子睡过,仲尧的女朋友怎么了?老子偏要!”

元素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搞不懂他,除了人格分裂,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汇可以装得下他跳脱的大脑思维。他前一刻可以笑逐颜开地玩笑,顶多也就是一个有些狂傲的公子哥儿,下一刻就可以轻易的推翻你所有的心理建议,用最歹毒的话语来辱骂你,禽兽不如。

不容她过多思考,钱老二懒得和她兜圈子,干脆直接勾住她的腰身,一个熊抱就让她离地而起,抱着她大步而去。

“钱傲,这是学校!”

此时的元素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无法阻止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

学校,多么圣洁的地方,怎么能够去玷污?

紧贴的身体,熟悉的触感,他身上散发着的热度熨烫了她的肌肤,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让她的心怦怦直跳,虽然她不想承认,可身体瞬间恢复的知觉,却是理智所不能抗拒的。

像被逼入绝境的小动物一般,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以往的经历告诉她,与他抗争,她从来都是输家,既然如此,不让熟人看见,算是让危险减到最低吧。

……

微风轻拂。

穿过林间小道,是戏剧学院有名的‘情侣坳’,这里有好几棵据闻有几百年历史的大榕树,树下安放着参差不齐的长椅,榕树枝繁叶茂,正是校园情侣夏季消凉解暑,谈情说爱,加深情感的好所在。

可能是放假的缘故,原本热闹非凡的情侣坳空荡荡的。

那辆纯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就停在情侣坳,威风凛凛地杵在路边,一眼看去,绝对的抓人眼球。

将女人毫不客气地塞进副驾,钱傲绕过车头上了车。

突然——

一声压抑的怪异低呼传来,两人对视皆是一愣。

这社会究竟有多少的灯下黑?

透过深墨色的车窗玻璃,茂密得足以遮人眼目的那棵大榕树下,有一张容得下两人的长椅。

足够长的椅子上两人却以不正常的坐姿交叠着。

一上一下。

女生的裙摆微撩,整个人夸坐在男生的腰上,露出两条腿来,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摆动。

不仔细看,就像是一般正常的情侣谈恋爱时的你侬我侬。

可是,随着那夜风飘过来的声音,很明显的这两个正做着高难度的运动,不亦乐乎,连旁边有人经过都不管不顾,显然已经到了传说中九阴真经第九重那化臻至境的忘我境界。

脸顿时烫到了耳根,元素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理直气壮地维护学校声誉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察觉到她的尴尬,钱傲抓过她的手,似笑非笑地问。

“妞儿,这两人干嘛呢?”

没料到这死色胚揣着明白装糊涂,元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答话。

“害什么臊啊,我看你们学校这活动开展得好,强身健体,有益身心健康,绝对靠谱儿,要不,咱俩也试试?”

见她羞红的一张脸,钱老二心情好转,一眼瞅过去,女人浅蓝色的棉质长裙将她的身体衬得凹凸有致,海藻般的及腰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泛着光亮。

美得脱俗!

以前他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给她买那么多衣服不乐意穿,现在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女人,完全不需要任何漂亮的衣饰来装点。但这样的她让钱老二更觉得郁闷,她的美好,炫目耀眼,总是引来一群群苍蝇的觑觎,到处钩搭人。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也是一只苍蝇。

那对儿男女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在钱老二的耳朵里,牵着这妖精的手,他不由得有些燥热,这一个月,应酬什么的,几乎天天都有,送上门来的女人,那是一拨接一拨,可他却硬生生做了和尚。

他容易么?想想自个真是屈得慌,都多久没碰过她了……

想到她的滋味儿,那老二就不听话起来……

心虚地轻咳了一声,他脑门儿一热,一脚踩油门,布加迪反常的没有驶向学校大门方向,反而往树林深处而去——

车停下了,空气中弥漫着暖昧。

一个简单的步骤,钱傲就将布加迪快速的切换到了敞篷模式,那高端的融合红外吸收技术的透明全景天窗,罩在两人头上。

抬眼一望。

夏夜,天上繁星点点尽入眼帘,美轮美奂。

可元素却心跳加速,这姓钱的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在人前他还人五人六的装深沉,可在自己的面前,那是要多禽獸有多禽獸。

车里嗖嗖冒着冷气,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该不会是要在这里……

这么一想,元素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钱傲,你玩够了没有,能不能消停点?”

因惊骇而变味儿的声音带着软腻腻的余味,听起来特别能撩人,钱老二有点憋不住邪火,鼻子都快喷血了……松了松领口,他将她的脸扳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这妞儿有时候特招人恨。

“我带你来看星星。”

看星星?鬼才相信!

身子往后移了移,元素试图拉开和他的距离。

趁她走神这当儿,钱老二低笑一声,就将她捞了过来,安置到自个怀里,一句废话没多说,直接低下头堵住她多话的嘴。

软糯滑膩,多么撩魂!

这嘴儿他想了好久,情不自禁越吻越深,情浪迅速堆积,将他逼上绝路……再不干点实质的,他觉得自个指定得完蛋,憋都得憋死。

伸手一按,座椅缓缓放倒,元素轻呼,声音还未溢出,就被他吞咽下去,钱老二一翻身就将她压下,吓得她想要支起身子来,却动弹不得。

他的喉头上下滑动着,钳制她身体的力度越来越大,狭长锐利的双眸里,颜色越来越暗……可他却不得不抑制着那火儿,回想起在似锦园的那次强曝,他就有点儿狼狈,不敢造次。

“妞儿,让我抱抱就好,我不会勉强你。”

声音有些飘,他凑过去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在她唇上温柔地一口一口轻啄,元素不由自主的一阵哆嗦,心慌乱地跳动着,眼睛里一片雾气。

她不怕他横,就怕他温柔。

她痛恨自己的身体受他影响,她要挣扎,要逃离,但手被控制着,唯一自由的只有嘴,趁他噙着她的嘴唇嘶磨的当儿,她任性地反口咬上了他的唇。

很用力,很用力。

痛得悶哼一声,钱老二却未放弃,反而将她缠的更紧,双臂紧紧地将她钳制住,让两人之间紧紧贴合,不留半点空隙,肆虐的吻霸道地落下,更为有力的反击。

四片唇,纠缠在一起。

跨越一个月时间的再次亲热,一开始如野兽般凶狠地搏斗,你来我往,慢慢地,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柔,越来越暖,越来越轻。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疯狂中夹杂着温柔,不顾一切的需索着,溢出满足的低叹,久久的不舍得分开。

陌生的情愫,在毫不知情的男女间蔓延开来。游走在四肢百骸,像是投入彼此心湖的一粒小石子,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心咚咚的狂跳着。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亲热,对于两个曾经滚过C单儿的男女来说,那就是最致命的誘惑,燃烧的熊熊火焰,急需得到释放和慰藉,钱老二脑门儿上青筋猛跳着,闷闷地俯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哑不堪,“妞儿,我要你!”

元素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望着他。

她发懵的样子看起来又妩媚又可口,让他真想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

喉头一紧,他等不及她的回答,甚至来不及脱掉彼此的衣服……

三分尴尬,七分娇羞,元素把脸转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她怕心里那抹罪恶感升腾。元素窘迫地垂下头,而钱傲却掀起嘴唇,笑容不明,强烈的占有欲下,他急不可耐……

“妞儿……”

一边轻唤,一边就是密密麻麻的吻。

元素晕头转向,慢慢的放软了身体,越发脸红心跳。

“宝贝儿,喜欢吗?!”他抱紧了她软软的身躯。

布加迪的车身在有节奏晃动。

天上的星星羞涩得不停眨着眼。

元素脸上一片绯红,媚眼如丝地唤他。

“钱傲……”

这声儿撩得钱老二越发不可自抑,心里的满足感节节攀升,将她驶得像一艘赶海的小帆船,找不着边儿着陆,尽管她恨着他的经验丰富,身体却不由控制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妞儿,记住……你是我钱老二的女人!”

半眯着眼,他微微汗湿的头发,让他的样子更加野性霸道。

元素胡乱地点着头,完全陷入了他带来的一波波迷乱之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布加迪透明的全景天窗,浪漫唯美,情到浓时的两人,毫不知情某高处的一次次闪光,镜头里的两人紧紧纠缠着,在做什么一目了然,可恨,却穿着整齐的衣服……

元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似锦园的卧室里,她伸过了懒腰。想不明白这什么这一觉会睡得这么沉,好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彻底放松的睡过了。

身上熟悉的酸軟,让她突地回过神来,捂住嘴坐起身!

再环顾四周,哀叫一声,又瘫倒回去。

眼睛傻呆呆地直视着天花板,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回忆,昨晚在车上,她是怎么睡过去的?难道是被他做晕过去的?

元素,你怎么这么贱啊,每次都没有办法拒绝他,每次的结果都是任他为所欲为……

咦!

自己手里怎么还紧紧抓着一件男式衬衫的袖子,OMG,难道是自己抓得太紧,他才脱下来离开的?

不能吧?

下一秒,更让她瞪大眼睛的是,白净光洁的脚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了一根精巧细致的脚链。

错愕,莫名其妙!

这男人拴狗呢,哼。她试着取下,可左看右看,也不得其法。脚链像是为她的脚踝特意订制的一般,宛若天成,不大不小。

得,最后她办法想尽,也取不下来,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戴上去的。

泄气的揉了揉头发,她忍着身体的酸涩刚想要起身,却见床头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张牙舞爪,一看就是钱二爷的杰作。

“我去公司了,你累坏了,好好睡一觉,晚上见。”

莫道不知羞……

一时间,她握着纸条,神情恍惚。

在她21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像钱傲这样强势的男人,嚣张霸道不可一世,像一头原始森林里穿越而来的野兽,只知道索求和占有。

可什么时候,他学会了温柔?甚至还向她交代行踪?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但他弥留下来的那种独有的薄荷清香味儿,却始终若有若无的在她鼻端,挥之不去。一想到那些纠缠,她脸上就有些发烫。

可是,他们这样下去算什么?

仲尧怎么办?白慕雅又怎么办?

头痛,纠结,无比纠结,一团乱麻!

‘主人,来电话来——’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划破了一室的沉寂,她转身拿了过来,随意地瞅了瞅,奇怪的是,没有号码显示,只有一个怪异的‘无’字。

估计是推销保险之类的,她漫不经心的接听。

只听得到那头有一阵男人压抑的低喘声,像是为了故意制造某种恐怖氛围一般,持续了半晌之后,接着又传来一阵怪异男声的骇笑。

“我要你……要你……要你躺在我的身丶下一直叫啊,一直叫啊,哦,你的嘴儿多甜啊……叫出来的名字一定很动听……叫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哦……我一定会上天的,会上天的!”

元素听得莫名其妙!

那个声音,像是用变声器处理过,不像真人的声音那么自然。

一定是哪个无聊的神经病打的随机电话,用录好的声音来捉弄人。元素心里寻思着,暗骂了一句,狠狠骂了回去:“败类,你脑残啊,找得到我算你狠!”

她这一辈子最愤恨这些反社会的変态,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吼完了,松掉了一口怨气,好正想挂掉电话,不曾想那头却再次响起一阵更为阴恻的干笑声,接着一道仿佛来自地狱般的魔音,吓得她如遭雷劈。

“呵呵!元素,你等我……一定要等着我……我会比姓钱的两叔侄让你更爽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姒锦的文在这一天正式上架了!没有你们一路的支持与鼓励,也许这文早就死在了半路的沙滩上!真的,万分感谢一路追随的妞儿们……鞠躬!再鞠躬!

除了感谢……某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词语匮乏到,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表达,各种的情绪……

最后,请继续支持姒锦……我爱你们,群体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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