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暖在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中走上了舞台,她站在上面,正面对着观众。
天早就黑了,在那亮如白昼的灯光中,白暖暖看着下面黑压压的脑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双腿发软浑身冒虚汗了。

“就是她,就是她偷的。”

“看着挺好的一姑娘,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

“就这种长的清纯的女人说不定一肚子的坏水。”

“原来是孤儿啊,怪不得有爹生没娘养,”

“赶紧报警,将她送进警察局去。”

谩骂,讽刺,嘲笑,冷言冷语,就像是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她周围围了好多好多人,将所有的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孤零零的站在他们围起的圆圈内。

“我没有,不是我”她解释的话被淹没在大家嘈杂的声音中,那些人面目狰狞,就像是地狱中走出的魔鬼一样,张牙舞爪的伸着手对她指指点点。

眼前的一切似乎飞速的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让她双目晕眩,周围的一切都只留下了一道虚影,她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忽明忽暗,终于在她的世界全都变成了黑色的时候,她单薄的身子倒在了烈日下。

她站在舞台上,苍白的脸色犹如透明的薄纸,贝齿死死的咬住她失了血色的唇,就算是嘴里泛起了铁锈的腥味,她死死的交握在一起的手也没有松开,似乎越来越紧,关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战长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白暖暖不对劲,很不对劲,看着如木偶一般眼神空洞的她,战长风那两道眉毛紧紧的打成了个结。

他抬起脚,黑亮的皮鞋还未踏出第一步,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响了起来。

他的脚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看着舞台上双目紧闭的 白暖暖,他墨黑的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夺目的光芒。

战长风的脚落了下去,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

你越走越远,在黑夜中变成一个黑点

我的眼泪就像珠子断了线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想起了大树下你曾对我许下的誓言

你曾说过这辈子不会放开我的手,却在爱情起步时独自一人走

没有挽留,没有回头,连分手都说的那么温柔

你曾说过要与我到白头,却连爱我都难以说出口

白暖暖唱的歌正是当下根据小说改编的一个电视剧里面的,小说本就有大批粉丝,电视剧又是原著小说作者亲自操刀改编选角,经过层层把关严格要求,电视剧搬上大屏幕的时候不仅没有遭到粉丝的吐槽,反而得到了极好的口碑。

这首歌是原著作者亲自作词,作曲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演唱者更是大家都没听说过的名字,但歌手声音非常特别感情又极为丰富,所以一下子火了,蝉联音乐榜 宝座半年都没被压下去。

而这首歌的传唱度也非常高,甚至有很多歌手翻唱,但都唱不出来原唱的那种感觉。

至于原唱,明明很火,却从未出现在大众面前,就是凭着这一首歌也可以让她大红大紫,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从来没路过面,就是上网查也查不到她一点信息,看来是真的不想出名。

现在白暖暖唱出来的歌和原唱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声音,还是感情全都和原唱相差无几,所以不止是那些听过这首歌的人,就连未曾听过的,如今听来都觉得分外好听。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圈在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没有别人,没有指责她的人,也没有面目狰狞的骂她是野种的人,只有她自己,可以一个人开心的笑,可以一个人不高兴的哭。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个背景,所有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台上那一抹看似纤细却充满坚强的娇小身影,她的声音带着支离破碎的沙哑,又带着无尽的苦涩难过与不舍。

所有人的眼前仿佛都出现了那一副画面,深爱着男人的女人泪流满面的看着男人越走越远。

当音乐一点一点的小下去,台上只余她轻轻的哼唱声,没有歌词,却让人莫名的感觉到伤感。

战长风的后背绷的笔直,他墨黑的眼在夜色中散发着如豹子一般危险的目光。

她这么深情又是为了谁?他可不相信只是模仿都可以感情这么深切。

白暖暖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的眼底有着水光,吸了吸鼻子,她弯了弯腰随即从台上走了下来。

下面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想让白暖暖出丑的文娟,没有想到非但没有让白暖暖出丑,反而还让她利用这个机会大出风头,她握紧了手中的麦克风,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她本想让慕晴和白暖暖斗的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慕晴那个不争气的竟然退缩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和战长风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另一只放在裤兜里的手捏紧了她从慕晴领子下面摘下来的小型录音器。

白暖暖在战长风身边坐了下来,他们两个的座椅挨的很近,白暖暖把头往他肩膀上轻轻一靠,感觉到男人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她轻轻的闭上眼睛长吐了一口气说:“我累了。”

“我们回去。”她的脸上带着倦意,睫毛湿漉漉的,浑身透着的脆弱,就像是迷途的孩子一般。

战长风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偏过头,牵住了白暖暖的手。她的手就像是冰一样,明明很冷,手心里还冒着虚汗,他牵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战长风把车子平稳的停下,看着倚在副驾驶上已然睡着的白暖暖,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绕到另一边之后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生怕惊醒了怀里的女人。

白暖暖睡的很不安稳,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战长风的衣服,不住的摇着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就是在睡梦中都哭着喊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不是小偷,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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