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岩镇,一片混乱,成为了是非之地。
如果某个旮旯里出现死尸,不要惊慌,实属正常。

江湖险恶,人命如草芥,便是如此境况。

不过这些都是高手过招,不能够殃及池鱼,祸害百姓,否则就会遭受大军的镇压。

很多人不信邪,在南岩镇胡作非为,可惜嚣张不过一天,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连三天,没有一刻的停息过,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死在周清纱的手中,折戟沉沙,饮恨当场。

周清纱变态的肉身,变态的力量,给所有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再加上一件半灵器,龙蛇宝珠,简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于是周清纱的“妖女”之名,如雷贯耳,广为流传。

这一天,一群快马在南岩镇的山林间飞奔,快如狂风,惊起阵阵飞鸟,径直来到军营之外。

“止步!擅闯军营,格杀勿论!”镇守大门的将士立刻将这些人拦截了下来,大声喝道。

“好大的威风!”

其中一人环顾四周,扫过那木桩之上的一具具尸体,眉头微皱,接着收回目光,落在这个将士的身上:“一个小小的守门将士,狗奴才,地位卑贱,竟然有这种威势,敢拦住我等去路,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嘴上还有些许茸毛,年龄不过十六岁,腰悬碧玉,白冠束发,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京都的权贵。

他骑在一匹高头壮马之上,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言语极其的恶毒。

这种边塞小将,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你……”那将士听到这话,双眼暴瞠,竟是敢怒不敢言。

其他士兵也是怒目而视。

这十多个少男少女,个个身材匀称挺拔,衣着华丽,贵气逼人,恐怕是京都权贵,大有来头,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但是这几日的经历,目睹了一尊尊高手的死亡,被他们亲手挂上木桩,使得他们重回了尊严和自信,绝对无法忍受侮辱。

“怎么?你这狗奴才,莫非还想动手?本少爷若是想杀你,动动手指就可以,赶紧滚开,让那什么妖女周清纱出来接见!”

这年轻男子口不饶人,继续说道。

“什么?竟敢侮辱郡主,杀了他!”这个年轻男子的话语,终于触碰到了这些将士的底线,顿时人人暴怒,拔出大刀,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煞气。

他们日日操练,与荒族大军搏杀过,有虎狼之勇。

周清是他们的首领,领袖,女神,此人侮辱他们可以,但是若是侮辱周清纱,每个人都不会答应。

“一群卑贱的东西,竟然真的敢动手,以下犯上,已经是犯了大忌,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就算你们求饶也没有用了,必须得死。通通跪下,接受制裁!”

这年轻男子厉声呵斥道,双眼一闪,杀机森森。

他一步踏出,从马背上跳跃起来,噼里啪啦,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精气磅礴,竟然是武道宗师第二步虎豹雷音境界的高手,瞬间就将七八个士兵踹飞数十丈,纷纷吐血。

尤其是那领头的将士,也是一尊武道宗师,精气狼烟,却万万不是这年轻男子的对手,一招便被擒拿,跪在地上,浑身裂开,喷射出鲜血,凄惨无比。

“敌袭!”

与此同时,整个军营骤然响起了狂烈的吼声,接着鼓声隆隆,无数士兵涌现而来,黑压压的一片,步伐整齐,将大地践踏得晃荡,杀气交织,如山如海。

竟然是一个军杀之阵。

经过几日的操练,这些士兵已经可以布置军阵,有条不絮,毫不慌乱。

甚至其中,还有无数士兵手持符弩,一根根利箭,寒光闪烁,对准这十多个少男少女,欲射待发。

那年轻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大变,有些心惊胆颤,僵在那里,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免得被这群卑贱之人射杀。

那符弩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以自己的实力,绝对抵挡不了。

一时之间,空气凝固,一片萧杀。

年轻男子骑虎难下。

“是谁胆敢擅闯军营重地,不怕死么?”就在这时,周清纱从大军之中走了出来,发出冷厉的声音。

“你就是周清纱?来得正好,你是怎么管教奴才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竟然敢冒犯我的威严,你说该怎么处置?”

那年轻男子看见周清纱,立刻又趾高气昂起来,嚣张跋扈。

“你是什么东西?”周清纱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周清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刘辩,我父亲可是监察院的御史中丞,刘镇纲,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这个年轻男子,叫做“刘辩”。

他脸色阴沉无比,发出尖锐的声音。

监察院,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也就是那些御史言官聚集的地方,纠察官邪,肃正纲纪。朝野内外,庙堂上下,都在其监管巡查的范围之内,一旦有谁违反纲常,就要遭受到弹劾,抨击。

大事则廷辩,小事则奏弹,直达天听,掌握着巨大的权柄。

因此人人都惧怕,如果被监察院弹劾,抨击,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人分三六九等,而官分九品十八级!这监察院的最大的官员,是“御史大夫”,从一品,位列三公之下。

而监察院的第二把交椅,就是“御史中丞”,正二品,朝中权贵,非同小可,是朝廷大小官员都要极力巴结的对象。

这刘辩,正是御史中丞刘镇纲之子,纨绔子弟,所以才敢如此嚣张,飞扬跋扈,但是周清纱似乎并不买账,所以让他极为恼怒。

倒是那些将士,听到“御史中丞”这个名字,本能地感到畏惧。

“本郡主身为钦差大臣,圣上御赐,就算你父亲刘镇纲亲自前来,也要向我下跪行礼,不敢怠慢,你身为御史中丞之子,难道连礼法规矩都不懂么?”

周清纱脸色不变,厉声呵斥。

“御史中丞”虽然权力极大,但是也不敢胡作非为,随便弹劾王侯将相,她身为郡主,又是钦差大臣,谁要是弹劾她,就等于与圣上唱反调,不得不慎重又慎重。

所以她根本不怕什么“御史中丞”,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那些御史言官的弹劾和抨击。

“这些将士,都是这次上阵杀敌,斩杀荒族大军的勇士,有巨大的功劳在身,你却辱骂他们为狗奴才,侮辱有功之臣,抹杀军功,按照朝廷律令是什么罪名?”

“你虽是御史中丞之子,但是并无一官半职在身,那就是一介布衣,平民百姓,现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擅闯军营重地,打伤军中将士,等同叛逆,大逆不道!”

周清纱说话之间,迈开步伐,一步步地朝着刘辩走过去,言辞犀利,声音激昂,宛如雷霆发怒:“告诉我,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在这样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给我跪下!”

轰隆!

这声音一落,刘辩脑袋嗡嗡,冷汗淋漓,一脸惨白,立刻跪在了地上。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纨绔子弟,也只能在普通人面前作威作福,但是想要用在周清纱这种天之骄女身上,那是自取其辱。

他就算再强横,也抵抗不了周清纱的这股雷霆之势。

“本来你犯下死罪,不可饶恕,但是我看在你年少无知,也不为难你,就惩罚你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好好反省反省。”

周清纱说完,目光在所有将士身上扫视:“你们都是我周清纱的人,上阵杀敌,斩杀荒族,为朝廷效力,乃是真正的勇士,没有必要卑躬屈膝,畏惧权贵,若是有人擅闯军营……”

“杀!”

“若是受人侮辱,被人打伤……”

“杀!”

“若是他敢反抗,站起身来……”

“杀!杀!杀!”

整个大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群情激奋,热血澎湃,人人都扯开嗓子,连连狂吼。

刘辩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

“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架势,周清纱,没有想到你被封赐为郡主,成为钦差大臣来到离州之后,就变得这么胆大妄为了,居然连御史中丞的公子都敢这么对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是那群少男少女中为首的一人。

“林丰枝,原来是你?”周清纱看向这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刚刚才看到他一般。

这一群人,不正是千里迢迢,从京都而来的林丰枝等人?

安阳公主,皇甫霸,霸少顷,霸立明,流寒,尽皆在列。

实际上,现在斥候营运转起来,到处都有耳目,自从这些人来到南阳城之后,她就得到了消息。

同时她也很清楚,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她假装不知道。

“周清纱,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等演技!这南阳城被你接手,掌管,耳目遍地,你会不知道我们的到来?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窗,一起在国子监学习过,何必故弄玄虚呢?”

林丰枝虽然为人狂傲,但并不是傻瓜,早就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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