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新帝刚刚上位,需要立威,这时候,谁要是敢不怕死朝他手里撞,那就代表是拿全族老少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新帝的催款圣旨一下来,不必骠骑大将军到府,便立刻有人巴巴捧着借的款项奉上。

借的少的还好说,凑一凑总会有的。至于几家借的最多的,几乎变卖了全部的宅子田地与古董,又跑去找亲友周转,几天下来嘴角急出了一圈燎泡,到底是凑够了款项,保住了全族的性命。

不过半个月时间,前朝令永禄皇帝头疼的借款事件,竟被南玄戈短短时日,不见一点血的完成。

老帝师听闻此事,当时便红了眼眶,大呼新帝真乃天生的帝王,天佑我大秦啊!

至此,老帝师一家对新帝俯首称臣,尽心尽力辅佐新帝。

近日因新帝登基,各国来贺,不日便要举行南玄戈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宴各国使臣的典礼。

苏葵垂着眸子靠在檀木牡丹椅上,南玄戈执着梳子,力道柔和地一下下为她梳发,从上而下能看到她扇形的眼睫随着眨眼微微抖动,心里柔和的一塌糊涂。

“流鸢,明日各国使臣来朝,你要出席么?”

挑起她一缕黑发把玩,南玄戈放下梳子从后头轻轻拥住她,在她耳畔轻声问。

“嗯?”苏葵眨了眨涣散的眸子,最近她变得越发嗜睡,完全不分地方场合,有时可能正在走路,下一秒便能瞬间坠入黑暗,而后又猛的惊醒,魔怔一般。

南玄戈又耐心说了一遍,“明日各国使臣来朝,流鸢想不想去?”

苏葵终于听进耳朵里,果断摇头,“不去!累——”

南玄戈无奈,垂眸吻了吻她的发,轻声哄劝,“各国风情不同,到时肯定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你不想去吗?”

“不想……”

歪着脑袋,苏葵眯起好看的眸子,懒散道。

“唉,”南玄戈握住她的手,黑眸认真,“去吧,流鸢,你整日闷在长乐宫,对身子也不好。”

“累——”苏葵犹在挣扎,身体疲倦的恨不得直接钻回母体。

“那就去看看,累了就回来好不好?”

“你为什么总想把我拉出去,我好困,不想去!”苏葵被他扰的不耐烦,想睡而不得睡,混沌的大脑让她烦躁。

被甩开手南玄戈也不气,依旧好声好气顺着她意,笑得包容而又耐心十足,“好,不去就不去,我不吵你,睡吧,我陪着你。”

心里却喟叹一声,她整日无精打采的模样令他疼惜恐慌,忍不住就想拿些新鲜的事情说与她听,好让她感些兴趣,不再昏昏欲睡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

苏葵细不可闻的低哼一声,鼻息渐渐平稳。

南玄戈早已习惯了她上一秒还在发脾气,下一秒便能沉沉睡去的功力,只亲了亲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热,而后横抱起她,脚步平稳的走回内殿。

待要将她放下之时,怀中的娇小身子突然一个激灵,双眸猛的睁开,瞳孔里满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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