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訾君一眼便洞穿了左丘钥那脸上的假笑。
只是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继续挑战着她的底线。

左丘钥被迫牵着手,笑容依旧十分温柔。

呵呵……呵呵……呵呵……

“二位客官慢走!”店家十分客气的鞠躬弯腰相送。

心下却是想着,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美,可是眼光却是不大好,寻了个这么普通的一个女子。

离开锦衣阁。

饶訾君依旧牵着左丘钥的手。

左丘钥跟在身后一些,没有及时抽回手是目光看着饶訾君腰间的洛因面具,还有自己腰间的鬼面少女。五彩斑斓的彩绘流苏,随着衣摆在摇晃着。不得不说,面具挺好看的,只是……这呆子的竟然和她的恰巧会是一对。

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后,才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左丘钥看着饶訾君高大的背影,预备告别:“今夜的灯会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家丫鬟找不到我现在恐怕急死了,我得回去了。今夜的事,就算了,也不需要你赔偿了,后会无期!”

说完,左丘钥就预备转身离开。

“等等……”谁知,饶訾君却是开口叫住了她。

左丘钥缓缓回头,疑惑的看着男人。

饶訾君却是突然抬头看着天空:“灯会还未结束,难得出来,不想看看……待会儿的峰火迷烟吗?”

“峰火迷烟?”左丘钥好奇。

“烟花!只有今晚才有的。”饶訾君笑开道。

左丘钥也是抬头朝着高空看去。

“轰!”

突然一声,巨大的火花炸开在高空处。

伴随着人群人流兴奋的涌动:“啊!峰火迷烟开始了。”

街道的众人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走!我们也去。”突然,对面的男人笑看着她,再次抓起她的手,便牵着她跟随着人群奔跑了起来。

“砰!”烟花在继续绽放着。

街道两旁彩灯高挂,河道风景迷人。

男人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用宽阔的肩膀隔开冲撞她的人群。声音惊喜的传来:“这峰火迷烟就算是我也很少见过呢!以前经常在山庄,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鲜少有人能够这样陪着我……”

虽然没有看到男人的神色,但是左丘钥却听到了这一瞬间,他内心深处的孤寂。

原来……

“好,我陪你。反正,我也是第一次正式的到民……咳咳,到街头这般近距离的看祭祀灯会这么热闹的烟火呢!若不是你说起名字,我竟是都不知道。”左丘钥差点口语说民间二字。

饶訾君回头看着左丘钥,精致的眉眼晕染上的笑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好!”

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是在占星楼。虽然占星楼可以看到烟花,可是位置却太过于偏远,看不真切。

刚才听到饶訾君的落寞,牵动起她的丝丝心情是因为。

好像至今为止,她也没有过真正的朋友。

可以毫无顾虑的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要么不分礼数的疯闹。不是病殃殃的伪装扮久了,便是要端着国师的架子面对众多明察暗访的眼睛。

何曾做过真正的左丘钥?

今夜,就让她放肆一次吧!

原来……

他与她一样寂寥……

灯会京恒河畔。

男人与女人并肩坐在草坪上抬头仰望着高空盛放的烟花。

烟火的光洒落在女子的面容之上,让她那双明亮又夹杂着几分让人揣测不透深意神秘的眼眸忽明忽灭。饶訾君侧脸看着左丘钥许久,觉得她比烟花要吸引她的多。

左丘钥被盯着的久了,忍不住转头笑看着饶訾君:“呆子,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初见时姑娘一直身体不好的样子,现在倒是像个正常人模样了。是否这段时间身体调养好了?訾君替姑娘高兴。”饶訾君也同样笑着道。

左丘钥语噎。

原来他一直看着自己是在想这个事情啊?

“咳咳,其实……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左丘钥觉得面对饶訾君,也没必要设太多的心防。反正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呆呆的,他们也已经两次交锋,如今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饶訾君仿佛听不懂左丘钥的话,表情划过明显的疑惑:“并无大碍?钥钥何出此言?”

“其实从小的时候我的身体便存在很大的问题,一直需要各种药材吊着才行。只是突然有一天,这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因为当时环境所迫,不得已只能继续维持着病身才能逃避一些麻烦。”左丘钥解释。

饶訾君眼眸深处划过几分波动,然后又恢复了一脸单纯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只要钥钥身体没事就好了。只不过……”他又疑惑的问道:“那左丘家还有个左丘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左丘钥?听起来,钥钥你也是左丘家的人吧?那现在左丘家那个小姐又是谁啊?”

“她?”左丘钥目光看着灯火之外那幽深幽黑的京河道:“不过一个冒名顶替我的可怜之人罢了。”

饶訾君如今算是大概明白了,到底谁才是左丘府真正的小姐了。

原来,那个左丘钥,是假的。

想着去盯梢的绯月。

饶訾君突然十分感兴趣,蔺澜霆知不知道这件事。

而蔺澜霆感兴趣的,到底是假的左丘钥,还是……真的左丘钥呢?

“那钥钥不准备回左丘府了吗?”饶訾君问。

左丘钥摇头叹息:“没有亲情的地方,回去干什么?竟然有人代替了我,我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不过……”

想着左丘俞的那个目的。

她自然不会让这个代替她的无辜女子受罪。

所以必要的时候,她自然会出手干预那件事情。

“不过什么?”

“没什么。”左丘钥不想继续再说。

饶訾君也懂得分寸,没有继续再问。

毕竟她的性子,能够跟自己说这么多,说明已经把他当真正的朋友了。

“其实,我的身体,也一直有病。”饶訾君突然开口。

左丘钥好奇的看着饶訾君,“你的身体,是脑子吗?”

饶訾君:“……”

沉默了一会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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