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不懂得多宝阁到底什么地方,打听了出处之后并且到达了所谓多宝阁的地方之后。
她看着门口高达三米的金碧辉煌的镀金大门,门口门庭若市,进出全部都是富贵人家,珠宝镶玉的马车流串来往的情景瞪大了眼睛:“小……小姐,咱们来这里干……干嘛啊?”

她们的马车停在这处,万众瞩目,寒酸都算不上简直是垃圾堆里收拾出来的破木头,还有那头老黄牛,没法不成为焦点,立马召来了不少惊诧的视线。

多宝阁门口的管事早就眼光犀利的注意到了这头。

他已经疾步走了过来,站在马车前面开口:“哪里来的乞丐?还不走远点?”

兰芝已经窘迫的不敢有何反应。

此时不远处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已经全部看了过来。

他们仿佛看着热闹,轻声细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眼光之中都流露出高人一等的轻视。打量着这破旧马车,仿佛第一次看到如此寒酸之物,略为吃惊且看着好戏。

突然的,那马车的帘子被掀开。

一个紫衣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影纤弱,迎接着万众瞩目的异样目光,却丝毫不见惶恐不安之态。

举止神情倒是落落大方,可是还不是穷苦人家的乡野丫头。

就算打扮还算整洁清秀,可是也值不得面前这些有钱人的注意。

管事的目光也是轻视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子,只见她看向自己的时候一双眸子明媚如皎月,面容突然展露一抹浅淡的笑,本是些许虚弱的面色倒是展露出明艳的绝色,却仿佛昙花一现的错觉。

因为下一秒这笑容没化开,整个人就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张营养不良的脸满是病殃殃的虚弱,仿佛随时都能晕死过去那般,声音也很无力,“咳咳……这位管事,做生意哪里有赶客人的道理?”

“客人?你在说你吗?”管事见左丘钥这病殃殃的柔弱模样,盛气凌人的态度倒是弱了几分。

“当然,有钱便是客人不是吗?”左丘钥眉眼平淡,冷静开口。

管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你在说笑?就你身后的那辆马车,送给我们都没人要。姑娘你若是要典当东西的话,还是去隔壁的当行吧!我们多宝阁,只卖东西。”

“哈哈哈哈,就是,你以为多宝阁是收破烂的呢!”

“就你们这种乞丐,能买的起什么?”

“不过若是要卖身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考虑。”

“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那些富家子弟全部哈哈大笑的嘲讽了起来。

旁边一辆马车经过,一只戴满宝玉肥硕的手指掀开了马车车窗并且从里面丢出来一两个碎银在地上,一张猪头般满脸厚粉的中年女人的脸露了出来,她眯着的小眼看着左丘钥道:“还不快捡起钱滚,你们这破马车挡到我道了。”

四周全部都是嘲笑。

管事的说也懒得应付,准备转身离去。

兰芝都感受到了那种从未有过的那种屈辱,她们是小地方来的人,如何跟这些人相比?人跟人有时候就是有天生无法逾越的横沟,是命。

“小姐……”兰芝转头看着马车旁的左丘钥,红了眼眶。

她受侮辱没事,可是小姐是左丘家的小姐,怎么得也不能被这般嘲笑。

然而……

“砰!”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一声巨响。

震得的所有人都定晴看去,就算是前面的管事也禁不住转回了头。

等看清这一幕时,他们全部瞪大了眼睛。

那柔弱无比的女子,一拳洞穿了马车外那根粗壮的木壁。可是她却依旧面无表情,站在原处,眉头都未皱一下,一只手还半截留在马车里面。

女子皮笑肉不笑的轻轻开口道:“我有说,我没钱吗?”

等她抽出手来那一瞬间,马车整个溃散从两边破开花来。

同时……

哗啦哗啦……

马车里面堆积如山的黄金,珠宝,器具,从马车里面松散开多余的全部掉在了地上。

数量之多,让人咂舌。

阳光下,闪瞎人眼。

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现场寂静无声,再无人敢说什么。

就连兰芝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身后,那玲琅满目的宝贝。

来之前,她知道她家小姐全身只有一百两银子。刚才还想着这种地方,一百两银子应该一文不值吧!

可是如今才知道自己错了。

小姐没有几分底气,哪里敢来这里?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之前自己一路跟小姐同行马车都空空如也,怎么突然就堆积如山这么多钱财了?

那管事的也是长大了嘴来,哑口无言。

左丘钥懒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道:“今天这些钱我可是都得花出去的,希望管事的都帮我捡起来。一分可也不能少……”

管事才反应过来,毕竟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瞬间表情三百六十度改变,十分客气的朝着左丘钥走了回来:“那个,刚才是小的眼挫,有眼不识泰山。您是贵客临门那,小人真是愚笨差点把财神爷拦在了门外。这些散落的钱,小人一定替小姐收拾打包好给您。”

说着他准备去叫唤下人。

可是左丘钥却是目光幽幽的盯着他:“我的意思,是你亲自收拾,不可假手他人。”

管事的面容一僵,却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么大一单生意是从他手中搞的被溜走的,上头肯定要把他踢出去。

“是是是,我一个人收拾。”管事卑弓弯膝,哪里还有刚才的清傲的态度?

就算是门口的那些达官显贵也全部闭嘴不再说话,大多是公子少爷拿的家里的钱财还有限,左丘钥这一车的钱财就算是他们都望尘莫及。

而左丘钥弯腰捡起某处的那一两碎银,在空中抛了抛,看着那已经落下的窗帘的马车,勾唇一笑:“既然这一两银子是夫人白送的,那我就收下了。毕竟夫人出手如此大方,我也就不还回去了。”

她明明说的是供奉的话,可是此时站在钱堆里面听起来却如此讽刺。

那马车里面的贵夫人,声音急促的怒骂自家马夫道:“还不赶紧绕过去,停下来做什么。”

马车赶紧加快了速度,把马车驾远了,看起来颇有些狼狈的逃离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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