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灼灼地看着余默,猜到她误会了,连忙解释:“余默,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恶意。我曾说过,我欠你一条性命,这件事关乎蓬莱岛和妖兽,自然是尊重你的意见。”
余默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实乃一片好心,倒是自己误会了。

其实,他从来没指望樱子报答,既然她有这份心,他也并不拒绝。

他心中一动,正愁找不到落入油锅中的那一滴水,而甲贺宗就是最佳的人选,绝对会让这锅油剧烈沸腾。

樱子紧张地看着余默,等待他的答复。

余默徐徐地说:“既然你尊重我的意见,那我就提一个建议。”

樱子大喜过望。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局势,一潭死水,谁都不愿出手,但终究要打破这一个僵局,否则,白白便宜了天机阁。”

什么?

樱子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余默和天机阁是一起的,毕竟,都来自同一个国度。

她惊疑不定,忐忑地问:“天机阁和你不是一路的?”

余默冷哼一声,杀气闪现,说:“谁和他们是一路的?耻与之为伍!”

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樱子并不追问,同仇敌忾地说:“我听说过不少天机阁的传闻,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和你确实并非一路。”

樱子和余默只在蓬莱岛有过交集,但她深信自己对余默有足够了解。

“你是想我们对付天机阁?”樱子试探道。

“天机阁实力强大,你们甲贺宗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你既然助我,我不会让你吃大亏,你只需要出手打破僵局,将这潭水搅浑,至于后面你怎么办,我不干涉。”

樱子松了口气。

若是余默真让甲贺宗和天机阁正面冲突,甲贺宗势必会损失惨重,她才接手宗主之位,甲贺宗便遭受如此大的损失,她的地位会岌岌可危。

但若余默执意如此,她也不会拒绝。

“这并不难办,我有天皇的命令,执行命令本就是本分。”樱子笑道。

“多谢。”余默说。

樱子不胜惶恐:“我欠你一命,这是我应做的,若是没有你,我也坐不上宗主之位。”

余默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当上宗主的?”

樱子实话实说。

原来,她返回甲贺宗之后,招来不少非议,毕竟,全宗上下,只有她一人归来,连修为最高的宗主都没回来。

这不得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樱子何等聪明,从她决定返回甲贺宗那一刻起,她早就有了周全的计划。

她决定利用宗主之女的身份,谋取宗主之位。

这件事十分隐蔽,知道她宗主之女身份的只有一个长老,她争取到了这位长老的支持,谎称宗主为了救她而牺牲,临终之际,将宗主之为传位于她。

这一切顺理成章,完全说的通。

长老相信了她,坚定地站在她一边,力排众议,将她送上了宗主的宝座。

余默听完后,对她刮目相看,她竟然将前任宗主的死都利用起来,完美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若是前任宗主九泉之下有知,恐怕会气的吐血。

仇人之女,反而借他的名义,占了他的宗主之位。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当初留下的隐患,若不是他为了折磨樱子,对心腹长老说她是自己的女儿,那个长老也不会中计,白白便宜了樱子。

“恭喜,这也算是报了你母亲的仇。”余默说。

樱子眼神黯然,说:“母亲泉下有知,希望她能瞑目。”

“那你和亲生父亲相认了吗?”

“没。”樱子摇头,道:“这件事需从长计议,他是伊贺宗宗主,身份特殊,我们两派历来敌对,所以我们的关系曝光,那势必会引起极大风波。”

樱子说完,目光莹莹地望着余默。

余默笑道:“你放心,你帮我,我自然也会替你保守秘密。”

“谢谢!”

“哟,我们在外面担心的要死,你却在船里和美女聊的火热,不如我告诉凌瑶,她肯定感兴趣。”

凤凰戏谑的声音传来,船舱中多了两个人。

樱子悚然一惊,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

外面那么多守卫,却形同虚设,对方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人?”樱子低声呵斥。

凤凰上下打量樱子,说:“你年纪轻轻,便是一宗之主,倒是有几分手腕。”

樱子面色阴沉,她对余默小心翼翼,可不是说对其他人也这般。

气氛剑拔弩张,余默横在双方中间,说:“别误会,他们和我是一起的。凤凰,樱子是友非敌,别捣乱。”

凤凰耸耸肩,说:“我可没捣乱,我实话实说而已。”

樱子在凤凰身上嗅到了危险气息,猜测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余默身边果然奇人异士辈出。

“没想到你在邻国还有朋友。”凤凰揶揄道。

余默并不理会,对樱子说:“我们就按计行动,等你将这潭水搅浑,就可以见机行事,我劝你们最好离开。”

樱子严肃地说:“我一定谨记。”

“什么计划?”凤凰刚进来,并不听见前面的内容。

“她就是那一滴落入油锅的水。”

凤凰一点即透,明白了樱子的价值,道:“这倒是不错的计划,那我就拭目以待,看她能将这潭水搅的多浑。”

“我们先告辞。”

余默向樱子示意,然后,三人一起离开了船舱。

来无影,去也无踪。

樱子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船舱出神,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幻。

她深吸一口气,又变成了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走出船舱。

她望着灯火通明的天机阁轮船,下达命令:“传令全宗,攻击天机阁。”

“这么快?”有人质疑。

樱子冷眼一扫,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先下手为强,明白吗?”

“是!”

没人再有异议,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

夜色之中,甲贺宗的船飞快地向天机阁驶去,气势如虹,如脱缰的野马,似乎要将天机阁的船直接撞沉。

登时,各方势力纷纷聚焦过来,紧锣密鼓地行动了。

谁都不愿被捷足先登。

众船如离弦之箭齐发,一起冲向天机阁。这锅油要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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