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手里的门刚刚拉开一半的时候,我又急忙迅速关上,只留了一条小缝惊骇的看着外面,因为洗手台前根本就没有两个人,而是只有小云一个人,她瘦小的身子跌跌撞撞,时不时地自己抬起手来抽自
己一嘴巴,嘴里却发出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人,自己跟自己打架?

她用左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右手却又不停地去敲打左手,嘴里叫着:“放手,王八蛋,放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也看不到任何阴灵作怪,就算从镜子里,也只看到小云独自扭曲着瘦小的身子,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不停搏斗着,就算这样,也可以分析成是精神失调吧?

可是那道男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这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突然说了一句:“有人来了。”

于是正在和自己撕打中的小云便蓦地停下一切动作,左手和右手也恢复正常,脸色瞬间变得一脸平静,走到洗手台前捧了一把水泼到脸上,这时候,一个同事推开门进来了。

等那位同事进了格子间后,小云手抽了张纸擦擦脸,出去了。

而我却站在格子间里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

去茶水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去,小云看样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正坐在秘书台里补妆,但如果细看的话,脸上还是可以看到淡淡的五指红印。

有谁好端端的自己把自己给打成这样的,当时那嘴巴响起来的时候,那个狠劲一点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见我盯着她看,小云蓦地抬起头来,朝着我咧嘴一笑:“妆花了。”

“哦,没事,你补吧,老板来了我叫你。”我装做想走开的样子,又蓦地转身:“对了小云,昨天晚上我去酒吧街玩,好像看到你男朋友来着,你们是不是也去了?”

“没有啊!”她脸上波澜不惊:“他从来不会去哪种地方的,而且……我们也消费不起。”

“呵,那一定是我看错了,这个世界上戴眼镜的人那么多,而且我只是见过你男友一次。”

她笑笑,不置可否的样子没再说话。

后来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叶帅,却因为杂志社里个个都在忙,幸好当天的销售量下来了,点数还不错,大家一团欢呼,叶帅打电话出来,叫小云订糕点外卖什么的犒劳大家,并说晚上请客吃饭。

看他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小云也很开心,大家都难得放松,我想了想,不想在这时候扰了他的兴致,便最终没开口说这件事。

下午下班事,叶帅在他最喜欢的小肥牛火锅店订了几桌。

这算是我上班以来杂志社的同事们头一次聚餐活动,尤其是女同事,难得能在私下聚会里接触到神秘的老板叶帅,一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着。

敬酒一杯杯跟上,叶帅也难得给大家几分笑脸,总之饭桌上一团和气。

我也喜欢热闹,但嘻嘻哈哈的同时,还是忍不住留意小云,和这一切热闹的氛围相比,她现得格格不入,像有心事似的,只是少少地夹一点菜送进嘴里,笑意也有些牵强。

大约酒过三巡的时候,小云在同事们的起哄下也喝得差不多了,谁想到,她突然就一头扑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吓得大家都同时寂静下来,而这时候不管她是精神失调还是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此时显露出来就不好了,叶帅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连忙将小云扶起来,让大家继续,我带她出去吹吹风。

幸好她又瘦又小,所以扶着她一点也不费劲儿。

到达酒楼大厅外,小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转身扑在我身上放声哭了起来。

“小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想吐吗?”我无奈将她扶到台阶上坐下。

小云摇摇头,哭泣着说出一句:‘我受不了。”

“什么?”

“他,我受不了他。”她指起头指着自己的脑袋。

“什么意思,你不是指着自己吗?你受不了自己?”

“不是,是他,是我男朋友。”小云蓦地嘶吼起来:“他在这里,这里,你看不到吗?”可她的手依然指着自己的头。

我无措。

“小念,你还不明白吗,他一直在我的脑袋里,他控制着我的思想,我的一切。”小念吸了吸鼻子,收起哭声:“他还常常打我,想打就打,那些我说过他很关心我疼我的话,是骗你的。”

我们身后,一道欣长的身影慢慢踱步过来,叶帅朝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我不动声以的继续问小云:“既然他对你这么不好,分手吧小云,天下何处无芬草呢?”

当我说到这句‘天下何处无芬草’的时候,站在我们身后偷听的叶帅居然哧的笑了一下。

真是……

小云失神地摇摇头:“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做不到,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我,从高中开始,我上大学,他找过来了,一直到现然我工作了,他依然不放过我。”

“这是一个法制社会,实在不行你可以申请人身保护,怎么会有他不放过你这一说?” “不,不,小念,你不懂,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他并不是自身来控制我,而是……你知道吗?就像外星人那样,他在我的脑子里放了东西,他控制着我的思绪,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想要做什

么,所以就算警察禁止他靠近我,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除非……。”

小云两眼一鼓,蓦地攥住我的手臂:“除非把我的脑袋割下来,这样才可以摆脱他,你觉得呢?”

这一句惊得我后背发麻:“小云,你不要胡说,也许,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帮不了,我全天下的人都帮不了我,只到死那天,我都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小念,求你了,我在这个城市里根本就没有朋友,我也不信任任何人,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莫明其妙的觉得你很有亲切感,我相信你,所以你能不能去我家,帮我劝劝他,让他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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